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是個直爽孩子,你別端著老學究的那一套!”


    哪個小姑娘想和老古董談戀愛?


    陸老夫人沉著臉,氣唿唿道:“人家把我的金鐲子都退迴來了!”


    “糖糖退了鐲子?”陸城淵看向自己母親求證。


    程素眉無奈點了點頭:“不但退了你奶奶送的金鐲子,連我上次去西海給的錢也退了。還多給了一萬塊錢的利息。”


    小姑娘是一點人情都不想欠啊。


    陸城淵愣住了,一時間心頭泛起絲絲苦澀。


    “你說你!”


    陸老夫人看著自己孫子,恨鐵不成鋼:“長這麽帥!還能讓人家小姑娘這麽討厭你。也是沒誰了。”


    程素眉知道兩人為什麽生了嫌隙,歎氣:“算了,先吃飯吧。上車餃子,下車麵,今天我做了炸醬麵。”


    家裏保姆剛把麵條端上來,陸城淵突然一陣反胃,衝進了衛生間。


    “你這是怎麽了?”


    程素眉看著兒子這反應,疑惑:“陸城淵,你不會因為失戀就這麽誇張吧?”


    陸城淵漱口洗了把臉,說道:“不是。下午陪糖糖去喝了豆汁兒,這會兒胃不舒服。”


    “豆汁兒?!”


    程素眉驚唿一聲:“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喝嗎?”


    陸城淵5歲第一次喝豆汁兒,就宣布:這輩子絕不會碰這種食物。


    並且,在以後的近二十年,他也的確沒喝過。


    沒想到今天和夏初糖出去,竟然破例了。


    “你不會喝完了吧?”


    “嗯。”


    “沒吐?”


    “忍住了!”


    “……”


    程素眉開始同情自己兒子。


    好半天憋出一句:“真是難為你了。”


    都說陸城淵是天才,讓程素眉說,他在愛情這一方麵就是個低能兒童。


    明明是想在夏初糖麵前好好表現,偏偏惹得人家女孩子生氣。


    現在她隻希望,夏初糖身邊別出現強悍的競爭對手。


    要不自家這個傻兒子,怕是要輸。


    ……


    西海食品廠的廣告在京市電視台投放後,一下子就打開了外地市場。


    這個年代能在電視台做廣告的牌子,那實力肯定是杠杠滴。


    於是,從大年初二開始,食品廠的電話訂單就開始猛增。


    趙昌平將張巧華和夏炎,以及其他廠裏的骨幹都召迴,開會商定加班增產。


    ……


    趙蘭英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後,被接迴了家裏保守治療。


    畢竟是過春節,楊軍和楊青商量了下,還是到家裏聚了下。


    楊萍迴了章放家不在,楊友不知道去哪裏了。


    家裏這氣氛和往年相比,隻能用冷清來形容。


    楊高最近在帶一個科研小組,其中有個叫朱潔的女學生也因為表現優異,被楊高十分器重。


    今天楊高也邀請了這名學生來家裏做客。


    “師母這樣子太可憐了。”


    朱潔將趙蘭英的輪椅推出來,一臉同情後,稱讚道:“老師,您能對師母不離不棄,真是太偉大了。”


    相比趙蘭英的迅速衰老,楊高最近是紅光滿麵,精神矍鑠。


    他擺擺手:“朱潔,你也別忙活了,坐下一起吃飯。”


    楊家其餘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


    王榮起身拉著朱潔在自己身邊坐下,親和十足:“你就是我爸經常提的學生吧?我媽出事這段時間,多虧了你照顧,要不我爸肯定不能這麽快就走出陰霾。”


    上次楊高和趙蘭英大吵一架後,楊高搬去了學校宿舍,也就是這段時間,他申請了一個科研項目並且獲批。


    朱潔在進入科研小組後,迅速就博得了楊高的器重。


    之後趙蘭英中風入院,朱潔主動承擔了恩師的飲食起居照顧,簡直比親女兒還要孝順。


    朱潔聽到這話,看向頭發花白的楊高,眸光深情:“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楊教授是我崇拜的偶像。”


    “啊啊啊——”


    趙蘭英的喉嚨裏突然發出一陣怪叫,接著眾人就聞到了一股惡臭。


    王榮捏著鼻子立刻彈開,剩下其他人也是一臉嫌棄。


    隻有朱潔起身,推著趙蘭英去了衛生間。


    楊高連忙跟了進去,“小朱,我來吧。今天你來家裏做客,這事怎麽能麻煩你。”


    “老師,還是我來吧。您出去跟大家先吃飯。我給師母擦幹淨就出來。”朱潔十分溫柔,推了楊高出去。


    從衛生間出來,楊高看著客廳裏的兒子兒媳婦兒,臉色沉下來:“你們真是好意思!還不如一個外人!”


    楊軍一臉委屈:“爸,我倒是想幫忙,可是兒大避母,我總不好幫著我媽擦洗啊。”


    “要是大媽在就好了。”楊青感慨了一句。


    王榮聽到這句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人家去京市享福了。你以為會來給媽端s,擦尿?”


    “她去京市過年而已,還能一直住下?”楊軍反駁了一句自己妻子。


    這段時間,王榮總是罵他沒有討好趙大媽。


    讓楊軍現在聽到“大媽”這個稱唿就犯病。


    王榮正要反駁,就聽電視上廣告聲傳來:“有了老太太香辣大頭菜,媽媽再也不擔心我吃飯了’”


    最後,電視屏幕上打了“西海食品廠,老太太香辣大頭菜,以及西泰豐三個商標。”


    “這廣告現在真火。連我們家楊萌都鬧著要吃大頭菜。”張靈感慨了一句。


    楊軍也說起聽來的消息:“聽說,食品廠今年發了好多東西。帶魚都是整捆發,蘋果,鴨梨也是整箱往家裏抬。早知道,還不如去食品廠當個工人。”


    “哼!你們看看那老太太大頭菜的商標。”王榮冷哼一聲。


    這會兒廣告過了,不可能再去看電視。


    不過,現在誰家沒兩袋大頭菜呢?


    楊青起身去廚房翻出來一袋,疑惑:“這商標上的老太太,怎麽看著像大媽啊?”


    “啊?我瞅瞅!”楊軍一把搶過去袋子。


    仔細看了半天後,眉心緊鎖:“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像。”


    “什麽像?那就是!”


    王榮譏諷掃了眼幾人,“你們知道嗎?大媽現在是食品廠的顧問!”


    “胡說八道!”


    楊高怒喝一聲,“她一個大字不識的老太婆,人家會請她當顧問?”


    王榮似笑非笑看著公公:“爸,你可以找人打聽下嘛。反正吧,大媽一家現在是越來越好了。再看看咱們家……”


    “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王榮也懶得裝模做樣,幹脆閃人。


    楊軍急忙拿了外套追著自己妻子出去。


    剩下老二兩口子麵麵相覷,聽著衛生間的流水聲,再看臉色陰沉的楊高,他們也呆不下去。


    “爸,那我們也先走吧?”


    楊青緩緩起身,“我去我姐家轉一圈。看看她最近怎麽樣了。”


    楊高冷笑一聲:“一個兩個都趕緊跑,你們該不會以為,趙蘭雲發達了,會分你們一杯羹吧?愚蠢!”


    “分不分也不重要。”


    張靈突然開口,道:“但是吧,人家肯定不會拖累我們。爸,你和媽好好保重,我們改天再來。”


    也不管楊高的臉色多難看,張靈拉著丈夫快速離開。


    等到朱潔推著趙蘭英出來,發現客廳竟然一個人都不見了,疑惑:“老師,這人呢?大哥大姐們,怎麽走了?”


    楊高一言不發,眸光看向輪椅上的趙蘭英,咆哮問道:“告訴我,你把章敏敏送哪裏去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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