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途點頭:“嗯。”


    他突然側頭,發現薑慎在側頭看他。


    一時間樓上樓下傳來的雜音好像都消散了。


    白途在薑慎的眼裏看到自己。


    白途又忽然問他一遍:“你為什麽突然迴來?”


    薑慎當然很清楚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迴來。


    今天看到白途發的迴應,除了替他難過之外,還想起他們在錄製《出發吧,練習生!》節目時發生過的一件事。


    節目的拍攝時間是四個月,所有練習生都被關在基地裏訓練。


    有的練習生為了在節目中多幾個鏡頭,經常在舞蹈室裏滯留很長時間。


    薑慎記得白途也是一個很拚的練習生,他的拚和其他練習生不一樣,他是真的認真練習。


    被告知他倆分到一組時,薑慎當時是鬆了一口氣,他喜歡跟白途這種不愛搞事的人合作。


    兩人的配合度很高,練舞的過程中幾乎不出什麽大錯。白途學舞的時間並不長,但他悟性高,薑慎隻要提點一下他就能明白。在薑慎看來,白途是所有練習生中進步最快的。


    沒有淘汰賽的一天,薑慎因人氣高被導演拉去單采,迴到寢室已經比較晚了。


    節目組故意給他們設置比較艱苦的條件,洗澡隻能去公共浴室。


    薑慎心裏有點怕怕的,由於他一來就c位,同寢室的練習生多多少少都會嫉妒他,而他也與他們沒什麽共同語言,抱團太厲害了。


    他隻能自己去公共浴室。


    好在浴室裏還有其他人,不至於讓他太害怕。


    隻是他迴來時會路過樓梯口,一般情況下,那裏的安全門是合上的。


    這天,他迴去的時候,發現安全門並沒有合上,隱約間從裏麵傳來低低地嗚咽聲。


    薑慎害怕中又好奇心作祟,他從旁側看到有人站在在樓道中有窗戶的位置。


    他印象中,白途今天穿的是一件深藍色t恤,衣服的背後有星星圖案。


    薑慎不知道他為什麽哭,他們好歹是一個班的,盡管雙方交流不多,但他還是等白途不哭了才悄悄離開。


    直至今日,他才明白他為什麽哭。


    剛滿十八歲的男孩子,失去至親後,又被十分信任的親戚欺騙,獨自隱忍至高考結束才將對方告上法院。


    薑慎聽了白途那惡毒又愚蠢的親叔罵人視頻,再結合白途的迴應,就明白了,他當時哭的原因,時間和事件都對應上了。於是,他不管不顧地買了機票就衝了迴來。


    看到白途沒事之後,他才放心。


    薑慎直勾勾地看著白途,與他靠得很近:“我一直在想,我們有沒有機會再合作唱跳。”


    白途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噴在自己的臉上,他挑了挑眉,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往薑慎靠近了一點。


    他說:“一直有機會的,隊長。”


    薑慎大概是喝了酒,眼中有幾分迷離,他突然低下頭,快速在白途因辣而比平時更紅的唇上碰了一下。


    白途往後挪了一步,薑慎,薑慎剛在幹什麽?


    薑慎凝視著白途,擠出一句微顫的話:“白爸爸,你要不要考慮給六六一個完整的家?”


    白途很懵,根本無法鎮定下來:“我有點困,我先去睡覺了。”


    他現在手腳都不知道要怎麽放,就很突然。


    薑慎:“你問我為什麽會迴來,白途,我正式迴答你,我是怕你傷心才迴來的。”


    白途自己也不記得問了幾遍,或許他隻是想證明薑慎是把他當朋友的,他隻是想聽到這個答案?


    但薑慎給出的答案卻超乎他的意料。


    他以為他們是朋友,而薑慎則跳過朋友這個步驟,直接親,親他!


    當他的唇貼上來時,他全身都像是觸電一樣,麻了。


    白途落荒而逃,他躲進浴室洗漱,然後鑽進臥室裏沒再出來。


    第二天早上,白途頂著一雙黑眼圈起來給六六衝奶。


    餐桌上放好了早餐,還有一張便簽紙。


    薑慎:我迴劇組了。抱歉,我昨晚喝醉了,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白途看了兩遍便簽紙:“你這是為難我,怎麽可能忘記,害我一晚沒睡。”


    六六聽見爸爸在說話:“呀~啊~”


    白途將便簽紙收進自己的兜裏。


    昨晚忘記在陽台的啤酒瓶和食物都已經沒了,想來是薑慎收拾的。


    白途打開微信想問他是不是飛迴去了,但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怎麽問啊?他要問什麽?稍微有點尷尬。


    他的腦子全是薑慎唇貼在他唇上的感覺,他居然一點都不排斥,也不覺得惡心。


    薑慎為了照顧他的情緒特意從大老遠的地方坐飛機迴來,讓他感到非常意外和體貼,被抱的那一刻他自己也能感覺到快要跳到喉嚨的心跳聲。


    父母出事後,他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找人談戀愛,男的女的都沒有,但他隱約知道自己其實並不喜歡女孩,從來沒有那種衝動。


    真是要命。


    在短短兩個月內他不僅升級當了爸爸,還有可能收獲薑慎的喜歡?


    等等,薑慎又沒說喜歡他,隻是親了他一下。


    六六看著爸爸拿著奶瓶,遲遲不喂他,著急地揮舞起小手:“~啊~啊~”


    白途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六六又再次催促他:“呀~呀~呀~”


    但是六六還是沒喚醒他爸,於是他隻能哭了。


    白途嚇了一跳,立即將他從搖籃上抱起來:“寶貝,你怎麽哭了?”


    白途一抱起他就不哭了,再細看,純純的幹嗷。


    六六終於喝上了奶,高興地翹著小腳丫。


    白途捏捏他軟軟的小腳丫:“原來是餓了啊。”


    薑慎本來是被鄭棉叫去《未知空間》救場的,他現在要依照自己簽的合約進組拍戲,接下來有兩期節目他都不會參與錄製。


    錄製《未知空間》第六期時,白途嚐試讓小田留在家裏照顧六六一天,一開始還是樂意的,但是幾個小時後發現爸爸不在家,開始從幹嗷到真哭,黏人到頭疼。


    錄製《未知空間》第七期時,白途索性把六六帶到劇組,這個時候薑慎舅媽找的保姆也到崗了。


    他們把當年照顧鄭棉的阿姨請了迴來。


    在劇組時,鄭棉十分尊敬這位阿姨,於是節目組的所有工作人員都認為六六就是鄭棉的親兒子。


    他有孩子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到後麵,連薑慎的親爸都讓家裏人給鄭棉的“兒子”送禮物。


    鄭棉抱著六六時就在心裏嘀咕,你爸爸們辦酒席時我一定要坐主桌,拉我都不走,為了你們,老子清白都沒有了!


    而這時距離薑慎悄咪咪迴家又悄咪咪迴劇組過去了半個多月。


    六六都快六個月大了,體重已經快要達到二十斤,白途現在抱著他都覺得沉。


    白途現在除了帶六六,就是忙著錄歌。


    袁不凡的計劃是希望他一年內能出一張屬於他的專輯。


    前麵發行的三首慢歌反響非常好,《新生》的點播量已達15億了,傳唱度特別高。


    總的來說,本來就不算太缺錢的白途現在完全不缺錢了。


    如今能真正發專輯賣出去的歌手並不多,袁不凡建議他來寫一兩首唱跳的歌曲,增加吸引力。


    又唱又跳,那就會涉及到跳舞,還需要找老師編舞。


    如今,白途認識的人也越來越多,但他輕微社恐,跟其他人都隻保持著工作關係。


    不知不覺,中秋節要來了,氣溫也降了下來。


    吃過晚飯後,白途給坐在嬰兒車的六六扣上安全帶,帶著他出門散步。


    自從帶他出門錄節目後,小家夥就開始喜歡出門。


    如今,小區裏的阿姨和年輕媽媽都知道白途是個有娃的年輕爸爸,下樓遛彎時總能交流到很多育兒經驗還有很多小區八卦。


    他們小區是二十多年前建的,綠化環境很好,空氣還不錯。


    六六一出門就開心,小家夥現在看起來不胖,但是身上的肉肉特別結實,他都已經會朝他伸手要抱抱了,真的是一天一個樣。


    白途摸出手機,屏幕上隻有各種工作群聊信息,過兩天就是中秋節了,他要像往年一樣去付晨義家裏過節嗎?


    自那天晚上薑慎親了他之後,薑慎要看六六就通過小田的手機,跟他的交流少之又少,相當於無。


    白途對著前麵的池塘裏的跳起來的金魚歎了口氣,今天薑慎舅媽過來看六六,送了一堆營養品,還順便旁敲側擊問他是不是和薑慎吵架了。


    他和薑慎從來就沒在一起過……


    有寶媽帶著跟六六同齡的寶寶過來,白途現在出門都戴口罩和帽子,別人也不知道他是誰。


    為了不讓別人認出來,他決定推六六迴家。


    到家後,他問還在劇組的小嚴:“你現在在薑慎身邊嗎?”


    小嚴:“慎哥在拍戲,不在呢。”


    白途:“你們劇組中秋節放不放假?”


    小嚴:“不放的,好像電影要趕在元旦上映,劇組現在每天晚上都通火燈明,慎哥都熬了好幾個大夜了,特別辛苦。”他用力強調。


    白途:“給我個地址,我帶六六過去找你們,給薑慎一個驚喜。”


    小嚴:“好好好,我一定幫你瞞著慎哥,不跟他說!”


    天知道這段時間他過得有多苦,真不明白現在的小情侶怎麽吵個架這麽能憋,“冷戰”的時間也太長了,就知道自我折磨,現在總算有一個人肯低頭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途就帶著六六和小田出發去高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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