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宋愛臉上的笑容僵著,疑惑:“蒲先生,您這話什麽意思?”


    蒲顯直接說:“李夫人,你最近是不是總覺得無度疲乏,怎麽睡都睡不醒?”


    “對對,就是這樣。”宋愛連連點頭。


    蒲顯不愧是國醫聖手,竟然把她的病症全說準了。


    “你身體裏淤阻的厲害。我懷疑可能是有腫瘤。”


    蒲顯麵色十分嚴肅,“李夫人,你還是盡快去醫院好好檢查下。”


    “腫瘤?”宋愛覺得一陣眩暈,強撐著問:“可是……中醫不是也能治療腫瘤嗎?為什麽你要讓我去醫院?”


    “治療你這個病需要我花費很大的精力。一個是我年紀大了,沒有這麽好的精神。另一個嘛……過兩天我要出門,沒辦法幫你治療。”蒲顯迴答。


    李長野非常不滿,冷著臉:“蒲醫生,醫者仁心。你明知道我愛人生病,還要出門?你的醫德在哪裏?”


    “李先生,我出門是提早安排好的,並不是臨時起意,這和醫德有什麽關係?”


    蒲顯直視李長野,態度強硬:“你有空在這裏指責我,不如陪你夫人去醫院。”


    李長野:“你——”


    “蒲老,您看能不能幫忙?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李衛趕緊打圓場,上前好言說道。


    蒲顯擺擺手:“這不是錢的問題。抱歉。”


    說罷,蒲顯轉身就要走,不欲多留。


    “蒲先生!”宋愛喊了一聲。


    蒲顯頓足,轉身:“李夫人,還有事嗎?”


    “是不是因為那個女孩子?你才不願意治我?”


    宋愛臉上沒了平素的溫柔,浮現了尖酸刻薄:“她和你說了什麽?不讓你治我,對不對?”


    “糖糖?”蒲顯怔了怔,搖頭:“並沒有。何況,李夫人你是臨時上門看病,她怎麽會知道呢?”


    這個女人真是小人之心。


    說完這些,蒲顯微微頷首,大步離開。


    李衛擔心自己的母親:“媽,現在怎麽辦?”


    “先去醫院吧。”宋愛歎了一口氣,轉頭看自己丈夫:“長野,你都聽到了?我身體長了腫瘤,怕是時間不多了……”


    李長野趕忙將女人攬入懷中,“沒事。有我在。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


    三人慢慢往胡同外走,路過隔壁小院門口,聽到裏麵傳出歡聲笑語,非常溫馨。


    李長野則是停下腳步,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這味道,真是熟悉。”


    “味道?”


    宋愛對著空氣嗅了嗅,疑惑:“好像是醬油味兒吧?怎麽熟悉了?”


    “沒事。”李長野自然不會說,這味道像那個女人做的鹹菜,他很多年都沒聞到過了:“走吧——”


    那個女人總不可能在這裏。


    李衛跟在父母身後,走到小院門口,看到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從廚房出來,端著一個大大的搪瓷盆放下,興致勃勃說著什麽。


    這個老太婆……該不會就是父親的那個前妻吧?


    正想著,院子裏的女孩走到門口,擋住了李衛探究的視線:“李先生。你是賊嗎?沒事兒往人家家裏窺探?”


    “夏初糖,你爸媽沒教過你禮貌嗎?”李衛陰沉著臉問道。


    夏初糖冷笑一聲:“我爸媽沒教禮貌不要緊,起碼他們教了我善良。總好過有些人的父母蛇蠍心腸,教的孩子道貌岸然,實則一肚子壞水。”


    “夏初糖!你什麽意思?”李衛咬牙切齒。


    “我什麽意思?就字麵上的意思!”


    夏初糖隻恨此刻不得直接揍這個買兇殺人的劊子手:“李先生,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詭。”


    砰——夏初糖直接把院門給關上。


    李衛氣的不行,罵道:“你怎麽直接把門板砸我臉上?”


    “阿衛,你站在那兒幹嘛呢?”宋愛站在不遠處喊了一聲。


    李衛狠狠瞪了眼小院大門,不甘心離開。


    院子裏,趙大媽疑惑喊了一聲:“糖糖,剛才門口是誰啊?”


    怎麽說了兩句話,還把大門給關上了?


    “姥兒,剛才門口有隻大黃狗!”


    夏初糖故意扯著嗓門喊:“我怕門口的野狗進來吃餃子,所以關門了。”


    剛走出兩步的李衛聽到院內傳出的聲音,氣的腳踝在青石路上崴了下。


    夏初糖!你個小雜碎,等死吧!


    外麵傳來一聲清脆的關節錯位的聲音。


    聽力極佳的夏初糖扯了扯嘴角。


    李衛,這才是個開始!


    你真以為買兇這事兒能輕鬆揭過?沒門!


    趙大媽拌著餃子餡,喊了聲:“別把門關太死,一會兒你爸媽就來了。”


    “咱們先包吧。”蒲顯洗了手,係了圍裙,坐在趙大媽身邊,道:“等惠惠來了,就能直接吃現成的。”


    趙大媽點頭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糖糖,小旭,你們拿凳子過來,咱們先包。分兩個盤啊,兩個餡兒的餃子分開放。”


    “蒲爺爺?”


    夏初糖洗了手坐下,問道:“剛才那女人什麽病啊?怎麽你這麽快就迴來了?”


    蒲顯冷淡說道:“壞事做多了,身體長了個瘤。”


    “啊?這就是胡同口老王得的那病吧?”趙大媽驚唿一聲問道。


    蒲顯點頭迴答:“差不多。不過長的位置不一樣。”


    “呦,那可麻煩著呢。”


    趙大媽感慨了一句,道:“那年底前咱們怕是走不了了。”


    夏初糖疑惑問道:“姥兒,你要去哪啊?”


    老太太的家就安居在京市,西海已經沒有房子,也沒有親人了啊。


    “你姥姥和我商量著,要去看看祖國的山川景色。”


    蒲顯笑嗬嗬解釋道:“我們訂的是下個月初就走。正準備跟你們說呢。”


    夏初糖:“……”


    “糖糖,你別生氣啊。我在家裏待著容易胡思亂想,你蒲爺爺就提議讓我出門旅遊。”


    趙大媽看外孫女沒說話,以為她不高興,“不過現在肯定也去不了,這個病人得看好。”


    “我已經拒絕了剛才那個病人。”


    蒲顯打斷了老太太的話,“咱們按時出發。”


    “啊?你不治那個病人?”


    趙大媽非常意外,“老王頭你不是治好了嗎?這個病人怎麽不治啊?”


    蒲顯放下手裏的餃子,轉身看趙大媽:“趙大妹子,我不治這個人,是因為這人太壞。她不配叫我治!你可不要勸我,要不我心髒要不好。”


    趙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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