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陰惻惻笑了笑,糾正:“阿滄,別說那麽嚇人。咱們可幹不了那麽大的事。我就是讓你去借一點。”


    看徐滄眉心緊鎖,老爹對身旁女人遞了個眼神。


    “徐滄,老爹的意思是,讓你去拿一些出來。”


    “拿?這是銀行!你們以為菜市場嗎?”


    徐滄咆哮道:“你們簡直……”


    簡直是狗膽包天!


    看著怒不可遏的青年,老爹也沒有逼的太緊,打感情牌:“阿滄,我這人從不勉強你們這些孩子。這樣吧,你迴去考慮考慮。”


    “不過呢……”


    老爹拉開窗簾一角,歎了口氣:“你可要快點。草原上這兩天已經下雪了,大頭他們可撐不了多久。”


    徐滄:“……”


    徐滄起身要離開,老爹又喊道:“娟子,把地圖給你滄哥裝兜裏。三天內,他肯定要給我答複。”


    走出破舊的小樓,徐滄站在太陽下,久久都沒有驅散身上的寒意。


    “滄哥。”李娟跟在徐滄身後。


    徐滄緩緩轉身,看著女孩,眼底是失望:“娟子!你為什麽一定要選擇這種……這種墮落的生活方式?”


    他曾經想過帶女孩離開老爹的控製,送她去上學。


    她說什麽都不願意,說要自食其力。


    後來,她又說為愛生恨,去了黑金當陪酒女。


    再後來聽說是夏初糖找了黑金老板,讓李娟隻能當服務生,她就走了。


    徐滄到處打聽李娟的下落,可一直都沒有消息。


    今天他接到女孩的傳唿,還以為她是想通了,願意和解,願意聽勸,重新開始。


    在來找李娟之前,徐滄甚至找了趙昌平和羅耀,懇求他們兩個給李娟安排份工作。


    隻要李娟願意,她可以在食品廠,或者建築公司任意挑選一份工作崗位。


    萬萬沒想到,李娟找他來,是將他帶向深淵。


    他為了能擺脫老爹的控製,挨了一頓毒打。


    後來一段時間老爹沒有出現,他還以為老爹是放過他了。


    可現在……徐滄渾身在隱隱顫抖,冬日的冷意哪怕是下午的烈日也無法驅散分毫。


    “滄哥,你就答應老爹吧。”


    李娟一副為你好的樣子,勸說:“隻要你做了這次,他會給我們一大筆錢。到時候……你,我帶著大頭他們,可以無憂無慮過完下輩子。”


    在李娟看來,隻要做一票大活兒,以後就可以衣食無憂。


    徐滄被氣的笑了聲:“李娟,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拿到了這筆錢,我有沒有命花?”


    先不說老爹會不會“言而有信”。


    就算他真的能給一筆錢,那警察難道不抓他?


    “老爹說了,這是盜竊。就算被抓了,至多也就是三五年就出來了啊。”


    李娟臉上帶著偏執的癲狂亢奮:“滄哥,你放心。要是你進去了,我一定會等你出來。”


    徐滄:“……”


    聽到這番話,徐滄連張嘴的想法都沒有了。


    李娟腦子壞掉了,無知到可笑。


    根本沒辦法溝通。


    徐滄一言不發轉身,隻留下一句:“以後你好自為之!”


    他一直念著李娟年紀小,哪怕她幾次三番做蠢事,徐滄還是在生氣後原諒了。


    可此刻,他的心徹底將李娟這個人剔除。


    ……


    夏初糖接到徐滄的傳唿時,很是意外。


    平時周內時間,徐滄都不會打擾她。


    在電話裏,他幾次詢問莊承宇晚上在不在家的時候,夏初糖覺得他肯定是遇見事情了。


    “徐滄!”


    放學到了家門口,夏初糖遠遠就看到了徐滄的身影。


    他比之前身材強壯了不少,臉上皮膚也不再是病態的蒼白,變得十分健康。


    “這位是——”徐滄看到女孩身旁的男人,愣了一瞬。


    夏初糖介紹道:“這是大山。他最近接送我上學和放學。”


    大山對著徐滄微微頷首,道:“糖糖,那我先走了。”


    平時他都會送女孩到家門口,今天既然徐滄在,大山也就沒有再進院子。


    徐滄看著轉身離開的男人,不解:“怎麽還要接送啊?以前你不是都自己走的嗎?”


    “害,說來話長。最近學校出了點事,為了安全起見,就讓大山陪著我了。”


    夏初糖帶著徐滄往家屬院走,道:“你呢?怎麽今天想起來找我了?”


    “糖糖,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莊局長。”


    徐滄有些難為情,但還是說明了來意:“我現在有了麻煩,希望能得到莊局的幫助。”


    “啊?”夏初糖稍稍一怔。


    她倒是沒想到,徐滄會這麽開門見山,主動要求幫忙。


    記得初識時,徐滄是屬於有事兒自己悶在心裏的人。


    現在倒是完全不一樣了呢。


    徐滄注意到女孩一直在打量他,訕笑:“你是不是覺得我臉皮挺厚?”


    “沒有!”


    夏初糖搖頭否認,笑道:“我覺得你這是真拿我當朋友了。”


    徐滄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給你添麻煩了。”


    “都說是朋友了,你那麽客氣幹嘛?”


    夏初糖心情很好,眨眼:“再說,你麻煩的是我爸。”


    倆人進家時,莊承宇已經先到了。


    夏初糖下午給他打了電話,莊承宇特意早點下班迴來。


    上次他在沒了解清楚的情況下,把徐滄給訓斥了一頓,這件事莊承宇一直都記掛著。


    今天人家主動上門拜訪,莊承宇就想著好好招待下。


    “吃個蘋果。紅富士,很好吃。”莊承宇拿起蘋果客氣招唿。


    徐滄有點手足無措,狹促看了幾眼女孩。


    “爸,徐滄找你時有事兒。”


    夏初糖打了個圓場,幫著說道:“他是遇見了難事兒。”


    “嗯?那你說說看。”


    莊承宇將桌上的糖盒推了推,笑道:“我能幫忙的一定盡力。”


    徐滄拿出兜裏的地圖遞過去,開始說下午和老爹見麵的事情。


    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夏初糖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提前了!那起記憶中新聞裏的盜竊大案原來就是這樣發生的啊!”


    莊承宇的臉色嚴肅起來,問道:“除了老爹,你還見到了其他什麽人嗎?”


    想要打銀行的主意,“老爹”絕不可能隻找徐滄一人。


    徐滄搖搖頭,道:“除了李娟和老爹外,屋子裏隻有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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