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裝做不認識我呢!”


    看著閃身進屋的老同學,夏初糖調侃了句。


    程嘉軒小心鎖好門,才開口:“夏初糖,你是不是瘋了?!”


    “你看著我像瘋子?”


    “沒瘋你來當實驗品?你知道不知道,這個項目需要你的大量血液?”


    夏初糖走到床邊緩緩坐下,點點頭:“知道。”


    程嘉軒:“……”


    聽到女孩這麽淡然說“知道”,程嘉軒心裏一陣五味雜陳。


    “為了陸城淵連命都不要了?”


    程嘉軒挑起眉梢,問道:“宋旭知道你來這裏嗎?”


    “他不知道。”夏初糖實話實說。


    程嘉軒從白大褂上衣口袋拿出一支鋼筆,遞過去: “電話號寫給我。我聯係他。”


    整個實驗區域,全部裝了信號屏蔽,手機或者傳唿無法使用。


    研究所隻有辦公區可以使用座機和外界聯係。


    “不用了。”夏初糖沒接眼前的鋼筆,淡笑道:“等實驗結束,我出去再聯係他。”


    程嘉軒:“……”


    “夏初糖,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程嘉軒聽到這個迴答,氣的想掰開眼前人的腦子看看。


    “你覺得周會昌會讓你輕鬆離開?”


    “我相信莫重鳴。”


    夏初糖孤注一擲,道:“再說,我還有你這個老同學在這。怕什麽?”


    原本夏初糖還有些忐忑不安,可看到程嘉軒在這裏,她倒是一點都不慌了。


    “現在他們知道我爸是莊承宇,想對我做什麽,也要掂量掂量 。”


    一想到剛才在研究所外麵,周會昌查證確認了她是莊家的人後,那五彩繽紛的臉色,夏初糖就覺得好笑。


    “你還真是心寬!”


    女孩神情放鬆,絲毫沒有一點緊張感,程嘉軒被氣到笑。


    等到各項體檢做完,夏初糖就要被當成小白鼠各種抽血。


    其中有幾個實驗還需要取她的身體組織。


    程嘉軒想到女孩即將要遭受的這些,心急如焚。


    結果人家當事人還能笑出來。


    “既來之則安之,我擔心也沒用啊。”


    夏初糖知道程嘉軒是真的關心她,道:“再說,你也是研究員之一,我本來那一點點恐懼也沒了。”


    “我隻是助手。”


    “那也算是內部有人啊。對不對?”


    “行吧!說不過你。”


    程嘉軒被女孩樂觀的態度影響,緊繃的情緒也慢慢放鬆下來:“我會和莫老師說一聲,盡量減少你的痛苦。但是……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們製定的研究方案中,有痛感測試。


    到時候會一級級上各種針劑和儀器輔助,整個過程非常痛。


    “我知道的。”夏初糖來這裏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道:“不管怎麽說,你們要盡快找到救陸城淵的辦法。否則,我會罷工噢。”


    “說來道去,還是為了陸城淵!”


    程嘉軒再次聽到女孩提到“陸城淵”,心裏酸澀異常:“幸虧宋旭不在這裏。要不,我看陸城淵也不用出icu了。”


    “不,宋旭會理解我。”


    夏初糖想了想,自信滿滿說道。


    “我聽說的宋旭,脾氣可不怎麽好。你確定他不會失控?”


    宋旭那個人,聽說是有心理問題,一點點小事刺激,都會變得狂躁。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未婚妻為了別的男人去當小白鼠,他會理解?


    程嘉軒對夏初糖的話存疑。


    “別到時候陸城淵救迴來了,然後被宋旭打的又進icu。”程嘉軒故意說道。


    夏初糖怔了怔,搖頭道:“陸城淵對我和我家人的意義,宋旭他是知道的。我想,他不會。”


    “嗬。夏初糖,你一點都不了解男人。”


    “……”


    程嘉軒戴著眼鏡,可夏初糖依舊能感覺到他灼灼的眼神。


    “咳,要是沒什麽事兒,我先休息了。”


    夏初糖輕咳一聲,下了逐客令:“老同學,明天我要早起體檢呢。”


    “好!”


    程嘉軒很識趣起身,從白大褂兜裏拿出一部對講機。


    “實驗區沒有辦法使用電話。這個你拿著,有事可以找到我。或者,我的房間在你隔壁的隔壁307,你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謝謝嘍。我就說嘛,有人在就是好辦事兒。”


    夏初糖接過對講機,眨眨眼睛。


    “糖糖——”


    “嗯?”


    走到房間門口,程嘉軒停下腳步轉身。


    “我不會去當無國界醫生。情緒也很穩定。最重要的是,我家庭成員簡單,隻有我和爺爺。以後不會有婆媳關係問題……”


    “程嘉軒?你在說什麽啊?”


    程嘉軒突然說出這麽一段話,搞得夏初糖一臉懵。


    “我是想說,我可能不如陸城淵那麽聰明,也沒有宋旭那麽帥氣有錢。但是……我很適合當丈夫。”


    “……咳。”


    夏初糖一直都知道程嘉軒喜歡自己。


    在高中時,她用“以學業為主”拒絕了程嘉軒的心意。


    後來又努力讓倆人的關係維持在“好友”的層麵。


    可現在……


    程嘉軒把話說得這麽直白了,夏初糖再裝傻充愣,顯然不合適。


    “程嘉軒,你應該知道宋旭跟我求婚了吧?”


    “嗯。”


    求婚了又怎麽樣?又不是結婚。


    就算是結婚了,也可以離婚啊。


    不過這些話,程嘉軒憋在肚子裏沒說出來。


    “我如果覺得宋旭不適合當我另一半,肯定不會同意他的求婚。所以……”


    程嘉軒狹促扯了扯嘴角,失落接過話:“所以我出局了!”


    “喂,別這副表情好嗎?你可是學神,多少女孩子的夢中情人呢!”


    “不是你心裏的情人,有什麽用?”


    “……”


    行吧,學神總是有能力把天聊死。


    “好了,你早點休息吧。”


    程嘉軒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適時離開:“夏初糖,如果你改變主意,記得找我。我是說……任何時候,哪怕很多年以後!”


    “好!”夏初糖淺笑著點點頭。


    關上房門,夏初糖長籲一口氣。


    人就是這麽不知足,沒人愛時愁,被人喜歡也愁。


    至於程嘉軒臨走前說的那話,夏初糖壓根沒當迴事兒。


    別說很多年後大家在哪兒都不知道。


    就算還有聯係,也肯定時過境遷,各自有生活。


    要是真把程嘉軒說的話當真,那夏初糖才是腦子有問題。


    夏初糖拿出手機,確認沒有信號後,扔在了一旁。


    眼下,她還是先關心下怎麽安全當小白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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