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別提了,我特麽拿著白房子來賠罪,結果人手機關機, 我哥說今天解決不了這件事讓我迴家跪地板,操, 我現在還在等,就不信他今天不迴來。媽的,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 竟然要我鄭大少爺親自等!”


    “妖孽?”


    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輕佻隨意的聲音在廊道裏悠悠響起,鄭城釋放技能的手一頓———


    屏幕上赫然出現失敗二字。


    “城寶寶你幹什麽呢?”


    “臥槽!”


    手機裏傳來此起彼伏敗壞生氣的聲音, 蹲在地上的鄭城緩緩抬起頭,不可置信地喊道:“小、小、小表哥?!”


    鄭城一下從地上蹦起,又因為起來的幅度太大,“砰”弄翻了旁邊的橙色包裝盒。


    但他也顧不上別的,一手舉著手機,一手習慣性拍拍屁股,說:“小、小表哥你怎麽在這兒?”


    藍晝雙腿交疊斜倚在牆上,兩手插在風衣口袋,聲音淡然說:“我迴我家。”


    “你家?”鄭城有些疑惑。


    “嗯。”藍晝點點頭,揚了揚下巴,“喏,就是你背後那個門。”


    “操!”鄭城猛地轉頭,看了看後麵的門牌號,又扭過來看藍晝,發出不可思議地感歎:“我日啊——你就是網上那個妖孽?”


    藍·妖孽·晝:“……”


    “不,不是,我是來找妖孽的,我不是說小表哥是妖孽,但是妖孽也住在這個房間,所以妖孽,妖——”


    鄭城越解釋越亂,越解釋越發現藍晝那張臉的表情越微妙,於是他漸漸消了聲。


    藍晝瞥了眼這個看著不太聰明,喜歡胡言亂語的小表弟,懶得跟鄭城在這裏多說,他從牆上起身,路過鄭城拍了拍鄭城的肩,“別擋道。”


    密碼鎖發出滴滴滴的音節,而後鎖齒轉動,藍晝撈開門。


    又是滴滴兩下,牆上的水晶數位板發出藍色的亮光,隨後房間由門向內,緩緩亮起光。


    藍晝換上拖鞋,把傘扔在一邊,對後麵的人說:“進來關門。”


    鄭城還沉浸在竟然在這裏遇見自己多年不見的小表哥的震驚中,連聲音都帶了點磕巴:“好、好。”


    手機還沒關,麥沒斷。


    “城城啥情況?”


    “城寶寶?”


    鄭城彎腰撈起小橙袋,對電話裏說了聲有大事,直接掛掉微信電話,哐一聲關上門。


    鄭城進屋一眼望盡藍晝整個房間,眉心跳了跳。


    沙發上抱枕淩亂堆著,桌子上放著打開的易拉罐,地毯上扔著藥盒和平板。


    一旁的升降吧台更是酒水淩亂,通向房間的廊道更是隱隱約約露出隨意扔的衣服。


    整個房間可以用亂形容,和藍晝幹淨整潔的打扮和那張好看的臉有太大的出入。


    很難想象這是藍晝的房間。


    “小表哥,呃——還真是住的雅致。”


    鄭城掂著愛馬仕觀察著四周,覺得當真沒有一塊整潔的地方。


    鄭城小心翼翼地把小橙袋放到地毯上,藍晝換了身衣服從房間出來,還紮了一個啾啾。


    鄭城的媽媽和藍晝的媽媽是親姐妹,藍晝比鄭城大幾歲,是鄭城的表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鄭城有個天塌下來都有人頂著的哥哥——鄭闕的原因,鄭家對於鄭城這個小兒子可謂極度縱容,從小放養式教育,這也導致鄭城學習上一塌糊塗,生活上風流奢靡的作風,因而早早就被送出了國。


    “你什麽時候迴國的?”藍晝把桌子上的易拉罐統統扔進垃圾桶。


    “迴來兩個月了。”鄭城看藍晝在打掃衛生,極有眼色的主動幫忙收拾升降台。


    藍晝:“嗯哼。”


    鄭城一直有點怕藍晝這個小表哥,自從他小時候有一次去藍晝家玩,碰見藍晝因為小升初考了全市第二,被他姨夫藍尚在大雨裏罰跪,一聲不吭,最後暈倒在涼雨裏的場麵,鄭城就對這位小表哥心生敬畏。


    又因為聽了一堆姨夫藍尚的冷漠嚴肅,馴獸式教育後,從小沒怎麽寫過作業,不知壓力為何物的單純少爺當即顫兩顫,覺得小表哥好偉大一個人,這樣的壓抑的生活竟然都能扛下來。


    不愧是他小表哥。


    從此,鄭城看藍晝就帶著一種無比仰慕,敬佩的眼神。


    “就……想迴來就迴來了唄……”鄭城磕磕巴巴。


    藍晝挑了挑左邊的唇角,語調上揚:“惹事了?”


    鄭城把玻璃蓋子蓋上,遮遮掩掩發出一聲“啊,對。”


    藍晝挑眉,把最後一個易拉罐扔進垃圾桶。


    “嘩嘩”兩聲,易拉罐相互碰撞,藍晝把垃圾桶扔到地上。


    “一會兒把垃圾倒了,桌子擦了,酒杯洗了。”


    “啊?”鄭城抬起頭,目光追隨藍晝,“為啥啊?”


    “因為我累,吃完藥犯困。”藍晝雙手插兜,有些懶洋洋地站在桌子旁。


    鄭城反應了一下,“哦哦哦,好的小表哥。”


    說完他的握著酒杯的手扣了兩下,有些猶豫,又有些試探地開口:“小表哥,你,你那個病,還——還,還


    沒好嗎?”


    說完鄭城看了藍晝一眼,隨後快速收迴目光,低著頭,就跟沒問過一樣。


    藍晝有精神病這件事還是他從他媽嘴裏聽來的,說是當初在國外檢查出來,姨夫怕藍晝死了,就讓人把藍晝帶了迴來。


    但好像一直也沒好……剛剛鄭城放東西的時候瞟見了地上的舍曲林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看不懂的英文藥盒,鄭城嚇的半死,生怕他小表哥發瘋把他怎麽了。


    藍晝沒說話,他彎下腰在地毯上挑挑揀揀,又去洗手間洗了個手,然後倒了杯水,把白色紅色,花花綠綠的藥一下扔進嘴裏,端起旁邊的水杯,咕嘟咕嘟。


    一杯溫水見底。


    “噠”玻璃和玻璃碰撞,藍晝抬起眼,看向還站在升降台的人,語氣淡淡地:“沒啊,還在吃藥。”


    鄭城手一滑,差點吧酒杯弄掉。


    “哦哦,那,那你好好休息。對了,我給你買了小房子,操——不是。”鄭城慌不擇言,張口閉口已經不經過大腦思考了。


    小房子,那是給藍晝買的?


    藍晝不一巴掌唿死他?!


    “小房子?”


    “不,不是,那個是我給朋友買的,我剛剛說錯了,哎——小表哥”


    藍晝跨步過去,彎腰拿起袋子,“這個?”


    藍晝毫不客氣地拆了包裝盒——


    一個白色的birkin。


    藍晝吹了聲輕佻哨。


    “鄭城,這是泡誰呢?這麽舍得下血本?”藍晝拎著這個價值一套房的hermes轉著看了看,覺得鄭城還真是敗家,這都能拿出來隨便送。


    “操操操!”鄭城忙放下東西,連聲解釋,“不是泡人,是賠罪,操,也不是,也算是泡,但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小表哥你可千萬別跟我媽講,她要是知道我買這種東西隨便送妹子,非把我扒層皮不可。”


    藍晝放下包,一手抄兜,高挑的身形襯得他越加散漫,隨意裏帶著壓迫感。


    “所以這包是你今晚打算送人賠罪的,那你跟著進我家幹嗎?”


    鄭城被人說破,咽了口唾沫,“我就是順著地址來的,但地址的門牌號就,就是你家。”


    “真是巧了。”藍晝把包放進盒子裝好,自己在沙發上坐下。


    鄭城去廚房洗了洗手,挨著藍晝坐在旁邊。


    五分鍾之內鄭城連b帶操,包括但不限於自己蹦迪跟人幹架,被傻逼送進局子,被他哥鎖家裏,出來後大殺四方,找水軍黑了把他送進去的那個b,結果那b有來頭,竟然是他哥兄弟的弟弟,於是乎他裝孫子跟人家道歉,可把他鄭小少爺給委屈壞了。


    “小表哥,你說他是不是欺人太甚,嗚——”鄭城攬著藍晝的胳膊,煞有其事的在藍晝肩上擦眼淚。


    藍晝眯了眯眼睛,搭在沙發上的手不輕不重地點了點。


    這故事怎麽那麽熟悉呢?


    “你是不知道我人多好,我雖然黑了那個誰,但我刻意交代了不能牽連無辜!幫我幹這事的朋友把跟那誰有關的,統統避開了!小表哥,你說我是不是心地善良!”


    藍晝冷哼一聲。


    “所以這個愛馬仕?”


    “這不是這件事把一個美人給牽扯進來了嘛,我來安撫安撫。”鄭城嘿嘿笑了兩聲,忙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給藍晝找出幾張照片。


    屏幕上,粉色的床,銀色的鐵鏈纏著性感的胯骨,光滑細膩的肚皮向下凹陷,一旁修長纖細的手淋著白色的液體,抓著床單,腰腹微微抬起。


    像是在———


    “好看吧!”鄭城往後又滑幾張,“他是那個誰網上的cp,我把人黑了之後,那b為了解決這件事,直接被無情撇清關係,草,傻逼東西,竟然這麽對美人!他不行,我來上!”


    鄭城一拍腿,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故事聽到這兒藍晝基本明白說的哪件事了,還真是機緣巧合,全讓他碰上了。


    藍晝站起身,說:“你跟我過來。”


    鄭城抬起頭,“啊?”


    藍晝往房間走,鄭城忙站起來,“小表哥——”


    走進房間,藍晝打開燈,雙手抄兜斜倚在門上。


    “喏。”藍晝抬了抬下巴。


    鄭城沒懂,疑惑看藍晝。


    “床單。”藍晝說,“還有櫃子,打開看看。”


    鄭城滿臉疑惑地看著藍晝粉色的一整套床上用品,然後走進房間,拉開藍晝透明色的衣櫃。


    各種成套的victoria''s secret的胸衣放在盒子裏,衣架上掛著粉色黑色各式各樣的真絲睡衣。


    鄭城眉頭漸漸收攏,轉頭看藍晝,還有些不理解。


    “另一個。”藍晝道。


    鄭城又打開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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