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一看是剛才買東西的女孩,趕緊搖頭:“沒……沒什麽。”


    “沒什麽怎麽哭了?”


    夏初糖朝箱包區望了眼。


    剛才那個勢利眼正和同事聊天,笑得特別開心。


    肯定是她走了之後,發生什麽小插曲了。


    要不,沒道理那女人會這麽高興啊。


    “齊夢。”


    夏初糖把人拉到百貨大樓外麵,好奇:“是不是那個女的欺負你了啊?”


    齊夢一肚子委屈,猶豫了下,還是說了開單名字被換掉的事。


    “所以,我剛才買的東西,獎金算她頭上了?”


    “嗯。沒辦法,誰叫我不是正式職工呢!”


    人家許琳琳是正式工,還有個當經理的舅舅。


    就算是吃了悶虧,齊夢也隻能自己忍著。


    夏初糖打開桃酥袋子,遞過去:“吃一塊這個?挺甜的,能讓你心情好一點。”


    “不用了。”


    齊夢擺了擺手,“正在上班,我吃東西要扣錢。不過……夏初糖,謝謝你。跟你說完,我心裏舒服多了。”


    正是上班的時候,齊夢也不敢在外麵多停留。


    道了謝匆忙迴了百貨大樓。


    這個女人真可以,惡心了她一迴,還把消費的獎金拿了?


    感情好事兒都讓她占了?


    夏初糖心裏還真是不爽。


    此時,不遠處路邊正有個乞丐拉著個音箱哭訴自己淒慘身世。


    “喂,你幫我個忙,這一百就是你的。”女孩過去晃了晃綠色鈔票。


    乞丐二話不說答應。


    聽完女孩要求,更是拍胸口保證沒問題。


    心情不錯的許琳琳一直注意著齊夢。


    見她跑出去一會兒才迴來,過去問:“你幹嘛去了?上班時間,你脫崗,要罰錢知道不知道?”


    “許姐,單子已經讓給你了,你還想怎麽樣?”


    齊夢哪裏看不出來,許琳琳就是故意針對她!


    “不怎麽樣,就是告訴你,別整天搶著表現。”


    許琳琳眼角瞥了眼齊夢,帶著警告:“就算你再優秀,隻要有下崗名額,你也是第一個!”


    齊夢:“……”


    “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次咱們百貨大樓就沒打算招人進來。”


    許琳琳伸出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浮灰,譏笑:“你就算給顧客跪下舔鞋,也沒可能轉正!”


    這話刺痛了齊夢的軟肋。


    她兢兢業業,不怕苦不怕累,就是想要爭取成為百貨大樓正式職工。


    如果壓根都沒有正式工名額,那她的努力不是成了笑話嗎?


    齊夢不相信這話,“你胡說!要是不招人,為啥叫我們來實習?”


    “廢話!廉價勞動力懂不懂?”


    許琳琳翻了個大白眼,鄙夷:“就你還想進中心百貨大樓呢?做夢!”


    齊夢被氣的掉眼淚,她憤憤道:“我去找許經理問清楚!”


    如果真的不招人,她在這裏不就是浪費時間嗎?


    許琳琳輕嗤一聲,剛準備抬腿去自己的櫃台,就聽到外麵一陣音響調音的尖銳聲音。


    聲音太刺耳,又太大聲,不少營業員都朝窗戶外望去——


    隻見一個穿著破破爛爛,渾身油汙蓬頭垢麵的乞丐,拉著個破爛音響到了百貨大樓門口。


    看他這架勢,是打算把要飯的攤子支到百貨大樓門口。


    “趕緊找人把這要飯的趕走。”


    “他這樣子堵在門口,顧客還怎麽進來啊。”


    許琳琳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準備看熱鬧:“今天稀奇事兒還真是多!”


    話音剛落,她透過商場的大玻璃窗,看到剛才買東西的那個“窮鬼”女孩,正在外麵笑著對她揮手。


    一陣涼意從腳底躥到頭頂。


    許琳琳下意識朝自己身後看了看。


    沒有別人在!


    那個女孩是對她在打招唿?!


    許琳琳疑惑不解,再看向窗外,隻見女孩指了指商店門口的乞丐,又指了指耳朵。


    啥意思?


    讓她聽乞丐說話?


    這女孩是不是有毛病?


    心裏還沒誹腹完,就聽外麵的破音響傳出聲音:


    “渾身上下都是批發市場的東西,還好意思說買得起,我們中心百貨大樓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消費的!”


    這不是許琳琳自己的聲音?


    瞬間,許琳琳雙眸瞪成了銅鈴,腦海裏一片空白。


    同樣驚愕的還有百貨大樓的營業員。


    誰都聽出來,乞丐音響裏的就是同事許琳琳的聲音。


    所有人,齊刷刷迴頭看已經僵化的同事。


    乞丐的音響太爛,放了幾遍後就開始卡。


    於是外麵傳出許琳琳聲音,變成很魔性的隻重複一句:“我們中心百貨大樓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消費的!”


    許行和齊夢從辦公室出來,就聽到震耳欲聾的這句重複話。


    門口聚集了不少圍觀群眾,紛紛斥罵——


    “咋了,中心百貨大樓瞧不起老百姓啊?”


    “意思這裏是給有錢有勢的人進的,我們窮人不讓進!”


    “要我說就該讓私人商店開起來!這裏養了一群什麽玩意兒!”


    “東西不讓講價,還瞧不起咱們,以後不來這裏了!花錢買氣受。”


    不光是外麵的群眾不滿,在百貨大樓商店裏的顧客,也紛紛放下手裏的東西,離開。


    誰花錢不是圖個舒暢開心?


    這百貨大樓還玩狗眼看人低那套,誰想呆著被劃分成三六九等?


    一下子,熱鬧的百貨大樓,空蕩蕩的就剩下營業員大眼瞪小眼。


    最後所有人都瞪罪魁禍首:許琳琳。


    “你在幹什麽?”許行鼻子都氣歪了。


    他剛坐在辦公室喝口茶,齊夢就進來問他,是不是這次百貨大樓不招正式工,質問他們是不是拿實習生當傻子。


    一問才知道,是許琳琳嘴沒把門說出來的。


    許行帶著齊夢過來對質,就看到了這一出鬧劇。


    “許琳琳,你還不趕緊讓他把音響關了?!”許行氣的怒吼。


    看見叔叔發火,許琳琳縮著脖子趕緊出了百貨大樓。


    “你立刻把音響關了,要不然我讓警察來抓你!”許琳琳威脅乞丐。


    乞丐翹著二郎腿,靠在百貨大樓門前的牆上,懶洋洋:“你願意就叫,反正沒來之前我都要放。”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許琳琳心想:等著叫來人,黃花菜都涼了。


    “給你十塊錢,你趕緊給我關了!”


    許琳琳摸出十塊錢,咬牙切齒命令。


    乞丐瞟了眼鈔票,搖搖頭,伸出髒兮兮的兩根手指:“最少200塊,要不免談!”


    “你——”許琳琳被這乞丐的獅子大開口氣吐血。


    兩百塊,這是真敢要啊!


    這時,許琳琳想到了剛才看見的那個窮鬼。


    擠出人群,果然看到那女孩靠在街邊欄杆上,正笑著看她的窘相。


    “你!這是不是你搞事?”許琳琳指著女孩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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