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苗苗一身風塵打扮,讓醫院進出的人各個側目。


    連帶著看被她拉扯的女孩子。


    夏初糖明確說了不用道歉。


    可葛苗苗就像是聽不懂一樣,非要拉著她朝外走,說要請她喝茶。


    大清早喝哪門子的茶?


    眼看著葛苗苗糾纏不休,夏初糖幹脆冷下臉。


    手上加重力氣,掰開了抓著袖子的手。


    “葛苗苗,你對我來說隻是個路人。談不上生氣,你也不欠我什麽,不用專程跟我道歉。”


    “夏初糖,我隻是想和你做朋友……”


    “不必!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平時待人接物,夏初糖都會留三分麵子。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一個人拒絕這麽直白果斷。


    “夏初糖,你別走嘛。我是真心誠意和你交朋友。”


    葛苗苗看女孩要走,再次攔下。


    夏初糖這下徹底失去耐心:“你要是再攔著我,現在我就叫保安過來。”


    京市中心醫院急診室門口,常年有保安巡邏。


    “夏初糖,我好心請你喝茶賠罪。你為什麽這麽絕情?”


    葛苗苗鬆開手,露出了本來的心緒:“就因為我是農村來的,我家裏窮,你就一直針對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以前也窮的要死。是你媽傍了個大款,你才……”


    “啪——”葛苗苗話沒說完,臉上挨了一記耳光。


    “你打我?”


    “打得就是你!你怎麽說我,我都可以當你放p。但是你敢說我媽,我家人。那不好意思。”


    葛苗苗捂著臉,眼底怨毒更盛,“夏初糖,你打我,就是因為被我說中了吧?我就說,我就說!你媽就是傍大款養女兒,你比我更下賤!”


    啪啪啪啪啪——旁邊走出來一道人影,對著葛苗苗的臉就是幾十下。


    葛苗苗的吐出一口血沫,還帶著一顆門牙。


    “程阿姨?你怎麽……”


    夏初糖驚愕看著走出來的女人。


    程素眉甩了甩手,批評:“糖糖,這種人你和她廢什麽話?”


    恰好程素眉到一樓繳費,看到了夏初糖和這個女人在拉扯。


    原本不想去插手夏初糖的事。


    可這個爆炸頭女人說話太氣人,太過分。


    “夏初糖,你臭不要臉。找幫手是不是?”


    葛苗苗被扇的臉火辣辣疼,衝著周圍喊道:“來人啊。這裏醫生打人了!打人啦!”


    還好早晨急診室人並不多,保安聽到嘈雜聲,第一時間趕過來。


    看到程素眉在這裏,保安連忙上前:“程大夫,怎麽迴事啊?”


    “醫鬧。送去派出所吧。”


    程素眉簡單一句,葛苗苗直接被兩個保安架住了手腳。


    “夏初糖,你臭不要臉,你全家都是臭……”


    葛苗苗蹬著腿破口大罵,完全就是市井潑婦的樣子。


    保安對付醫鬧早就熟悉了,快速把葛苗苗帶離了急診大樓。


    夏初糖看著漸漸走遠的葛苗苗,心底還是升起一陣唏噓。


    那個唯唯諾諾的農村女孩,怎麽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如果當初在暖氣漏水事件上,夏初糖選擇放過葛苗苗,她還會成今天這樣子嗎?


    “糖糖,這人是誰啊?”


    程素眉見女孩還有些怔忡,拉著她往辦公室走。


    夏初糖歎了一口氣,迴答:“這是我同學。以前我們是一個宿舍的舍友。”


    “她是京大的學生?”


    這下輪到程素眉驚訝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一點沒看出來。”


    程素眉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沒有繼續再問這人怎麽打扮那麽風塵等等,而是換了個話題:“你怎麽這麽早出去了?”


    “被攪和忘了。我去吃早飯,給您帶了點。”


    夏初糖把包子豆漿放在桌上:“程阿姨,您吃點。”


    熱氣騰騰的包子,暖和的豆漿,讓程素眉心頭狠狠一暖。


    拉起女孩的手,感動道:“糖糖,謝謝你。”


    “程阿姨,我就買了點吃的,您客氣什麽呢?”


    夏初糖笑道:“現在陸城淵住院,您也好,陸奶奶也好,都要好好保重身體。”


    程素眉知道夏初糖這番話是真心實意,鼻尖有些酸澀,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


    半個月後,夏初糖辦理了出院手續。


    看到來找醫生簽字的女孩,何醫生還是警惕:“你根本不需要住院!白白浪費醫療資源,很可恥!”


    夏初糖也知道自己行為不對,可架不住宋旭執拗。


    用他的話說,外麵說不定已經有“眼睛”盯著夏初糖身上,做戲還是做全套比較好。


    不過,住院也有好處,夏初糖正好可以幫忙照顧下陸城淵那邊。


    現在陸城淵已經從icu出來,住進普通病房。


    唯一可惜的是,他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醫生說他傷了神經,就算醒來,麵臨的第一大難題就是行動力受阻。


    趁著陸城淵沒醒來,程素眉已經開始研究神經康複的一些知識,並且積極找國外醫療團隊溝通。


    夏初糖靦腆笑了笑,客氣:“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知道就好。”


    見女孩客客氣氣,態度也挺好,何醫生臉色緩和了些,簽字後說道:“以後還是少受傷。不是每個醫生都能像我嘴巴這麽嚴。”


    何醫生雖然口口聲聲說夏初糖怪物,可這半個月愣是沒在外麵說什麽。


    也算是守口如瓶。


    “何醫生,謝謝你。”夏初糖乖巧笑了笑轉身離開。


    何醫生看著關上的辦公室門,微微歎了一口氣:“挺好一小姑娘,怎麽就被外星人附身了呢。哎——”


    馬上要到年底,街上過節氣氛漸濃。


    京市馬路兩邊的樹上開始掛各種彩燈和燈籠。


    夏初糖剛辦好出院手續,就看到氣喘籲籲趕到的宋旭。


    “怎麽不等我迴來?”宋旭喘著氣問道。


    “就是找醫生簽字交錢,又不是什麽難事。”


    夏初糖想跟程素眉說一聲,但是她不在辦公室,估計是去了住院部。


    礙於宋旭在這裏,夏初糖發了條信息過去,告知了一聲。


    “我是怕那個狗醫生為難你。”


    宋旭接過夏初糖手裏的東西,伸頭看了眼她手機:“給誰發信息呢?”


    夏初糖編輯好信息發送,大大方方遞過去:“我跟程阿姨說一聲我出院了。”


    見女孩主動遞過來手機,宋旭反而沒了好奇,哼了一聲:“我才不看。搞的我很多疑似的。”


    夏初糖心想:你是不多疑,就是個醋壇子。


    “是是是,不多疑。”


    夏初糖裝好手機,雙手挽住宋旭胳膊,嬉笑:“咱們直接去工作室吧?我順便給家裏買點年貨。”


    “聽你的。”宋旭點了點女孩鼻尖,桃花眼底盡是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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