“李阿姨,可以幫我把手機拿來嗎?”


    “好好,等等……”


    得到了手機以後,他按下了曜臣的電話,如果曜臣能早點迴家,他就不會覺得這房子那麽壓抑。


    可是這個點,曜臣肯定在公司上班,就算不是上班,也是在開車,或者在忙。


    電話接通以後,不是曜臣的聲音,而是他的秘書,而且這個秘書是男聲,並不是小程,他聽到陌生人的聲音會感到很緊張。


    “請問您有什麽事?江總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我是他的秘書,代替他接聽。”


    “他在做什麽呢……”


    “今天下午一點約好的,陪一位重要的客人吃飯。”


    “可以請你幫我問問他嗎,今天能不能早點迴家?”


    既然是不認識的秘書接聽,他就不用不好意思了,也不用害怕被直接拒絕,月國明顯不開心的語氣說道。


    “您是?”


    “我……”


    那個秘書不知道自己是曜臣的男朋友,月國也突然語塞,不知如何介紹自己。


    “我會轉達的。”


    秘書淡淡地迴答他,“其他還有什麽事嗎?”


    “沒有……”


    月國無奈地掛掉電話。他不想在別人麵前表現出自己憂傷的一麵,他以為曜臣至少會懂,會經常在家裏陪他復健,和他說話,哪怕是要他一直彈琴也可以,是何時開始變得如此敏感脆弱了,月國也說不清楚,反正,他隻希望曜臣快點迴到家,否則他真的很想逃離這棟屋子。


    大約到了十點左右,曜臣才迴到家。別墅樓下響起開車的聲音,月國第一時間便讓李阿姨幫助他下樓。沒想到李阿姨會偷偷告狀,她說高先生鬧別扭不肯洗澡,說自己一個快六十歲的大嬸沒興趣想偷看,隻是幫他擦拭身體而已。


    “月國。”曜臣放下皮包和風衣走向他,“為什麽不聽她的安排?”


    “我一個人不方便,我不好意思讓阿姨幫我。”


    他伸手想和曜臣貼近,果真曜臣彎腰托著他的下身把他抱起,向樓梯走去。


    見到此幕,李阿姨灰頭灰腦地迴了她的保姆房。


    曜臣的臂力意外的大,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抱著放到浴池裏。月國抬起腿,架在浴池的邊上,這樣可以避免水流下滑。


    “你的傷口會感染,要經常注意清潔衛生。公司事務很多,我不可能每日都早迴家。”


    曜臣淡聲說道,開始給他的身體抹上泡沫。曜臣長到這麽大,從未服侍過其他人,就像給小動物洗澡一樣的體驗,月國的肌膚上起了泡沫後再用水沖洗掉。


    “醫生說很快就會痊癒。”月國愣了一下,因為“痊癒”不過是指縫合的創口,身體上的殘疾是不可能痊癒的,一想到這裏,他無法再認同這個詞,“到時候,我可以自己洗了。”


    洗完澡後,月國裹著毛巾坐在床沿上抹上身體乳,為了防止肌膚幹燥和壓瘡,並且補充水分。所幸的是,臥床養傷的期間良好地進行了護理,所以沒有壓瘡的徵兆。創口處癒合到快要結痂的程度。經過了近三月之久,和最初手術完之後的模樣差距立現,他感覺到內部在長肉,因此有些發癢,他用手輕輕觸摸,又捏了捏腿上的肉,傷口已經不再觸目驚心,對於自己會習慣這樣的肢體,他感到不可思議。


    真可愛,那殘缺的部分。不知何時,曜臣在他的身後觀察著他擦身體乳的樣子,拿著換新的內褲和睡衣走過去。


    看見女用的nei褲,月國慢吞吞地穿上,他當然明白自己現在不可能穿平底褲,那會勒到本就作痛的傷口,但也不至於穿有花邊的款式。一定是曜臣想看他這麽穿,也許是在暗示自己打扮得合他心意。他有些臉色泛紅地問:“這樣好看嗎?”


    “很好看。”曜臣俯身去親吻他。


    “有點……緊。”月國調整著穿著的位置,沒意識到這個動作在對方的眼中像挑逗一般。因為長度不夠,他的那個部分露出了尖端。


    他的傷口還沒好,曜臣提醒自己。想要和月國親密,必須格外地小心。


    隻是,現在的擁有還不夠。


    月國和楚泉認識一事,過了好幾天,他仍耿耿於懷。隻有等到月國沒有任何朋友的時候,他才會滿意。


    ☆、插pter 16


    插pter 16


    ***


    家裏是北歐係列的簡約家具,甚至連圖案也沒有。


    這麽裝潢的藝術感來自於線條和色塊,以及規整的金屬裝飾。


    夜間的別墅靜謐得如同一個工廠。


    衣架上掛了一件衣服,顯得很多餘。那是自己的外套,此時此刻如同一個人影在眼前飄蕩。


    月國迷濛地看著那個影子,突然大叫了一聲。


    還好屋裏的燈光足以照亮,那是一件衣服。他看清以後,發出“嗚”的聲音。


    “高先生,發生什麽了嗎?”


    李阿姨敲了敲門走進來。


    在她進來之前,四周都安靜得如同置身在另一個沒有人煙世界。


    “現在。”月國一頭密汗,他歪頭看向床頭上的時鍾,“現在才七點嗎?”


    指針的指向讓他感覺到錯亂,他以為已經夜很深了。


    才七點的話,難怪曜臣還沒迴家。


    但今天醫生已經來換過了藥,做了理療。


    “是的,您睡著了。現在入秋了,所以天色暗得很快。”


    最近他總覺得這棟房子很陰沉,就像一團吹不走的烏雲。睡覺以後,他深知自己的腿還沒完全恢復,潛意識讓他一定要安靜地躺好,絕不能讓傷口受到更多的傷害,所以他常常覺得自己動彈不得。


    曜臣在公司的事務又越來越忙,大概是把他接迴家以後,就不用擔心他會亂跑。所以曜臣不像之前在醫院那樣,時不時就過來守著他。


    明明也不是小孩子了,可是他變得害怕那些家具,那些冷硬的家具都是怪物,他一點反擊的能力也沒有,這完全就是兒童的思維,在他小時候上住宿學校時,他也常常在小床鋪上睡覺時想著媽媽,然後畏懼整個扭曲的空間。


    不得不承認,這場車禍讓自己變了一個人,而且是無法控製的變化。


    心理醫生也說了,每個後天殘疾的人都要熬過這一關,唯有這麽想,他才好受些。


    曜臣迴家時,月國在客廳等他,疲軟地坐在輪椅上,即使一天也不活動,他也很睏倦,這是他常有的狀態。


    與其待在臥室,不如待在敞亮的客廳裏,而且還能第一時間見到曜臣,他一般都在客廳裏,看看電視,沒有什麽可以看的節目,他就跟著李阿姨看她想看的肥皂劇。


    曜臣打過招唿後,拿了一罐啤酒,之後也坐到了沙發上,月國控製著額輪椅移動到他麵前,他沒有說“歡迎迴家”或者是“你迴來啦”而是窘迫地問:“曜臣,明天能不能不要去公司?”從月國臉上看不到一點兒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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