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下午惹學霸同桌生氣了嘛,所以上門道歉。”


    夏初糖一臉苦惱:“而且,我糾正下啊,不是我給誰都做飯,是我就會這點東西。你說道歉不做飯,難道我說‘程嘉軒,我來給你做頭發’吧?”


    “你還真是會狡辯!”


    “陸城淵,我這不是狡辯,我這是為了同學團結,所以才使出做飯技能。”


    “意思是,我還得表揚你嘍?”


    夏初糖聽出來陸城淵的語氣緩和。


    眨眨大眼睛,可憐兮兮:“表揚就不用了。太虛。要不,你幫我背會書包唄?很沉。”


    “拿來吧。”陸城淵伸出手。


    夏初糖也不客氣,把肩膀上書包直接遞過去,笑嘻嘻:“那就辛苦陸大夫啦。”


    “夏初糖,有沒有跟你說過,你說違心話的時候,特別狗腿,而且演技一點都不好?”


    “沒有啊。我這人很老實,說的都是真心話。”


    見女孩一本正經的說謊,陸城淵輕哼一聲:“小騙子。”


    “誰騙了?陸城淵我騙你啥了?”


    “我看你是誰都騙。”


    陸城淵背著書包,淡淡:“聽說,你讓程女士幫你買了個食品廠?”


    “這個是程阿姨幫我姥姥買的呀。”夏初糖對答如流。


    “嗬。你還真是能說會道。”


    陸城淵聽她說的這麽坦蕩,差點都要相信是真的了。


    “那家食品廠經營不善破產,你接手後問題必定很多,現在你有時間處理經營的事嗎?”


    “時間嘛,擠一擠總是有的。”


    陸城淵斜睨著女孩,伸出手敲了下她光潔的額頭,“就這張嘴巴能說!”


    “陸城淵,你這是說不過動手啊?”


    夏初糖捂著額頭,墊腳尖想要敲迴去。


    可惜,這男人長得太高了。


    她這170的個頭兒都不夠看。


    直到坐進出租車裏,夏初糖才趁機敲了下。


    打鬧的動作引得司機頻頻從後視鏡窺探。


    “坐車別鬧。”


    陸城淵一把抓住女孩不安分的手,摁在自己腿上:“坐好!”


    夏初糖撇撇嘴,懶懶應了一句:“知道了!”


    她還想多敲兩下陸城淵的頭呢。


    想要抽迴手時,夏初糖發現握著自己手的某人,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心跳開始加速。


    “陸城淵……”


    男人聽到聲音,側眸:“嗯?”


    “那個,你能不能鬆開我的手?”


    夏初糖聲音像蚊子哼哼,哪裏還有剛才“敲腦袋”的氣勢。


    陸城淵側了下身子,像是沒聽清:“什麽?大聲點。”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眼,心道:這男人還真是會,車子這麽小,他坐前麵都聽到人家小姑娘說‘鬆開手’,他坐人家跟前說聽不到?


    算了算了,咱還是好好開車吧。


    “沒什麽。”


    夏初糖紅著臉轉頭看窗外。


    陸城淵長眸裏閃過一絲笑意。


    看著身邊臉紅的小姑娘,隻覺得有趣極了。


    到了家屬院門口,車費12元。


    陸城淵從錢包拿出15元,見司機要找零,擺手:“不用找了。剛才謝謝。”


    剛才啊……司機立刻妙懂,笑嗬嗬:“不用客氣。我這人耳朵不是很好,啊哈哈哈哈……”


    “司機師傅笑什麽呢?”等在一邊的夏初糖好奇問。


    陸城淵聳聳肩膀:“誰知道呢。可能是看到我比較高興?”


    “陸城淵,你今天有點反常!”夏初糖評價。


    平常人設的高冷範兒呢?


    “今天心情不錯。”陸城淵迴道。


    “你和程嘉軒爺爺認識?你去做什麽啊?”


    夏初糖早就想問這事兒,剛才倆人一鬧給忘了。


    陸城淵沒有立刻迴答,他在考慮要怎麽說才比較合適。


    要不要趁著今天大家心情都不錯,正好把關於實驗的事跟夏初糖說了?


    “糖糖——”


    兩人走到家屬院大門口,保安剛打開門,突然一個男人從旁邊的台階上單腳蹦過來。


    陸城淵本能將女孩護在身後,凝眉:“你要幹什麽!?”


    “你要幹什麽?”


    男人眉毛一橫,昂著下巴,毫不示弱:“她是我閨女,你攔著我做什麽?”


    閨女?


    陸城淵仔細打量眼前男人,才看出來他就是夏誌剛。


    今天夏誌剛穿了一件灰色夾克衫,頭發用發油梳成大背頭,拄著醫用拐杖,腿上還打著石膏。


    比起那天在廢鋼家屬區看到的邋遢樣,夏誌剛顯然是精心收拾了一番。


    隻不過看起來實在是不倫不類。


    夏初糖也認出了男人,冷著臉,“你來做什麽?”


    “糖糖,我來看看你和你媽媽。”


    夏誌剛趕緊指了指掛在拐杖上的塑料袋,表示自己的誠意。


    塑料袋裏麵裝著幾個顏色不太好的爛蘋果。


    “我們很好。你走吧。”


    “能不能讓我進去啊?”


    夏誌剛很久都沒來,沒想到連家屬院大門都進不去了。


    “我在這兒等了一下午了。糖糖,你看爸爸的手腳都還受傷了,讓我進去喝一口水,行不行?”


    “你已經和媽媽離婚了,進去不合適。”


    夏初糖從兜裏拿出5塊錢:“前麵就有小賣店,你買瓶水。”


    看著女兒遞過來的鈔票,夏誌剛伸手接了,但是沒走。


    語氣悲涼:“糖糖,我是你爸爸啊。你連家門都不願意讓我進嗎?”


    夏誌剛故意用很大聲音說,惹得醫院門口的路人圍觀。


    不少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指著夏初糖一臉鄙夷。


    無論在經濟發達的南方,還是落後的西北小城,隻要是在華夏土地上,尊老敬老這個禮儀傳統是共識。


    一個連自己父親都拒之門外的女兒,會讓所有人不恥。


    夏誌剛抓住這一點,看到人多了,裝作十分傷心可憐道:“糖糖,我是窮爸爸,可我也是你爸爸啊。你不能這樣子對我啊……”


    “保安——”陸城淵示意保安過來。


    家屬院的保安都是醫院後勤處安排,誰不認識陸城淵這位醫院的大紅人。


    “陸大夫,需要我把他趕走嗎?”保安小聲詢問。


    沒等陸城淵說,夏誌剛突然大聲道:“大家快來看啊,第一醫院的大夫教唆我女兒不認我這個父親,不讓我迴家。”


    周圍不少婦女開始憤憤不平——


    “你這小夥子怎麽迴事兒?就算跟人家姑娘談戀愛,也不能趕走人家親爹啊。”


    “姑娘,你可別聽男人的鬼話,這世上最愛你的肯定是你的父母。”


    “對啊,不孝順的人沒有好下場。要天打雷劈的!”


    周圍聲討的音浪越來越大,夏誌剛看到計謀得逞,趁機道:“糖糖,你就讓我進去吧?”


    陸城淵皺眉讓保安把人趕走,但是夏初糖伸手攔住。


    “現在趕走他,肯定會有流言。”


    尤其家屬院就在醫院對麵。


    要是有心人去舉報陸城淵,會很麻煩。


    “你想讓他進去?”陸城淵挑眉問道。


    一旦讓夏誌剛進了門,以後的麻煩會接踵而至。


    夏初糖冷哼一聲,“我沒那麽蠢。他不是喜歡演戲嗎?那我身為孝順的女兒,就陪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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