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聲一走,蔣行下意識找藍晝的影子,但發現包間裏早就沒了這個人。


    “臥槽.....什麽情況?”


    -


    藍晝算著時間撥通了傅聲的電話。


    “出來了嗎?”


    傅聲看向數字屏幕,上麵的樓層數正顯示不斷變小。


    “出來了。”傅聲淡淡道。


    “好,從現在開始給我報數。”


    “好。”傅聲看了眼數字屏,說道:“五。”


    “四。”


    傅聲收迴目光。


    “三。”


    藍晝微微勾唇,腳下踩下油門。


    “二。”


    車身發出低沉的轟鳴。


    “一。”傅聲看著電梯縫隙,“負一。”


    腳身變幻,藍晝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在電梯打開那一刻踩下刹車---


    “叮---”


    電梯門打開,裏麵立著一道欣長的身影,傅聲還舉著手機,貼在耳邊。


    目光裏,黑色的大g車身漆黑華麗,黑色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奪目的、屬於“女人”的側臉。


    那張臉美得驚心動魄,融合了女人的柔美和男人的鋒芒,形成一種獨特的妖冶,雜糅著清純和欲望。


    藍色的頭發散在雪白的肩頭,漂亮的鎖骨在藍發裏若隱若現,纖細的胳膊搭在黑色的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在上麵不輕不重地點著。


    主人放鬆地靠在黑色的真皮座椅上,如月光般潔白無瑕的身體和車內暗黑的內飾形成強烈的色差對比。


    最美的存在,配最野的豪車。


    “藍,小姐?”傅聲看著眼前的人,卻是對電話裏說。


    電話被掛斷,車裏的人轉頭。


    “帥哥,叫我嗎?”


    第77章


    傅聲很少擁有女裝的藍晝, 一方麵是因為前期兩個人曖昧試探,傅聲不知道藍晝的另一層身份;另一方麵,是因為後期傅聲太忙, 兩個人的時間完美錯開,每次接藍晝從酒吧出來都隻是欣賞別人欣賞過的。


    所以當看到穿著黑裙子, 散著長發, 猶如女相的藍晝時, 傅聲還是微微愣了神。


    隨著他越走越近的腳步,藍晝從車裏探出身體。越野車的窗戶往往比轎車和跑車都要大,藍晝雙手撐在窗上,在傅聲走近站定後,把額頭抵了上去。


    他像是從油畫裏走出的,帶來花田的芬芳,天鵝頸中掛著一枚戒指,在空中蕩漾,讓傅聲想起了教堂。


    藍晝垂著眼睛, 烏黑的睫毛微微顫著,他如同從一扇窗中探出的美麗,輕輕悠悠降落在傅聲唇上, 帶來玫瑰的芳香和清風的柔軟。


    “生日快樂,小王子。”


    藍晝從傅聲唇上退開。


    他眼裏藏著細碎的笑意, 在冷白的燈光中細細閃耀,傅聲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謝謝公主。”


    “想接吻嗎?”藍晝撐在車窗上問, “我想讓你這樣吻我, 就好像我是為你而來。”


    傅聲沒有說話, 一隻手搭在藍晝的後頸,低頭吻了上去。


    藍晝抬起一隻手摸過傅聲的側臉, 唇齒相接,屬於玫瑰的清香在兩個人口中推渡,傅聲想他好像在吻一朵嬌嫩的花。


    電梯毫無預兆地響起,裏麵響起吵鬧的聲音,在看到麵前的畫麵時驟然失聲。


    傅聲幾乎本能的把藍晝扣在懷裏,黑色的眼睛朝後望去。


    “學....學長?”


    來人是學生會和傅聲接觸過的一個幹部,今天來這裏聚會,但誰知一開門就看到了如此秘密禁忌的一麵,學妹也愣住了。


    傅聲帶著被打斷的不悅,麵色如霜,冷冷地斜了她們一眼。


    “抱歉,不好意思啊。”


    電梯裏大概四五個女孩子,基本都是c大的,對於傅聲這位金融係校草學霸兼網紅級別的人物如雷貫耳,看見如此狂野的一麵,內心猶如火山噴發,目光興奮又尷尬望著傅聲懷裏的人,企圖去看是怎樣的美人。


    但傅聲扣得很緊,隻能看到美人細白的胳膊和藍色的及肩發,路過時聞到空氣裏淡淡的芳香。


    等人都走遠了,藍晝才吻著傅聲的脖子、下頜,從他懷裏探出頭來。


    “遇見熟人了啊.....”


    話還未說完,傅聲重新低頭吻住了那張柔軟的唇。


    -


    十一點的東湖大道沒有車輛。


    寬闊的馬路上,一邊是於夜色中蕩漾的湖水,一邊是亮著logo的豪車店和美術展覽館。


    c市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在這裏永遠不缺高雅的藝術和有錢人。


    車在一處停下,藍晝和傅聲下車。


    夜晚湖風習習,靠近湖邊還會感受到湖水的涼意。高跟鞋踏上冰涼的石階發出清脆的聲響,藍晝牽著傅聲的手走到玉石砌成的闌幹前,藍晝一手拿著包,一手搭在冰涼的石欄上,他轉過身,背靠玉石,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瓷白細膩的脖頸,感受著屬於夏夜的風。


    “傅聲,你不覺得今晚少了些什麽嗎?”藍晝睜開眼睛,月光下,他的臉上始終帶著笑。


    “少了什麽?”傅聲問。


    “你的禮物。”藍晝說。


    傅聲看著月光下的人,黑色的眼睛如同湖水,他說:“我以為你就是我的禮物。”


    饒是情場裏縱橫多年的藍晝,猝不及防聽了這樣純愛的話也要愣上一愣。


    “我當然是你的禮物。”藍晝走到傅聲麵前,“但我還給你準備了別的禮物。”


    藍晝打開包,從裏麵取出一個長方形的禮盒遞到傅聲麵前。


    “我知道你什麽都不缺,但一點點心意,希望傅聲身體健康,事業順利。我.....”月色裏藍晝像是從月亮裏走來的,盛著盈盈笑意,看著傅聲的眼睛,表白道:“我永遠喜歡你。”


    夜風溫柔,吹亂了兩個的人的發絲。傅聲黑發淩亂,深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抬起手,抹去藍晝即將要落下的淚。


    “好好的祝福,怎麽哭了。”


    藍晝感覺咽喉像是卡著什麽東西,他錯開視線,解釋道:“我沒哭。”


    “好,你沒哭,你就是太激動了。”傅聲笑了笑,沒有揭穿藍晝,他伸手把藍晝攔進懷裏,感受著這個人微微顫抖的肩膀,聽他控製不住的抽泣。


    相處久了,總會了解彼此,藍晝外強內柔的性格傅聲比誰都清楚。有時候傅聲喊他公主,不是情趣,而是這個人就像公主。


    漂亮、高貴,又要強。既有公主的不屈,又有屬於公主的嬌貴。他從不美好的童話故事裏來,帶來了鮮花也帶來了掙紮,當他麵臨選擇,傅聲隻看到了高貴的靈魂從不向現實低頭。


    公主不屬於這裏,也不屬於他。


    公主不需要誰的城堡,公主有自己的想法和思想,什麽都困不住他,傅聲為他感到高興。


    但傅聲也知道,藍晝也有自己的萬般不舍。


    少年時剛剛遇見喜歡的人,但由於種種原因不得不放手,傅聲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他太年輕,不知道怎麽愛一個人,所以才會讓藍晝承受這份不舍和痛苦。


    為什麽他不能成熟到給他和藍晝一個好的方案,來解決他們的問題。


    為什麽?到底還要多久,他才能強大到可以留下他的愛人。


    擁抱讓兩顆心離得太近,晚風把彼此的心聲吹到對方的耳朵裏,藍晝壓抑的哭聲越來越大,濕了傅聲的衣服。


    “藍晝,你是最懂跟我撒嬌的。”傅聲笑著摸了摸藍晝的後腦,哄道:“既然給我過生日,就不要哭了,你哭了我更難受。”


    傅聲的哄不僅沒有起到作用,藍晝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晚風唿唿,群山浮現,水聲潺潺,月光下藍晝情難自禁。


    他的病終究是無法好,喜歡一個人就像得了永久的精神疾病,越是感覺自己快要失去,就愛的越深,愛的越深,病的就越重。


    隻要夜色降臨,看著寂寥的群山和寂寞的月色,藍晝就會覺得他的心在疼,他在難過。


    藍晝伸手摟住傅聲的脖子,埋在他的頸間不斷流淚。


    “傅聲,我還想陪你過生日,明年、後年、大後年,我都想陪你過生日,能不能不分開啊。”藍晝的心像是被撕開一樣疼,眼淚情不自禁地滾落,他承認他在這一刻是任性的,他想要傅聲給他一個答案。


    可傅聲給不了。


    “傻瓜,總會有機會過的。”但放你走,隻有這一次,我怎麽敢把你耽誤了。


    “那你別忘了我,好不好?”藍晝聲音破碎,帶著讓傅聲絕望的祈求和不舍,在他耳邊不斷重複著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傅聲想,我怎麽敢忘。我和你定下了契約,甘心為愛臣服,從此再多的藍色都沒有了意義,隻因為我擁有過你。


    “好,我答應你,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傅聲笑著安慰,“畢竟誰家公主像你一樣這麽會撒嬌,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傅聲太慣於調動藍晝的情緒,也太懂怎麽安慰懷裏的人,讓他轉移注意力。


    “別哭了,公主,鼻涕都弄我身上了。”傅聲無奈道。


    藍晝平時最愛幹淨,也最注意形象,傅聲此言一出,藍晝下意識推開傅聲,抬手用手背觸摸鼻子。


    “你騙我,傅聲。”藍晝抽泣著踢了傅聲一腳,然後從包裏找紙巾,還沒找到,眼裏就出現一隻手,接著那隻手拿著紙巾點在他的臉上。


    傅聲撩開他的頭發,燈光下他的臉上帶著哭久的紅暈,傅聲輕柔幫他擦幹淨臉上的淚水,說:“還好沒有化眼妝,不然就要哭花了。”


    藍晝抽著鼻子,傅聲撤去手。


    晚風從湖麵吹來,傅聲從藍晝手裏接過禮物,然後再次把藍晝抱入懷裏。藍晝的體型很漂亮,骨骼勻稱,抱在懷裏不會覺得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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