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韋夏桑寫字的夫子姓汪,四十多歲,看起來幹幹淨淨,斯斯文文,五官端正,慈眉善目。


    韋家貧窮,屋子和家具都簡陋,但是汪夫子沒有表示絲毫嫌棄,反而總是用欣賞的目光看韋夏桑,誇她聰慧,學字很快,甚至說:“姑娘如果早點念書,肯定不輸給任何才女。”


    每天如此相處,韋夏桑越來越喜歡汪夫子。當夜深人靜時,在內心深處,她甚至遐想自己是汪夫子的妻子,充滿了甜蜜。


    ——


    二月初,眼看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臨近,韋母罵韋秋桂:“平時做針線活那麽快,讓你縫嫁衣,你就故意慢吞吞,拖拖拉拉。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嫉妒夏桑,是不是?”


    韋秋桂氣惱,道:“這是她的嫁衣,她自己不縫一針一線,全部交給我,我又要洗衣做飯,又要縫她的嫁衣,把我當成什麽丫鬟老媽子?”


    以前姐妹倆感情挺好,幾乎形影不離,彼此說悄悄話,但是如今關係變了。


    韋夏桑天天念書寫字,別的活一概不幹。


    韋秋桂越想越氣,暗忖:還沒出嫁,就開始擺少奶奶的架子!你當你的少奶奶,隨便!但我不樂意當丫鬟!


    一聽她抱怨,韋母就揪她耳朵,教訓道:“夏桑以後是縣太爺家的少奶奶,你哪能跟她比?她是咱家的鳳凰,你算什麽東西?你連野雞都比不上。”


    “生夏桑的時候,喜鵲叫。生你的時候,烏鴉叫。你沒夏桑那個好命,你還想偷懶?”


    韋秋桂一邊哭,淚流滿麵,一邊繼續穿針走線,心裏的怨氣越來越多,胸口劇烈起伏。


    一不小心,針就戳到手指頭。紅色的血珠子從傷口冒出來,很痛很痛。


    她把手指頭塞嘴裏吸吮,自己心疼自個兒。


    堂屋裏,汪夫子教韋夏桑寫字,兩人眉來眼去,心裏的喜歡是藏不住的。


    韋夏桑年輕貌美,又溫溫柔柔,又沒見過什麽世麵。


    在汪夫子眼裏,她就像一株空穀幽蘭。


    她喜歡汪夫子的斯文、才華,汪夫子喜歡她的美貌、溫柔,兩人日久生情,忍不住眉目傳情。


    趁著外人都不在場時,汪夫子甚至手把手地教她寫字。


    汪夫子的手大,韋夏桑手小,大手包小手。


    兩人越靠越近,汪夫子的胸膛甚至貼著韋夏桑的後背,他的唿吸噴灑在她的耳朵上。


    韋夏桑的耳朵變得紅彤彤,臉也紅紅的。


    韋秋桂突然從裏屋走到堂屋,恰好看見這個畫麵。


    她連忙輕手輕腳地後退,躲門邊偷看,暗忖:二姐要作死!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這汪夫子真是個衣冠禽獸,不正經!


    韋秋桂咬住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猶豫許久,決定保守秘密,既不告訴別人,也不讓韋夏桑發覺她偷看的事。


    她暗忖:如果夏桑順利嫁給小衙內,對我也有好處。小衙內的聘禮那麽多,家裏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她甚至希望,外人都別發現韋夏桑和汪夫子的秘密,瞞得越嚴實越好。


    想想小衙內那麽壞,頭上綠油油,韋秋桂突然覺得解氣。上次小衙內呂新詞打她耳光,還踢她一腳,這個仇,她牢牢記著。


    繼續幫韋夏桑縫嫁衣時,韋秋桂越縫越高興,一個人偷笑。


    外麵院子裏突然響起腳步聲,蜜裏調油的汪夫子和韋夏桑受到驚嚇,連忙分開。


    是呂新詞的書童來了。


    書童彎腰行個禮,笑道:“公子惦記還沒過門的少奶奶,特意打發我送燒鵝和甘蔗給少奶奶吃。”


    書童嘴甜,一口一個少奶奶,本來是為了討好,為了拍馬屁。


    但是此時此刻,韋夏桑越聽越心虛,微微低頭,溫溫柔柔地道:“你把東西放桌子上就行,多謝你跑一趟。”


    書童納悶,在心裏犯嘀咕:之前我每次來,少奶奶都客客氣氣,給我倒茶,今天怎麽忽視這事了?


    他走路辛苦,口幹舌燥,撓撓後腦勺,主動討茶喝。


    韋夏桑給他倒一碗茶,啥也不說,隻希望他快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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