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淵大步走到客廳,先是禮貌問候了一圈長輩。


    最後,眸光定格在夏初糖的身上。


    夏初糖感到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看穿,燥熱從臉頰蔓延到後背,汗水悄悄滲出。


    “糖糖,新年快樂。”陸城淵走近她,微笑著祝福。


    “新年好!”


    夏初糖拘謹地迴應,客氣問候一句。


    接著,陸城淵挨著夏初糖身旁坐下,轉頭問道:“等下有時間嗎?我陪你出去逛逛?”


    “不用了。”夏初糖立刻拒絕。


    陸老夫人洪亮的嗓音蓋過了夏初糖的聲音:“城淵,你迴來帶糖糖去玩玩。你們年輕人要多在一起玩,才能增進感情。”


    “那現在就出發吧?”陸城淵看了下手表說道。


    “我等下要迴家……”


    “你放心,我會送你迴去。莊奶奶家,我熟悉。”


    沒等夏初糖再拒絕,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到了她的麵前做出邀請。


    程素眉看出來女孩的猶豫,笑著打圓場:“糖糖,你們年輕人去逛一逛,朋友也要增進感情啊,你說呢?”


    聽到程素眉特意在“朋友”兩個字上頓了下。


    夏初糖實在不好再拒絕,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陸家的車庫有好幾輛車子,陸城淵挑選了一輛低調的小轎車載著夏初糖出發。


    “城淵和糖糖關係不錯嘛!”胡茜笑嗬嗬說道。


    陸老夫人哼了一聲:“哪裏不錯了?年前倆人好的都讓我以為孫媳婦兒有著落了。現在你看看,倆人跟剛認識似的,還要我催著出去玩。”


    聽到陸老夫人這麽說,胡茜看向趙大媽和李惠,好奇地問:“糖糖和城淵……談過對象啊?”


    李惠連忙解釋道:“那倒沒有。就是兩個孩子在西海時走的親近。後來,我們搬家了,可能生疏了。”


    現在夏初糖和宋旭親近,李惠不想再讓陸家誤會。


    “還是我們城淵太不懂討女孩子歡心。”


    陸老夫人捏了捏眉心,起身:“年紀大了,身體扛不住。你們坐一會兒,我上樓休息休息。”


    話說的很客氣,可誰都看出來陸老夫人不高興了。


    胡茜哪裏還能坐的住,找了個下午家裏還有客人要來的借口,一行人告辭陸家。


    人一走,程素眉端著熱茶上樓,笑道:“媽,您喝口茶,提提神。”


    “他們都走了嗎?”陸老夫人淡淡問道。


    程素眉坐在老太太身旁,打趣道:“您都下逐客令了,人家能不走嗎?胡阿姨跟咱們家關係一向很好,趙阿姨第一次來,您怎麽就發了脾氣呢?”


    這還是大年初一!


    “我也不想發脾氣,可是那糖糖媽說話我不愛聽。”


    陸老夫人氣唿唿道:“話裏話外都要和咱們家城淵撇清關係。好像咱們多上杆子似的。”


    “李惠這人沒那麽圓滑。我想她是怕兩個孩子不能在一起,到時候兩家人尷尬,所以才那麽說。”


    程素眉去西海和李惠接觸了一段時間,了解她的為人:“媽,糖糖一家都是很淳樸的人。說話實在是了些,可真沒啥壞心。”


    “你啊!還替人家說話?我問你,城淵和糖糖到底咋迴事?”


    陸老夫人撇嘴說道:“虧我還給那丫頭送了個大金鐲子呢。怎麽就這麽絕情?”


    說到這裏了,程素眉從兜裏把鐲子拿出來。


    “媽,這是糖糖讓我還給您的。”


    程素眉打開首飾盒,把鐲子放在了老夫人麵前。


    看到自己那金燦燦沉甸甸的鐲子迴來,陸老夫人徹底黑臉:“什麽意思?那小丫頭是鐵了心嫌棄咱們城淵是不是?”


    “城淵是醫學院最年輕的天才,長的又高又帥,咱們家又有錢,夏初糖那小丫頭是不是眼睛讓鳥屎糊住了!”


    程素眉默默聽著老夫人大發脾氣。


    “媽,您喝口茶。”等陸老夫人罵了一陣子,程素眉將茶水送過去,給婆婆順胸口:“消消氣。”


    陸老夫人抿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了什麽,問:“是不是那小丫頭喜歡別人了?對了,剛才她給那什麽朋友攬工程生意,是不是有問題?”


    “媽,不論糖糖選擇誰,那是人家的自由啊。”


    程素眉語氣緩緩,耐心說道:“強扭的瓜不甜。他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


    “自己處理?你看看你兒子,讓他自己找個女朋友,我怕我死那天,都見不到孫媳婦兒人影!”


    陸老夫人擰著眉心,想了想道:“等下城淵迴來,讓他來找我。我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怎麽迴事兒!”


    程素眉無奈,哄小孩似的答應:“好!他一迴來,我就讓他上樓找您!”


    ……


    “我和陸家認識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陸家老太婆這麽有失體麵。”


    上車後,胡茜笑著說道。


    李惠非常羞愧,自責道:“媽,是我太不會說話了,惹到陸老夫人好幾次。”


    “沒事的!”


    胡茜拍了拍兒媳婦兒的手,安慰:“陸家和咱們家關係很好,那老太婆自己氣兩天也就好了。迴頭讓承宇再拜訪一次。”


    李惠抿著唇點點頭,心裏確實很難受。


    活到了四十歲,李惠才發現她的情商太低。


    遇見事兒就笨嘴拙舌,總是惹人不高興。


    以後工作調到電視台,也不知道能不能幹下去。


    看出來李惠的情緒不好,莊承宇開車到路邊,去給媳婦兒買糖葫蘆和炒栗子去了。


    胡茜則是繼續開導:“惠惠,誰都不是天生就能言善道,以後你出去見得多,聽得多,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麽應對各種人了,不用發愁。”


    “惠惠,以後多跟你婆婆學習。”趙大媽適時開口。


    李惠認真點點頭:“知道了。以後出門,我盡量少說話。”


    買了小吃迴來的莊承宇,一開車門就聽到妻子說這句話,眼眉一挑,道:“為什麽要少說?媳婦兒,你不用在意那麽多。喏,吃糖葫蘆。”


    李惠接過山楂糖葫蘆,臉上還是愁容:“我一張嘴就得罪人,剛才就把陸城淵奶奶都給得罪了。”


    明明今天拜年,想表達下對陸城淵在西海對她們一家照拂恩情的感激。


    結果卻把陸老夫人給惹毛了。


    “陸阿姨沒那麽小心眼。最多氣兩天就好了。”


    莊承宇發動車子,又霸氣說道:“再說,就憑你是我莊承宇的媳婦兒,說錯話又怎麽了?誰敢說你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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