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兩眼閃亮,一臉笑容,看夏初糖的眼神仿佛一隻迎接主人迴家的大狗。


    夏初糖給保安說了一聲,把乞丐帶離了家屬院門口。


    走出一段路後,確定沒什麽人跟著,夏初糖停下腳步,問,“你怎麽跑來這裏了?”


    “找你。”乞丐露出大白牙。


    夏初糖,“……”


    “你找我有事?”夏初糖想到剛才保安說的話,接著問,“你在家屬院門口好幾天了?”


    乞丐使勁點頭,“我白天要去掙錢,等我迴來天黑了。今天我有錢,所以就沒出去……”


    說著話,他從兜裏掏出一把零散的錢,送到女孩麵前,“糖糖,給你。”


    夏初糖再次瞪大眼,驚奇,“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聽到那個老頭這麽叫你。”乞丐撓了撓羊毛氈的頭發,傻笑,“你名字真好聽。”


    “那你叫什麽名字,想起來了嗎?”夏初糖問道。


    乞丐搖搖頭,又拿出那張要飯時擺出來的紅布,指著上麵的名字,“他們都叫我張大山。要不,你也叫我這個吧。”


    夏初糖捏了捏眉心,這個乞丐真是有意思,她的名字聽了個真切,自己的名字愣是想不起來。


    “糖糖,名字就是個代號,你要是不喜歡這個,要不你幫我起個名字吧?”


    看女孩似乎很苦惱,乞丐討好地說道。


    “你懂得還挺多。”


    每次聽乞丐說話,夏初糖就覺得他不是一般人。


    普通乞丐能說出\\u0027名字就是代號\\u0027這種話嗎?


    “那我就先叫你大山吧。”夏初糖也不糾結名字了,問“你來家屬院找我,是有事嗎?”


    乞丐點頭“我要跟著你。”


    “跟著我?你想幹嘛?”


    夏初糖警惕的往後退一步。


    “糖糖你別怕,我是想保護你。”


    乞丐看出來女孩在防備他,緊張解釋,“我身體好,有我在不會有人欺負你。”


    “不用,我自己身體也很好,可以自保。”


    夏初糖直接拒絕,“再說,我是學生,也沒什麽危險,不需要你保護。”


    想了想,夏初糖從兜裏拿出一百元錢,遞過去,“這個你拿著。我剛才看到你對付保安大叔的身手,挺好。你可以先找個工作……”


    對於這個乞丐,夏初糖並不討厭,甚至因為上次在百貨大樓的事,二人配合默契,她還挺欣賞這人。


    可是,再怎麽說,乞丐也是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


    突然跑到夏初糖麵前,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怎麽都覺得怪怪的。


    “你……不要我?”乞丐沒伸手,怔怔看著女孩。


    夏初糖被問的語塞,尤其是乞丐還露出一臉受傷的表情,好像她做了一件十惡不赦的錯事。


    “不是要不要的問題,你說你想保護我。但問題是我的身份是學生,每天也就是上課,真的不需要請保鏢……”夏初糖解釋。


    “可是我想保護你。”乞丐執拗說了一句,往前走一步,“我不要你錢,我就想留在你身邊。”


    不等夏初糖開口,乞丐慢慢蹲下,雙手抱著膝蓋,悲傷道,“連你也不要我……我知道我會被人嫌棄,我還以為你不一樣……”


    夏初糖聽的一陣無語,皺眉,“那我送你去派出所吧?我實在沒辦法收留你。”


    “我就算去派出所也會被趕出來。他們有規定……”乞丐好像很懂,“我智商測試沒問題,但是又沒戶籍,而且有自理能力,他們說不具備送精神病院的條件……”


    說完這些,乞丐抬起頭,善解人意,“你可以走了,反正你也不要我。我就在這裏自生自滅。”


    夏初糖咬咬牙,把手裏的一百元放在乞丐腳邊,“抱歉,我雖然很同情你,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留下你,你好好保重。”


    說完,夏初糖快速離開。


    沒有轉頭再去看乞丐,可她能感覺到有一道視線緊緊跟隨著她,如芒在背。


    晚上吃完飯,夏初糖在廚房洗碗,下意識在看了眼窗戶外麵,這一看她手裏的碗掉進了水池,碎了。


    乞丐就在大門口徘徊,還不停望著家屬院裏麵。


    “沒事吧?”趙老太太聽到動靜進廚房,緊張,“有沒有紮到手?”


    “姥姥,我想出去買個烤羊肉串吃。”夏初糖心不在焉,找借口想出門,“等下我媽迴來,你幫我說一聲?”


    趙大媽被外孫女的話逗笑,“你這孩子,剛吃完飯怎麽又想起吃烤羊肉了呢?饞了?”


    夏初糖不好意思點點頭,“姥,我快去快迴,行不?”


    “去吧,路上小心點啊。”趙大媽從兜裏拿出二十元錢,“這麽多夠不夠?”


    “姥,錢我有。”夏初糖飛快衝進自己屋子,抓了個外套就往外跑,“我等會就迴來,你別擔心哈。”


    從樓上衝下去,恰好門口保安出來,正在驅趕乞丐。


    夏初糖又說了一次自己知道這乞丐的家,順利把人帶走。


    幸虧下午的保安換班不在,要不夏初糖真是尷尬了。


    “大山,你在我家門口不行。”


    夏初糖走出一段路,有點生氣說道“再說,我白天也不在家,你在家屬院門口,隻會被保安趕走。”


    “那我就等你迴來。”


    “你……”


    “反正我跟定你了,你不要我是你的事。”乞丐補充了一句。


    “……”


    這下徹底把夏初糖整不會了。


    沒辦法,她隻好帶著乞丐先去了理發店。


    馬玉梅捏著鼻子看夏初糖帶來的乞丐,嫌棄,“你從哪兒整來這麽個人?”


    “我……撿的。”


    夏初糖自己都挺無語,“姐,你燒點熱水,我先幫他把頭發拾掇了。”


    這一頭羊毛氈,夏初糖實在看不下去。


    乞丐開始不願意剪頭,夏初糖威脅他要是不理發,就不許他跟著,乞丐這才乖乖配合。


    羊毛氈太久沒有梳理,味道衝的人眼睛疼,夏初糖沒耐心幫他梳頭,幹脆用推子推了個幹幹淨淨。


    洗了頭又把臉上黑膩膩的汙垢洗了,乞丐的真容終於露出來。


    馬玉梅看著鏡子裏濃眉大眼,精神奕奕的漢子,兩眼放光,直拍大腿,“我滴乖乖,這乞丐長得太俊了吧?糖糖,你真是好眼光。”


    隨便撿來個乞丐,長得竟然也這麽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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