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霜露微涼。


    送別程北瀟後,謝雲嵩帶著天尋和白知願馬不停蹄,一路向北,越往北天氣越發的寒涼起來,景色也越發蕭條起來。


    等他們日夜兼程,經曆了兩個月,終於抵達了他們曾經來過的地方——幽州。


    白知願策馬停在幽州城門前,有些感慨,她道:“上次來時,你剛剛得知我混進軍營,我聽聞幽州知府孫序然邀請你去他府中做客,偏要跟著你去。”


    “沒想到一眨眼已經過去一年多了,這次再次來此,倒是有些故地重遊的感覺了。”


    謝雲嵩勾了勾唇,道:“先前路過幽州時,我剛剛發現你的身份,一方麵驚訝於你居然偷摸混進軍營這麽久我都未發現,另一方麵又驚異於你驚人的意誌力,軍營生活,連男子都未必能熬下去,你一個女子居然可以。”


    白知願輕笑:“軍營生活雖苦,但起碼沒有勾心鬥角,倒也每天過得簡單自由。”


    “而且我每日和那些投軍的士兵們一起,和他們聊天,聽他們講自己的經曆,我覺得比在上京更自由更快樂。”


    謝雲嵩點頭笑道:“堂堂榮安縣主放著上京的榮華富貴不享,偏偏來此荒蕪的地方,說出去怕是大家都覺得你瘋了。”


    白知願道:“還記得我告訴你,我的夢嗎?夢裏我身為燕王妃,後來又成了太子妃,榮華富貴地位高崇,但那又如何呢?最後還不是誰也保護不了,自己也落得個慘死的下場。倒不如像如今這樣,四處遊曆,縱馬奔騰,自由自在。”


    謝雲嵩頓了一下道:“阿願,等我收複北境,我們離開上京吧。過你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不受束縛。”


    白知願的眼角眉梢染上了笑意,她頷首道:“好!”


    謝雲嵩得了她肯定的迴答後,低眸輕笑。


    片刻後,他又望著眼前的女子道:“這幾日,日夜趕路,上一次路過幽州更是驚心動魄。不如今晚就留宿幽州吧,待休整一晚,明日再啟程。”


    白知願應允道:“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如今的幽州是不是變得更好了?”


    謝雲嵩勾唇輕笑道:“走吧。”


    說罷,馬鞭一揮,向著幽州城門而去。


    白知願和天尋隨後跟上。


    待進了幽州城後,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幽州還是之前的那個幽州,如今已經是初冬,寒意越發濃了起來。


    幽州本身地廣人稀,但卻很是富饒,不然先前的知府孫序然,也不能在此貪汙這麽多。況且,幽州是十分重要的軍事要塞,所以不管是宸王還是燕王都想將自己的人安插在此處。


    不知道孫序然如今怎麽樣了?以宸王的性子必然不會放過他,而燕王避免夜長夢多,大約也會對他動手。


    白知願這樣想著,離開上京太久了,這些消息她統統不知道。


    她側頭看向謝雲嵩,問道:“謝雲嵩,孫序然後來怎麽樣了?”


    謝雲嵩道:“我就知道你會問起。”


    白知願一愣,道:“到了幽州,總會想起他。他離開幽州,對幽州百姓來講是件好事,隻是不知道如今的幽州知府是不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


    謝雲嵩:“孫序然已經死了。”


    “死了?”白知願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卷入兩個皇子之間的爭鬥,他注定做個替死鬼。


    “是的。”謝雲嵩繼續道:“孫序然被我們在幽州揭穿了他是燕王的人後,宸王自然氣急敗壞,幾次三番對他用刑,意在逼他承認他這些年在幽州作威作福都是燕王指使的。但是燕王也不是吃素的,孫序然或許有什麽把柄在他手裏,不論宸王使出何種手段,到也沒有出賣鬆口燕王。但燕王也怕夜長夢多,幾次下手意欲殺死孫序然。都被宸王的人發覺,但千防萬防,最後還是被燕王得了手。前段時日,孫序然已經死在了牢中,想來正是燕王的手筆。”


    白知願冷笑一聲,道:“這就是齊澤意的手段,對他有用之人,他便加以利用。若無用,必定想盡一切辦法除之而後快。”


    “想來,宸王吃了這個啞巴虧,一定會肆意打壓燕王吧,奪嫡之爭似乎已經愈發激烈了。”


    謝雲嵩目光充滿讚賞的看著白知願,道:“沒錯,所以到了北境後,我會加快速度,主動發起戰事,盡快收複北境,爭取早日迴京。”


    白知願點頭,又問道:“那如今是幽州知府是誰的人?”


    謝雲嵩慢慢道:“是晉王。”


    這下輪到白知願驚訝了,“晉王的勢力已經如此強大了嗎?連幽州都能分一杯羹。”


    謝雲嵩皺眉道:“阿願似乎總不相信晉王。”


    白知願:“並不是不相信。隻是你知道在我的夢裏,最後成功的是燕王。或許是我一直以來忽略了晉王吧。”


    謝雲嵩道:“晉王一直以來都在隱藏自己的實力,此次孫序然落馬,剛好是他的機會,皇上不願將幽州的掌管權再交給宸王和燕王中的任意一人,這剛好給了晉王機會,趁機培養自己的人上來。”


    白知願點頭:“不錯。我倒是小看了晉王。原以為他隻是個文弱書生,倒不想也是極有城府的。”


    謝雲嵩道:“身在皇家,若沒有城府,早已死了不知幾百迴了。”


    白知願不置可否,問道:“那麽宸王和燕王怎麽會善罷甘休?”


    謝雲嵩答:“他們相爭了很久,都想掌握幽州這塊寶地,但是皇上也是厭煩了他們的相爭,最後將此機會給了晉王。兩人雖不滿,但因為對方沒有得逞,倒也沒有繼續糾纏。”


    白知願冷笑一聲道:“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但晉王隱藏多年,怕是很快他們反應過來,遲早會發現晉王多年的蟄伏。”


    謝雲嵩嘲諷道:“無妨。皇上的年紀大了,遲遲未立太子,晉王也是時候該站出來了。”


    白知願沉吟道:“也是,到時候了。若是沒錯,想來宸王很快就會敗下來的,到時候能與燕王相爭的,隻有晉王了。”


    謝雲嵩讚同道:“沒錯。”


    他們兩人邊騎馬邊三言兩語,就將如今上京的形勢分析的明明白白。


    白知願思慮片刻,又像是想起什麽來了,道:“既然你說如今的幽州知府是晉王的人,那麽你是否要去見他一麵?”


    謝雲嵩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此人名叫秦朗,在朝中一向中立,所以宸王和燕王才沒有想到此人是晉王的人,也三番四次想要拉攏他。我若此時去見他,怕是被人察覺,給他平白帶來禍端。”


    白知願很快就明白了,點頭道:“那麽我們今晚留宿幽州,就不打擾他了。”


    謝雲嵩微微點頭,“怕是我們的行程都盡在某些有心人的掌握之中。未免節外生枝,還是明天一早盡快離開吧。”


    白知願心一驚,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怕是燕王。若他在路上想趁機對謝雲嵩動手,白知願忽然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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