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喻清說道:“迴稟陛下,目前東京城外已經賣出去八萬畝,西京洛陽賣了兩萬畝,南京應天賣了兩萬畝,北京大名賣了一萬畝,賣地的總收入尚未統計上來。”


    這一點,梅執禮也沉默,表示確實還沒有到戶部。


    “那之前東京清查房產一事呢?”趙寧追問道。


    ”截止目前,查出800座宅院,總共價值1000萬貫,目前售賣出去200座。”


    “是什麽原因賣不出去?”


    “目前京師房價明顯下降,有錢買房的人還在觀望,沒錢買的買不起。”


    “那就降價賣,這批宅子沒必要非得按照原來的價格。”趙官家大手一揮,“原來至少一萬貫一座,現在降一半,盡快出手。”


    “這恐怕不太妥,這……”梅執禮立刻心疼起來。


    趙寧說道:“現在內城房價下降是大趨勢,沒必要捂著不賣。”


    對於趙寧來說,目前能夠看到的錢才是錢。


    因為他要立刻用掉這些錢。


    都紮堆在房產裏,有個屁用!


    還等著再升值不成?


    “陛下……”


    “朕要這些錢出來去打仗的,去修路的,去移民的,不是把他們放在房子裏升值的!”


    “是。”


    “有多少賣多少,朕不信內城的宅子沒有人買!”趙寧快速計算著,“內城至少一萬多座宅子是可以賣掉的吧?”


    “按照實際情況,確實是。”


    “那就快速處理掉,平均每一座宅子賣五千貫,也能賣五千萬貫,實在不行三千萬貫也可以,朕要立刻看到錢!”


    “是!”錢喻清說道,“陛下放心,臣立刻去處理。”


    “虞允文那邊有多少人了?”


    張叔夜出列說道:“迴稟陛下,虞允文手中已經有五萬軍民,目前在陰山黃河邊已經修建了兩座城寨。”


    “騎兵呢?”


    “騎兵增加了五千,目前已經有八千騎兵,步兵三萬。”張叔夜說道,“預計今年安北府要投入三百萬貫,這是不打仗的情況下。”


    “不打仗?”趙寧說道,“你們認為今年安北府會不打仗嗎?”


    眾人沉默。


    “依朕看,今年安北府的軍費要算到至少五百萬貫!”


    張叔夜說道:“迴稟陛下,那陝西恐怕……”


    “陝西給兩千萬!”


    “那河北呢?”


    趙寧想了想,說道:“得看金國的動向,如果陝西北上滅夏,金國若敢在河北有所行動,河北的開支也要上到兩千萬貫!”


    梅執禮說道:“陛下,臣覺得並不需要這麽多。”


    “不是你覺不覺得,朕要將前線的軍費準備充裕了,用不用是一迴事,有沒有是一迴事!”趙寧說道,“有足夠的軍費,在作戰中,遇到關鍵決策時刻,更有底氣!”


    “那國庫的錢恐怕……”梅執禮說道,“韓世忠今年可是要了八百萬貫,這加起來已經有五千三百萬貫,這僅僅是軍費開支。”


    “銀牒賣了多少?”


    “賣了2000萬貫。”


    “賣地的收入呢?”


    “目前已經有3900萬貫的賣地收入。”


    “去年國庫入賬多少?”


    “現錢有6000萬貫,去年用掉5000萬貫。目前國庫可支出的錢有6900萬貫,預計到六月,現錢收入能再增加3000萬貫。”


    “這不就夠了麽?”趙寧很滿意,“9900萬貫,拿一半出來打仗,剩下的官員足夠發俸祿,各地行政費用充足,下半年還有一部分現錢收入,夠了,就按照朕剛才說的軍費預算給!”


    “錢是用來幹什麽的?錢是用來提高效率的!”


    出了文德殿,梅執禮找到錢喻清,他說道:“錢相公,這南海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我也暫時未收到消息。”


    梅執禮苦著臉說道:“別看現在賣地有了一大批收入,今年陝西可是有大動作,誰都不知道會死多少人,能不能滅夏,即便滅了,需要多少錢再投入,這些是無底洞,萬一金人趁機再起戰事,唉!”


    錢喻清微笑地說道:“我知道梅尚書心中擔憂。”


    “賣地是一次賣出去,賣地的錢用完了也就完了,以後還得靠禁榷和稅收的,你南海若是早一些能擺平,這幾年國庫的現錢收入能上到8000萬貫,壓力就小許多了。”


    “放心吧,很快會有結論,但即便打通了南海,要快速派船隻做買賣有收入,也需要時間,聽說從大宋走一趟大食,需要一年半的時間,剛開始在船隻不多的情況下,無法彌補時間差。”錢喻清說道,“不過不必擔心,至少這兩年還有賣地的收入做支撐,我們有這個緩衝。”


    “隻能如此。”梅執禮咳嗽了兩聲,“陛下今年肯定會對西夏動手了,國朝上下都沒有個底,萬一打輸了,麻煩就打了。”


    “放心吧。”錢喻清也歎了口氣,現在的情況確實很緊張。


    大宋內部核心權力層都知道趙官家今年一定會對西夏用兵了。


    但隻是核心權力層知曉。


    關於軍事後勤的布置,也是悄無聲息的。


    不過民間現在卻很熱鬧。


    民間早就分成兩派。


    一派是經濟派。


    認為靠商業慢慢將西夏同化,畢竟西夏已經接受了交鈔。


    他們認為現在大宋的武力和西夏的武力基本上持平,既然持平,動武不知誰勝誰負,那最穩妥的就是經濟吞沒。


    這樣可以不用死人,免得大多數人家庭妻離子散。


    宋人對人文關懷這方麵還是很注重的。


    當經濟控製了西夏,對西夏發動經濟戰,使西夏崩潰,西夏必然投降。


    另一派則是標準的武統派。


    這一派認為黨項人就是蠻夷,蠻夷畏威而不懷德,就應該直接用刀劍徹底鏟平興慶府的黨項貴族。


    然後派兵駐守,再以商業和教育來加強興慶府與中原的聯絡。


    這樣的好處是能快速打通河西走廊,重啟絲綢之路。


    這樣做還有另一個好處,拿迴河西走廊,戰馬數量暴增,並且開辟對草原蠻夷打擊的新戰場,可以說完全走活目前的這盤棋。


    經濟派和武統派經常在東華門外的瓦舍裏吵得不可開交,甚至有時候大打出手。


    關於這些,其實西夏潛伏在東京的細作們,早就麻了。


    當西夏朝堂上下聽了多年大宋要滅西夏之後,反倒認為那是宋人天天在意淫。


    東京城茶餘飯後都在扯這些尚未發生的,但是此時,有些大事是真的在發生。


    四月十三日,三佛齊的使者抵達淩牙門。


    與此同時,三佛齊強行征調了五十艘戰船,並且命令去古暹國的三十艘戰船快速南下匯合。


    這個南海第一強國,不會善罷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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