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打算管那女人?”


    宋旭揉了揉自家甜寶的頭發,滿眼喜愛:“真是傻的冒泡!”


    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到底算是認識一場!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夏初糖挺唏噓。


    如果徐燕當初聽勸,留下來跟著馬玉梅做服裝生意,現在就算不是大富大貴,起碼也能衣食無憂,達到小康生活沒問題。


    “你還記得,我小時候被人販子拐了吧?”宋旭突然問道。


    夏初糖想到宋旭講過的“童年”,下意識往他肩膀靠了靠,點頭:“記得!你別難過。”


    感覺到女孩的情緒變化,宋旭眼底笑意更深,揉著她的長發,笑道:“我不難過。就是想告訴你,那時候我成天餓肚子,撿過垃圾,跟野狗搶過食,但是從沒有去偷過。”


    “我不想說我多正直,隻是覺得,那個女人是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做什麽不能掙口飯吃呢?”


    考慮到胖女人是夏初糖的朋友,宋旭說話很委婉:“也許是我把她想的太差勁。要不……我們去看看,你再決定要不要幫助她?”


    夏初糖歎了一口氣:“去看看吧。誰都有困難的時候。”


    如今夏初糖不會因為錢再發愁,可她永遠記得沒錢時的困頓和無助。


    也記得周圍沒人幫忙冷眼旁邊的悲涼。


    徐燕偷東西的確不對,可她還有個女兒。


    也許真有困難讓她不得不這麽做呢?


    “行,那我陪你……”


    “那邊環境不太好,我和程一過去。”


    最近宋旭的潔癖越來越嚴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夏初糖影響,這家夥的鼻子特別敏銳,一點細微的難聞味道都會讓他難受。


    剛才跟徐燕說話時,夏初糖就注意到了宋旭不舒服的表情。


    宋旭一想到剛才惡心的味道,掙紮了下,同意:“那你自己注意。我在這裏等你。”


    ……


    僅僅容納一人側身過去的小巷,兩側都是密集的三層到五層民房建築。


    按照徐燕留下的地址,夏初糖走進一處民房院子,裏麵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夏小姐,我走前麵。”程一拿出打火機。


    火光照亮下,夏初糖看到這地方到處都堆滿了雜物,一層樓被隔出十來間小屋子,家家戶戶門前還有爐子和煤塊。


    樓道裏充斥著各種生活的氣味,油煙味,尿騷味……還有陰暗潮濕的黴味……


    幸虧攔著宋旭沒讓他來,要不估計臉都要吐綠。


    “哇,哇哇——”


    循著嬰兒呱呱啼哭的聲音,在一樓走廊盡頭,找到了徐燕住的屋子。


    咚咚——夏初糖禮貌敲了兩下門。


    “糖糖,快進來!”


    徐燕快速打開門,她正手忙腳亂哄啼哭不止的孩子。


    小孩子哭的臉都成紫色了,看起來特別痛苦。


    “她這是怎麽了?”


    夏初糖周末也經常幫李惠哄豆豆妹和饅頭仔,從沒見過小孩子這樣難受。


    徐燕窘迫說道:“餓得!我奶水不好,他吃不飽。”


    聽到這話,夏初糖轉頭吩咐:“程一,你去買些吃的東西,水果,再帶一罐孩子的奶粉。”


    程一猶豫著問道:“那小姐您?”


    “我沒事。你去吧。快去快迴。”


    “是——”


    程一沒有多耽誤時間,快步離開了屋子。


    “糖糖,這是誰啊?長的怎麽也這麽帥?”徐燕好奇問道。


    夏初糖拍著寶寶安撫,隨口道:“我男朋友的保鏢。”


    “哎呀……你那小對象真是厲害,還有保鏢呢!”徐燕眼裏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夏初糖低頭看著孩子,沒注意身邊女人眼裏的貪婪。


    等哄著孩子不哭,她才打量起這間屋子。


    屋子裏放著一張木板床和一張油膩膩的破爛矮櫃,除此之外就是一個編織袋,裏麵亂糟糟堆著些衣服。


    房間在陰麵,進不到陽光,所以黴味特別嚴重,屋頂大片大片的黴點。


    夏初糖實在是不理解,徐燕被帶到這樣一間屋子裏,她難道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孩子還小,這屋子不能長住。”


    沒有多追問徐燕的感情問題,夏初糖更關心床上這個可憐的女嬰:“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我也沒辦法了!”


    徐燕喪氣搖搖頭,道:“要不我再等等?說不定章白打是有什麽事耽誤了?雖然他喜歡男孩兒,但是招娣也是他親生女兒啊……”


    “你給孩子起名叫什麽?”夏初糖怕自己聽錯,多問了一句。


    徐燕解釋道:“招娣啊,他們老家村裏人,要是沒生出兒子都這麽起名字。招個弟弟,還有盼娣,迎娣呢!”


    “可惜啊……我不能生了!”


    說到這裏,徐燕表情落寞,眼眶紅起來:“要是我身體爭氣點,章白打肯定不會這麽絕情!隻要我能生孩子,他就不會拋棄我……”


    徐燕心裏很清楚,自己猶如垃圾被丟在了這人生地不熟的異地。


    可還是有那麽一絲絲不甘心和期盼。


    “徐燕,你現在要清醒些。”


    夏初糖看著淚流滿麵的女人,開導:“既然現在他離開你們娘倆是事實,那你為了女兒也要振作啊。”


    “糖糖,你幫幫我吧?我現在能指望的就隻有你了!”


    徐燕抓住女孩的胳膊,求助:“我知道你是好人,也知道你有本事,你救救我們娘倆行不行?”


    夏初糖想了想,道:“我幫你和孩子先換個住的地方吧。你休息兩天,我幫你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工作?你看可以嗎?”


    “可以!太可以了!”徐燕連連點頭。


    “那你等下,我打電話問問。”夏初糖拿著手機出去聯係徐滄。


    徐滄現在做的就是房產中介,讓他幫忙在附近找一處落腳的幹淨房子,不是難事兒。


    不到五分鍾,徐滄就給了消息,半個小時內派個業務員帶夏初糖去新房子。


    “你收拾下吧,咱們先換個地方。”夏初糖打完電話說道。


    徐燕臉上一喜,問道:“換哪裏啊?是不是去市中心的大別墅?”


    夏初糖:“……”


    “不是,就在這附近,是一處一室一廳的居民樓。那裏麵水電暖和衛生間都有。”


    “這附近?可是這附近都沒啥好房子啊。”


    徐燕臉上的表情一僵,蹙眉:“糖糖,你不用對老朋友這麽小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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