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凱刻意壓低嗓門,說道:“京城那邊有流言蜚語,說你在田州剝削百姓,導致百姓揭竿而起。”


    “等我迴去後,一定替你解釋清楚。”


    唐風年挑起眉,暗忖:謠言如此離譜?


    他以茶代酒,敬歐陽凱一杯,微笑道:“多謝。”


    他覺得,不解釋也沒事,畢竟行刺案已經宣判,判決就是最好的解釋。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他自認為在田州的口碑和名聲還可以。


    聊完案子後,歐陽凱聊起家事,笑道:“我嶽父嶽母做夢都想讓你調迴京城去做官,方便互相串門子,唐兄有何想法?”


    這是明晃晃的試探,如果唐風年想迴去,歐陽凱和歐陽俠肯定不辭辛苦,去托關係幫忙。


    唐風年微笑,鄭重其事地道:“我想親眼見證田州的繁華,然後再離開。”


    “至於下一步走到哪裏,是否迴京城?我隨遇而安,不挑剔。”


    歐陽凱放下酒杯,湊近一些,小聲道:“這不是挑剔,而是良禽擇木而棲。做京官,可以左右儲君的人選。”


    唐風年吃驚,暗忖:歐陽家何必熱衷於此?既與小國舅代表的皇後一派交好,又與寵妃蘇貴妃是至親的親戚,何必站隊?


    幸好是單獨設宴,設在書房,酒桌旁隻有他們兩人,沒有外人。


    他思量片刻,低沉道:“三公子,這無異於置身於風暴中心。”


    “如果做京官是靠近風暴,做地方官是遠離風暴,我肯定選擇後者。”


    歐陽凱一邊聽,一邊審視唐風年,二人對視,眼神冷靜,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少年的純真無邪早已遠去,官場如同一個大染缸,把純白染成最複雜的顏色。


    歐陽凱壓低嗓門,說道:“唐兄,你在田野鄉間生活過,應該知道,百姓播種時,要選擇最好的種子,才能豐收。如果不小心選擇孬種,你知道是什麽後果。”


    他言辭隱晦,把明君比喻成最好的種子,把昏君比喻成孬種,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唐風年認真聽,但他對儲君的選擇一點也不心動。這種級別的站隊,站對了便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站錯了便要墜入萬劫不複的地獄,連同全家人一起。


    在唐風年眼裏,最重要的永遠是家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秘儲君。


    他再次拒絕,道:“三公子,我沒有慧眼識珠的本事,隻想過安穩的日子,不想冒險。”


    “不過,我肯定為你保密,絕不泄露半分。”


    歐陽凱又端起酒杯,神情遺憾,道:“人各有誌。唐兄,希望你將來能改變心意,再幹一杯。”


    唐風年依然以茶代酒,與他幹杯,眉眼冷靜,心中思緒萬千,仿佛在觀看風起雲湧的旋渦。


    酒宴結束之後,歐陽凱帶隨從離開,沒在趙家留宿。


    趙宣宣和唐風年一起送客,她眉開眼笑,目送歐陽凱騎馬遠去的背影,道:“三公子做官之後,感覺和以前大不一樣,仿佛成熟老練了幾百歲。”


    “風年,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唐風年牽住她的手,雙手都掩藏於寬大的袖子中,轉身往迴走,眼神深沉,帶著淡淡的笑意,道:“他們從小在京城的權貴圈子裏混,見多識廣,早就成熟老練了。”


    趙宣宣輕聲道:“之前,三公子隨我們迴嶽縣遊玩的時候,還是比較像小孩子的,現在像老狐狸。”


    那次恰逢嶽縣發大水,歐陽凱親自去救災、救人,還逗乖寶吃苦瓜,比現在有趣多了。


    趙宣宣捏一捏唐風年的手,抬頭看他,眼神狡黠,輕聲道:“風年,你千萬別變成老狐狸,老狐狸不好玩。”


    唐風年被逗笑,低沉問:“不變老狐狸,變什麽?”


    趙宣宣思量片刻,眉開眼笑,道:“變老頑童,好不好?”


    兩人從小認識,唐風年幾乎從來沒頑皮過,從小就穩重。


    他忍俊不禁,眼角浮現淺淺的魚尾,道:“你先變,讓我看看老頑童是什麽樣子,我依樣畫葫蘆。”


    趙宣宣露出右臉上的小酒窩,眉眼狡黠,道:“不行,我要長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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