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宣宣從來沒有自認為高貴,但假神醫團夥幹的那種事,過於邪惡,她確實說不出口。


    假神醫常年騙人,嘴皮子利索,瞬間反客為主,問:“知州夫人,你有沒有做過關於第三個孩子的夢?”


    “能不能把夢境說給我聽聽?我必然能幫你解夢。”


    趙宣宣沒上當,反而嗤笑:“我隻相信緣分,不相信騙子的烏鴉嘴。”


    假神醫像包容調皮搗蛋的孩子一樣,絲毫不惱,另辟蹊徑,意味深長地問:“知州夫人有沒有做過噩夢?比如,被知州大人寫休書……”


    一旁的乖寶氣得跺腳,拳頭發癢,想打壞蛋。


    趙宣宣麵對假神醫,還是不上當,左右胳膊交叉,麵無表情地說:“這裏沒有迷煙,你的謊言不奏效。”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早點認罪,說出同夥的罪行,算立功,可以減輕處罰。”


    “否則,如果同夥先坦白,並且揭發你的罪行,你的立功機會就飛了!”


    假神醫深唿吸,微笑的假麵具終於支離破碎。


    她可以管住自己的嘴,卻管不住同夥的嘴,確實擔心那幾個同夥變成叛徒。


    小學徒乖寶麵前的淡黃色紙上,還沒寫一個字。她腮幫子氣鼓鼓,在心裏暗罵這個嫌犯太頑固,像茅坑裏的臭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趙宣宣好整以暇,欣賞假神醫額頭上的冷汗。


    女獄卒怕乖寶寫字看不清,悄悄地多點兩盞油燈。


    油燈的暖光恰好讓假神醫的細微表情暴露在趙宣宣眼裏。


    趙宣宣暗忖:隻要是人,就有弱點。這個騙子很聰明,估計是主謀,她的弱點就是那幾個同夥。


    趙宣宣再接再厲,說道:“你那處行醫的私宅已經被官差搜個底朝天,甚至挖地三尺。”


    “迷香、假藥都將作為呈堂證供,再加上你那幾個同夥的證詞,你就算死鴨子嘴硬,也休想逃過處罰。”


    “與其死不悔改,罪加一等,不如坦白從寬。”


    假神醫心裏緊張、窩火,臉上又笑出來,說道:“知州夫人,我替你把個脈,如何?”


    “您親自看看,我究竟有沒有神醫的本事?”


    “或者,您家裏還有哪些病人,都可以叫過來,親自驗一驗我行醫的本事。”


    “聽說知州夫人的父親有富貴病,我有把握治好他,要不要試一試?”


    “等知州夫人的父親長命百歲時,也算我這輩子下凡的功德。等我迴到觀音菩薩麵前複命時,必然能得到觀音菩薩的嘉獎。”


    她把這些話說得非常自然,非常通順,仿佛發自真心一樣。


    那幾個女獄卒在旁邊圍觀,聽得一愣一愣的,幾乎信了八九分,如果不是礙於趙宣宣在麵前,她們肯定輪流伸手,去讓假神醫把脈試試。


    趙宣宣突然不停地打嗝,身體有點不適。


    假神醫抓住這個機會,又獻計獻策:“知州夫人,我告訴你揉幾個穴位,立馬能停止打嗝。”


    乖寶站起來,衝她做個鬼臉,胸有成竹地道:“雕蟲小技,我也會,不過我臉皮不厚,不會自稱神醫。”


    乖寶幫趙宣宣揉穴位,很神奇,一小會兒之後,打嗝就停止了。


    假神醫尷尬,在心裏罵乖寶,暗忖:小鬼,壞我的好事。


    趙宣宣和乖寶相視一笑,重新開始審問:“楊氏,你對別人究竟有什麽仇恨?或者,你以前受過什麽傷害?”


    “你作惡,是不是為了報複別人?”


    假神醫吞咽一下口水,微笑道:“知州夫人,如果我可憐,你會如何幫我?”


    她尚未屈服,打算跟趙宣宣鬥智鬥勇,不打算認罪。


    趙宣宣說道:“如實地記錄你的證詞,如果你有可憐之處,知州判案時會酌情考慮,或許判輕一點。”


    “關鍵是你要實話實說,不能撒謊。”


    假神醫的一雙眼睛深沉,如暗夜的深潭,別人根本不知道這深潭裏淹死過多少冤魂,隻有深潭自己清楚。


    但是,這深潭還未滿足,還想吞噬更多冤魂。


    她突然跟趙宣宣套近乎:“知州夫人,等我清清白白地離開牢獄之後,肯定能跟你結交朋友,你信不信?”


    乖寶翻個白眼,吐槽:“癡心妄想。”


    乖寶暗忖:這個死騙子,滿嘴謊話,難怪爹爹懶得親自審問她,反而把這個差事交給娘親辦,讓娘親練練手罷了。


    這時,唐風年親自走進女牢,走到趙宣宣身邊,問:“審得怎麽樣?”


    趙宣宣伸手指乖寶麵前的白紙,道:“就那樣,你來試試?”


    每次審問嫌犯,她都感覺像在跟蚌殼精作鬥爭,想撬開蚌殼精的嘴,像隔山打牛一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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