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吟池忍無可忍,“我的意思是,你已經長得很帥了,就別想得太美了。”


    賀昀禎:......


    “憑良心說,你的條件放在gay圈也是頂尖的,找個1還不容易嗎?”謝吟池抬了抬有些發麻的小臂,“你聽我的,這事兒我有經驗,強扭的瓜不甜,你這種年紀就應該去找個情投意合的,好好的談戀愛,而不是選擇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蹉跎歲月。”


    腰間的桎梏似乎有鬆懈的跡象。


    “你要是沒有這方麵的路子,正好,我這些天了也刷到不少比較正規的gay吧,你要是有時間,就應該多逛逛這種同好交友的場所,需要的話,一會兒出去我在微信上推給你。”


    謝吟池話音未收,腳下忽然一懸,下一秒整個人就被翻轉了方向,規規矩矩的坐在了洗手台上。


    又來這套?!


    謝吟池早就認清了他們力量懸殊這迴事,隻是驚魂未定的看著賀昀禎。他剛剛正在用水,洗手台上已經積聚了一層肉眼分辨不清楚的水窪,他一屁股坐上去,棉質的睡褲就這麽濕透了。


    “我喜歡你。”


    “你先別著急拒絕我。”


    賀昀禎在謝吟池開口之前,搶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


    謝吟池是名副其實的巴掌臉,就算是麵對苛刻的電影鏡頭,也可以還原至少百分十八十的美貌。


    賀昀禎的巴掌,比起他的臉隻大不小,半個手掌就將他的鼻子和嘴巴擋得嚴嚴實實。


    謝吟池當即噤聲。


    “在認識你之前,我不覺得自己會喜歡男人。”


    “一開始,我認為是你先喜歡我的,你對我,和對別人就是不一樣。你模樣不錯,性格也好,總之你很特別,又常常在我麵前晃悠,我沒辦法忽略。後來當我意識到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我以為那個時候隻是單純的感到不爽,但其實不是......”


    表白的話,即便是對賀昀禎這樣的人來說,也並不容易。


    否則也不會曖昧糾纏了這麽久,始終都沒有表明心意。


    賀昀禎按著謝吟池的胯骨讓他連挪動的機會都沒有,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總說強扭的瓜不甜,或許俚語都有它的道理,但這顆瓜總是吊在我的眼前,我就是想要摘下來嚐嚐。”


    捅破窗戶紙,早就該提上日程了。


    賀昀禎的神情太過認真,這讓謝吟池陷入了長久的震驚和失語,他頭皮發麻,臉上又燙了起來,這樣被別人圈在懷裏表白生平還是頭一次。


    他長這麽大,對他表達好感的女孩子有很多,他一般都會禮貌的拒絕,偶爾也碰到過比較有毅力的,但他真的沒遇見過現在這種情況。


    雖然賀昀禎喜歡他這件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但就這麽當麵鑼對麵鼓的說出來,謝吟池內心再強大也有些難蚌,何況他今晚已經崩潰過一輪了。


    濕褲子令人煩躁。


    心髒也運動的很劇烈。


    “你別搞笑了......”


    瓜棚你家開的?你想摘就摘?你問瓜同不同意了嗎?


    謝吟池皺著眉開口,但腦子裏的機械音又在瞬間響了起來。


    【宿主,請注意維護和室友之間的友好關係。】


    賀昀禎:“嗯?”


    謝吟池臉色變了變,艱難道:“我......我挑男朋友很嚴格的。”


    第68章


    謝吟池的口中的嚴格賀昀禎深有體會,這根本就是對他設置的專項門檻。


    “嚴格點也沒什麽不好的。”


    賀昀禎迴來之後第一時間就進了盥洗室找謝吟池,他身上那件保暖性極佳的深灰色皮夾克還未來的脫下。


    洗手台旁邊就是熱烘烘的暖氣片,他單手拉扯開頂端的磁吸紐扣,一連串劈裏啪啦的聲音在安靜的小空間裏像是在放鞭炮。


    謝吟池見他似有要脫衣服的打算,先是疑惑後是防備的盯著他,身體也不自覺的微微向後傾倒。


    談正經事的時候,賀昀禎沒有要跟他耍流氓的打算,見他誤會也隻能笑了笑,“那你是怎麽看上岑近徽那樣的?”


    沒道理岑近徽可以,我就不行。


    賀昀禎突然提及到謝吟池名義上的前任,這讓謝吟池今夜的心虛值達到了頂峰,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試圖用手遮擋住他細微的神情變化,“岑近徽怎麽了?他又沒什麽不好的。”


    誰都接受不了喜歡的人在自己麵前褒獎前任,賀昀禎自然也不例外。


    他想聽的內容根本就不是這個。


    “那他哪裏好?”賀昀禎唇邊噙著一抹耐心的笑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極了一位淡定從容的傾聽者,“你說說看。”


    沒人知道他嫉妒的快要麵目全非。


    謝吟池本意是不想跟他浪費太多的時間在這裏,他們兩個在洗手間待太久,外麵的人肯定會起疑,到時候就算自己渾身都長滿了嘴,那也很難解釋清楚。


    但賀昀禎顯然有拖長戰線的打算。


    謝吟池被他步步緊逼到胸口發悶卻真摯不疑的迴答道:“他的有點你還看不出來嗎?他長得帥成績好,還很勤勞節儉,最辛苦的時候一天要打三份工,但是卻從來不抱怨,也沒有因為掙錢太辛苦而去尋求家族的蔭蔽,光是這一點,就比我們都要強,而且......”


    029要不是在小世界沒有實體,這會兒已經捂住謝吟池這張不知死活的嘴了。


    薑原會因為禁製而被捂嘴,但在謝吟池身上卻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029幽幽的出聲道:【宿主......】


    賀昀禎臉上的笑意早就杳無蹤跡了,隻餘下點隱忍克製的掙紮。


    “而且什麽?”賀昀禎見他停頓太久,輕聲問道:“怎麽不繼續說了,就目前這些聽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


    “他不過是外麵養著的私生子,就算是被領迴家,岑家的祖產跟他也沒什麽關係,他爹要是真有當家作主的本事,也不會讓自己的親兒子流落在外那麽多年。”


    這些事兒都算不上隱秘,隻要賀昀禎花點心思就能打聽的清清楚楚。


    “所以,他的勤勞節儉大概是從小養成的習慣。”賀昀禎捧住謝吟池的臉,指尖蹭著他耳鬢柔軟的發絲,認真道:“這有所謂的優秀品質隻是資本家為了創作更多勞動力而打造的枷鎖。我們,並不需要。”


    他說話的聲音刻意放輕,以一眾最容易獲得別人認同的方式向外輸出他自己詭辯的觀點。


    謝吟池聽來卻覺得振聾發聵。


    按照他的思維方式,謝吟池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麽說階層之間的差距是幾代人的努力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賀昀禎的想法也不能說是錯的,他們這樣的人確實不需要所謂的刻苦努力就能獲得比別人更加優渥的生活,這是環境造就認知差距。


    隻是讓謝吟池覺得可怕的是,他竟然會覺得賀昀禎說得也有道理。


    因為他本質上也隻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陡然享受到不用為金錢發愁且物質條件充盈的生活,時日漸長,他也能理解個中深意。


    謝吟池腦中新舊兩種思想鬥爭半晌,最終他還是覺得不能就這樣被賀昀禎給洗腦了。


    這樣的思維陷阱一旦掉進去,他任人擺布的日子也不遠了。


    可還沒等他開口,賀昀禎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就吻住了他微微張開的唇瓣,靈活的舌尖讓他沒有半點招架之力,他腦袋繁雜的思緒瞬間被拋到九霄雲外,隻餘下一片茫茫白霧。


    毫無預兆的吻,在謝吟池神智清醒的時候,還是第一次。


    謝吟池被堵住的唇舌隻能發出單調又曖昧的喘息,他抬手想要掰開賀昀禎的手,卻隻有指尖在賀昀禎的手背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抓痕。


    但這樣輕微的痛感對賀昀禎來說無疑是一針興奮劑,他眼底罕有的狂熱讓謝吟池不敢再反抗,直至嘴巴被咬破,鐵鏽味蔓延至口腔,他才依依不舍的停下侵略的舉動。


    謝吟池差點窒息,臉頰上的指痕清晰可見,隨著他大口唿吸而起伏的兩腮也像是打上了濃重的墨粉。


    “瘋子......”


    真是有病。


    謝吟池的辱罵已經算是收斂的,要不是係統在他的腦子裏叫著讓他冷靜,他大概會直接一拳將這個沒有禮貌的瘋子打趴下。


    讓他知道以後不能隨隨便便的就親別人。


    賀昀禎嘴角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滲出血珠,他用指腹擦了擦後就沒再管,反而神色柔和的盯著仿佛溺水的謝吟池。


    “答應我,我們才是最合適的。”


    謝吟池扭過頭去打開水龍頭,低頭湊近讓冰涼的流水衝刷滿是血腥味的口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連他的頭發和胸口都濺濕了,他才慢慢的直起身子。


    “你能先出去給我拿條幹淨的褲子嗎。”謝吟池扯了一下唇角,“我褲子濕成這樣,就這麽出去,他們會誤會。”


    賀昀禎的視線下移,看到他的睡褲確實淹濕了一大塊,而且還是在容易引人遐想的部位。


    大概是剛剛將他抱到洗手台上的時候沾到了水。


    賀昀禎沒有拒絕,點頭說了聲好,轉身就要開門。


    他的手才剛摸到門把手,又聽見謝吟池說等一下。


    他扭過頭,“嗯?”


    謝吟池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羞憤讓他的聲音越發低啞,“你擦擦再出去。”


    賀昀禎抬手抹了抹,緊繃的皮膚牽扯著傷口,他輕輕嘶了一聲。


    先前大顆的血珠順著下巴往下滴,連衣服上都有血跡,謝吟池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擦的這麽慢,索性親自動手一點點的將他下巴上的血跡抹幹淨。


    從賀昀禎進洗手間的那一刻,岑近徽就有意識的看了眼時間。


    約莫快二十分鍾,都沒有等到他們出來。


    危機感讓岑近徽頻頻注意著洗手間裏的動向,卻隻能聽到偶有水聲。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借故敲門的時候,甫一起身,就聽見門把手擰動的聲音,賀昀禎春光滿麵的從裏麵走了出來,跟他對上視線,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成了刺傷岑近徽的暗箭。


    賀昀禎見他抬腳衝著洗手間的方向去,笑道:“你要上廁所?再等會兒吧,謝吟池還在用。”


    岑近徽默不作聲的看著他走到陽台,伸手將一條奶白色的睡褲從衣架上摘了下來。


    那褲子一看就不是他的。


    隻有謝吟池偏好穿淺色的衣服,這種顏色的褲子,隻能是謝吟池的。


    岑近徽視線的跟隨給了賀昀禎開口的機會,他別有用心的解釋道:“他褲子弄髒了,讓我幫他拿一條幹淨的換上。”


    說完,賀昀禎如願看到岑近徽臉色變得晦暗,他提著謝吟池軟綿綿的褲子重新消失在磨砂門後。


    一旁的溫嶠都聽懂了賀昀禎的言下之意,忍不住看向岑近徽。


    岑近徽愣在原地,周身的血液都往上奔湧逆流,太陽穴隱隱作痛。


    溫嶠也沒有想到賀昀禎和謝吟池會這麽大膽,兩個人在寢室裏就幹起那種事情來。


    現在的時間也不算太晚,他們就算再等不及,是不是也該等寢室裏熄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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