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師爺不藏私,對唐風年傾囊相授,反而比親生父子更和諧。


    唐風年低沉道:“明天,師父挑兩個孩子做書童,如何?”


    石師爺笑道:“多兩個小跟班,挺好。”


    唐風年微笑,轉移話題,提起刺客的事,道:“明明證據確鑿,不知為何,靜江府還沒有結案的動靜。”


    石師爺細細琢磨,問:“已有哪些證據?”


    唐風年如數家珍,一一告知。


    石師爺道:“還有刺客的家眷沒有抓到,買兇殺人的財物在他們那裏。”


    唐風年眉眼冷靜,道:“刺客身上也有一部分財物,其實不必過於糾結他的家眷。”


    石師爺又細細琢磨,問:“呂大人呢?”


    唐風年道:“被革職查辦,也被押送去靜江府,此刻應該關在大牢裏。”


    石師爺歎氣,感歎道:“呂大人養出那樣的兒子,就是養仇人啊。”


    “不過,他自己大概也不幹淨。否則他兒子哪有那麽多錢去買兇殺人?”


    唐風年喝一口茶,道:“算了,不提他們了。師父,我最近在忙造紙坊的事,把那些造紙的基本手藝都弄明白了,打算教給更多百姓。”


    “對於那些子女多的人家,一家就能搞個小作坊。農閑的時候,可以靠這個賺錢,多一份收入。”


    石師爺露出笑容,也感興趣,道:“明天我也去看看,難不難?”


    唐風年笑道:“如果做簡單的粗糙的紙,有十幾道工序。如果想做宣紙,就比較難。”


    石師爺毫不吝嗇誇讚,笑眯眯,道:“風年,由你做父母官,是此地百姓之福。”


    唐風年微笑,被誇得臉紅,低沉道:“在其位,謀其政罷了,否則就成屍位素餐了。”


    ——


    第二天,唐風年帶乖寶一起去造紙坊,讓她多學點東西。


    王玉娥和趙宣宣在家聊天。


    趙宣宣問:“娘親,舅舅和外婆的新屋蓋得怎麽樣?”


    王玉娥撐著巧寶的胳肢窩,讓巧寶站在她腿上玩,笑道:“蓋得還行,挺寬敞。不過,你舅舅節省,家具舍不得買新的。”


    “你外婆說,以前舊屋裏老鼠多。新屋裏沒老鼠,幹幹淨淨,把臘肉掛房梁上,可放心了。”


    趙宣宣笑道:“等明年過年迴去,給外婆搞一套新家具。”


    王玉娥輕輕歎氣,道:“你外婆說,用了幾十年的舊東西,舍不得丟。”


    “比如那張床,睡了好幾代人,說我當初就是在那張床上出生的。”


    趙宣宣被逗笑,道:“外婆固執,算了,隨她高興。”


    “俏兒呢?她把小飯館改成啥了?”


    王玉娥道:“沒改,還是老樣子。俏兒炒菜,確實不太行,每次都是阿金嫂去幫她弄。”


    “阿金嫂的手藝也一般,比不上咱們家的廚娘。”


    “不過,俏兒勤快,鋪子外麵賣菜、賣烤鴨、賣炭,還賣阿青替她進貨的茶葉。”


    “據她自己說,賺到錢了。”


    趙宣宣無奈,輕笑道:“廚藝不行,居然也敢開小飯館,真是虎。”


    王玉娥道:“她說,喝酒的人多,有烤鴨,有油炸花生米,有涼拌豬耳朵就行了,不用搞太多菜,小飯館主要是賣酒。”


    趙宣宣眉頭微皺,道:“酒鬼多,恐怕發酒瘋,反而麻煩。”


    王玉娥道:“乖女,你替俏兒想想,能把鋪子改成啥樣?”


    趙宣宣思量片刻,道:“一時半會兒,想得不周全,容我慢慢想幾天。”


    這時,巧寶跟王玉娥玩膩了,轉頭要趙宣宣抱。


    趙宣宣抱她迴內室去喂奶。


    ——


    唐風年發現哪裏有商機,就張貼告示,讓田州百姓都學一學新手藝。


    造紙、造水輪車、燒青磚、燒瓦……


    物以稀為貴,不稀有了,隨處可見,東西自然就便宜。


    被他這樣一搞,導致田州本地的物價走低。同時,商人對錢的嗅覺敏銳,從田州進貨,去外地販賣,這種情況越來越多。


    唐風年又把百姓的徭役定為修路、挖水渠、種樹。


    石師爺撫摸胡須,眼神精明,感歎:“路修得越好,馬車跑得越快,東西又物美價廉,以後會有更多商人來田州進貨。”


    唐風年尚不滿足於此,商量道:“田州養蠶的人多,但絲綢紡織卻相對落後,隻賺到賣蠶繭的錢。”


    “蠶繭變成絲綢,價錢要往上翻幾萬倍。”


    石師爺眉眼震撼,暗忖:風年的野心這麽大,將來田州恐怕要賽過靜江府。老夫跟著徒兒做官,將來說不定能被載入史書,流芳百世。


    他深唿吸,內心激動,出言鼓勵:“風年,這個主意好。絲綢紡織的手藝數哪裏最強?咱們就學最強的。”


    唐風年暗忖:不僅要學最強的紡織手藝,還要學最強的印染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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