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嘴硬道:“這不是您的轄區,您這是僭越!”


    潘漢離翻身下馬,他取出他的令牌,走過去說道:“來,看看,看有沒有僭越!”


    李遂看見令牌上“侍衛親軍馬軍都虞候”幾個字,臉色立刻變了,露出了震驚。


    侍衛親軍馬軍都虞候可是三衙裏的大官,殿前司總管禁軍,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司和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總管全國廂軍。


    李遂相當於地方軍區的中級軍官,而潘漢離則是京師統管全國軍隊衙門裏的高級軍官。


    這塊令牌一扔下來,能壓住大宋至少一半的地方廂軍。


    區區一個荊門軍,連半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李遂連忙說道:“不知是上官蒞臨,罪該萬死!”


    “現在可以老實交代了吧?”


    李遂額頭冒冷汗,他說道:“我們也隻是奉行公事!”


    趙寧問道:“荊門軍知軍可在?”


    “在長林城。”


    “走,去長林城。”


    此時,長林城的知軍衙門。


    荊門軍知軍劉同正在見一位客人。


    盧清流說道:“不知在下可以在荊門軍購買多少畝田?”


    劉同笑道:“誰不知盧官人與康王殿下是朋友,您想要買多少畝?”


    “在下也不貪心,隻需要一萬畝即可。”


    “可以!”劉同一口答應了。


    盧清流問道:“聽說荊湖北路開荒新政規定每一戶不得超過50畝田,若是在下要買一萬畝,這事該如何操辦呢?”


    “這就不需要盧官人擔心了,您隻需要準備好錢,我們都會處理好。”說話的是都虞候高順林。


    盧清流是一個聰明的人,他繼續問道:“這一萬畝田中有多少新開荒的,又有多少畝原來的田?”


    “看來盧官人還是信不過咱們啊!”劉同說道。


    “萬沒有此意,隻是新開荒的田,與原來的田,賦稅全然不同,我自然是想要買原來的田。”


    “這麽跟你說吧,新開荒的田,也可以按照原來的田算,並且盧官人可以拿到免稅度牒,隻需要再加1000貫即可。”


    劉同所說的度牒是朝廷頒布給僧人寺廟的憑證。


    過去的大宋,官戶、形勢戶都享有免稅權,僧人寺廟也享有免稅權。


    當收稅的時候,僧人拿出度牒,就可以不用交稅了。


    為此,宋徽宗時代,度牒還被拿到東京城售賣,被人當做股票一樣炒起來。


    盧清流喜道:“劉知軍能拿到度牒?”


    “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新田……”


    劉同說道:“新田我們可以安排,本官明確告訴你,現在民間不少人領了田額,在開荒,我們隻需要以服徭役的名義,讓他們去服徭役,他們就沒有時間去開荒了,但為了完成江陵府給過來的開荒任務,我們隻能酌情處理,請別家地主的佃戶去開荒,我相信,盧官人還是有財力請得起佃戶的。”


    高順林說道:“而且開出來的田,在士曹參軍的文書中記錄是以前的田,朝廷並未規定荊湖路持有以前的田需要十抽五,盧官人放心即可。”


    盧清流總算徹底明白過來。


    他問道:“那每畝田給個價?”


    “一貫。”


    盧清流也很爽快:“成交!”


    不過盧清流又問道:“這朝廷的新政,會不會到荊湖北路?若是到了,以後我這手裏一萬畝田,豈不是每一畝都要十抽五?”


    劉同大笑道:“盧官人放心,新政到不了荊湖北路!”


    “哦?”


    “你可能還不知道。”一邊的高順林笑起來,“荊湖路為了搶開荒的新田,各方勢力打得頭破血流,這說明什麽?說明開荒新政規定不得每戶不得持有超過50畝的新田,就是一紙空文!”


    劉同也說道:“更說明,多方勢力都不擔心朝廷新政南下,若是南下,必然引起所有人的反對,這裏可不是北方!”


    “那唐相公呢,他不管嗎?”


    “偌大的荊湖北路,若是都想著並田,豈是他唐恪一人能管得住的?”高順林繼續說著,“唐恪也有政績任務,他要完成政績任務,就不敢得罪所有人,不然到時候任務完成不了,他的官帽如何保得住?”


    盧清流又點了點頭,他繼續問道:“聽說朝廷派了一支禁衛軍前來平息地方私鬥?”


    “是有這麽一件事,不過聽說是走的鄂州那邊,從鄂州西進到江陵府,我們暫不知情。”


    盧清流舉起酒杯,笑起來:“還是需要劉誌軍和高都虞候多多關照的啊!”


    “好說好說。”劉同說道,“盧官人是康王殿下的朋友,以後我們可能還需要盧官人關照,一起發大財!”


    就在幾人彈冠相慶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聲音:“報!劉知軍,外麵有人說是朝廷派來的人,要見劉知軍。”


    劉同微微一驚:“朝廷派來的人?”


    高順林說道:“不管真假,先見一麵。”


    盧清流放下酒杯,說道:“在下就不太方便了,在下先告辭。”


    “盧官人且先迴去休息,今日所議之事,我們明日再好好相談。”


    盧清流興高采烈離開。


    劉同和高順林帶著人出去,


    潘漢離帶著人在衙門門口,他說道:“是劉知軍?”


    “敢問閣下是?”


    潘漢離拿出令牌,兩人麵色大驚。


    雖說不能確定此人真假,但也絕不敢隨便懷疑。


    “不知上官蒞臨,有失遠迎……”


    “不必迎接本官,帶著所有人去迎接聖駕吧。”


    潘漢離此話一出,兩人麵麵相覷。


    劉同和高順林帶著所有官員在城外迎駕,不多時看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


    劉同也未親眼見過皇帝,但看著架勢,來的必然是大人物,大人物豈敢冒充皇帝?


    那來的必然便是皇帝陛下了。


    “臣等參見陛下,迎接聖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都免禮吧。”


    李遂等人跟著迴來,一見這架勢,立刻傻眼了。


    完了!


    他萬萬沒想到今日抓人遇到的居然是當今趙官家。


    這件事恐怕圓不過去了。


    “謝陛下。”劉同有些緊張,他繼續說道,“陛下裏麵請。”


    “先不急,有些話問清楚了比較好。”


    “請陛下明示。”


    趙寧指著李遂那些人說道:“這些人你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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