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車子停在了離京大醫學院不遠處的一處小樓前。


    夏初糖抬頭看著眼前不起眼的三層建築,有些不太相信,“這裏就是那麽有名的實驗室?”


    陸城淵點頭確認,道:“這裏就是。”


    說完,他自然去牽夏初糖的手,一起往裏走。


    “陸城淵,你帶路就好。”夏初糖將手插在了兜裏,態度冷淡。


    陸城淵:“……”


    自從那天去過溜冰場之後,他們兩人的關係似乎比之前更疏遠。


    哪怕是陸城淵登門拜訪,和夏初糖解釋了自己當時處理林妙雪事情的想法,依舊於事無補。


    陸城淵跟程素眉談過之後,決定直麵問題。


    帶夏初糖看看實驗室,解開她的心結。


    進入實驗室樓內,夏初糖才發現這裏是別有洞天。


    從外麵看起來隻有三層的小樓,實際上是下沉式建築。


    上麵是三層樓,而樓下足足有七層。


    “這裏的建築還挺獨特。”


    夏初糖進入電梯,看到樓層後,感慨了一句。


    陸城淵立刻解釋:“上麵三層樓是普通標本室和辦公室。樓下才是實驗室。”


    “這樣建造,也是防備遇見自然災害。保證實驗室內的安全。”


    夏初糖點點頭,沒有多說話。


    對於科研這一塊,她就是個小白,安靜聽講解就好。


    倆人一出電梯,眼前是一片純白色。


    仿佛是進入了冰雪世界一樣,讓夏初糖有些眩暈和晃眼。


    “城淵!”


    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熱情:“這位就是夏小姐了吧?”


    “夏初糖。這位是我在國內的老師,莫重鳴。”


    “您好。”


    夏初糖頷首打了個招唿。


    莫重鳴察覺到女孩的疏離,微微一笑:“好,那我帶夏小姐參觀一下這個實驗室吧。”


    “這一層主要研究的領域是生物基因。”


    夏初糖跟隨著莫重鳴的腳步,開始參觀實驗室。


    除了設備儀器室之外,這一層最多的就是各種活的實驗物,比如猴子,小白鼠,甚至還有牛羊等等。


    在最大的一間實驗室內,一名躺在病床上,身邊放著各種檢測儀器的女孩,吸引了夏初糖的注意力。


    她孤零零地躺在一堆儀器中間,看起來相當震撼。


    夏初糖也說不上自己是什麽情緒,就是很不舒服。


    “這位就是林妙雨。”


    莫重鳴介紹起來:“也是我們這個實驗室第一個誌願者。”


    “誌願者?”夏初糖挑了挑眉。


    “是啊。她因為車禍被宣布死亡。”


    莫重鳴語氣很沉重:“但在我們幫助下,她活下來了。你看,她現在從外表看,和正常人無異。”


    “夏小姐,我們之所以需要你的唾液和血液樣本,是因為發現了你的超強愈合能力。”


    夏初糖淡淡看了眼身旁的陸城淵。


    大概知道了自己是什麽時候被他列為“實驗對象”。


    “如果我們能提取出加速愈合傷口的生物藥劑,那將會拯救多少人,多少家庭?”


    莫重鳴言語懇切地說道:“夏小姐,我相信每一個有良知的人,有社會責任感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參與進這樣有意義的實驗項目,你說呢?”


    說完這番話,莫重鳴帶著期許的眸光盯著夏初糖。


    “我參與實驗有什麽好處?”夏初糖問道。


    莫重鳴愣了下,疑惑看了看陸城淵,道:“好處?”


    大概是沒想到夏初糖會這麽“庸俗”又直接,莫重鳴愣了好幾秒,才問道:“夏小姐,你希望得到什麽好處?”


    “我最喜歡的是錢,但現在我有能力自己賺。”


    夏初糖語氣淡淡,“所以,我想知道,如果我加入這個項目,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夏小姐,這個項目如果成功,將會是人類基因的一次重大突破,未來將會有無數人受益!你也會名留青史。”


    談起未來的前景,莫重鳴的臉上有了狂熱神色:“而且,這麽偉大的項目,你隻需要貢獻一點點血液。”


    “你們會製成藥劑?”女孩問道。


    “當然,隻要我們研究有實質突破,肯定會製成藥劑,讓更多的病人受益。”


    “不要錢?”


    “什麽?”莫重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夏初糖轉頭看著錯愕的莫重鳴,淡笑問:“製成藥劑後,你打算賣多少錢呢?”


    “這個……還沒有估算過……”


    莫重鳴大概沒想過,在談論這麽偉大的事情時,夏初糖會繞到“錢”的問題上。


    “夏小姐,這個項目如果成功,那是人類的希望之光。錢不重要吧?你說呢?”


    “嗬。”


    夏初糖低頭輕笑一聲,問道:“莫教授,如果你口中的希望之光,可以免費給所有人提供,那的確是光。可要是天價產品,那根本不是光,而是刺入心髒的劍。”


    莫重鳴:“……夏小姐。”


    “我很願意幫忙。但是,在你沒有告訴我,未來產品的定價之前,我拒絕提供任何樣本。”


    夏初糖想了想,又補充:“如果我提供實驗樣本,那我也要相應的報酬。”


    “夏小姐……”


    “你千萬別說什麽名留青史,我沒興趣。”


    臨走前,夏初糖深深看了眼,病床上皮膚白到像是要和實驗室融為一體的女孩。


    收迴眸光後,她沒有再多停留,直奔電梯。


    莫重鳴一臉複雜神色:“城淵,這位夏小姐,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任何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在見到這麽偉大的實驗後,難道不該心生向往嗎?


    難道西海的學校教育出什麽問題了?


    這個夏初糖怎麽一點都沒有奉獻精神呢?


    陸城淵看了眼站在電梯前的女孩,抿唇道:“老師,如果您還要推進這個項目,讓夏初糖幫忙的話,我想真的需要按照她提的要求來做。”


    “她不是在上學嗎?要不……在她高考上做做文章?”莫重鳴問道。


    陸城淵立刻反對:“老師,我帶她來,是想她知道我們是在做什麽。而不是去道德綁架她。”


    “城淵,你變了。你忘記了科學研究的偉大意義。”


    “老師,抱歉。”陸城淵轉身離開。


    莫重鳴望著學生的背影,失望搖搖頭。


    從實驗室出來,夏初糖坐上車後始終一言不發。


    “糖糖。”


    陸城淵拿捏不準女孩在想什麽,輕聲問道:“你……對實驗室的事,有什麽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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