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路很快洪雁便追了上來,這還是北燕的地界,天正教的耳目當然非常靈通。


    洪雁和官庭婉攔住去路,停在幾十步外。


    “大聖女一向可好?”


    “這兒沒什麽聖女了,婉兒給大長待施禮了”


    兩個人客氣了一下,洪雁卻直直的看著趙石:“還能跑嗎?我倆能拖住他幾刻鍾”


    趙石搖搖頭:“不成,要動手我們三個最少也得死兩個,才有機會跑一個,這生意不劃算。


    我保得住命,你倆走吧,也別派人來送死,我也是想迴山上看看了”


    趙石說的是實話,即便他沒受傷,最多也就是他和洪雁能跑一個。


    若是旁人或者能想到趙石隻是不想她倆死,不過洪雁卻堅定的相信趙石,他說不會死就一定不會。


    略一點頭,拉著官庭婉便走了。梅子也沒攔著,不知道是怕趙石跑了還是沒在意這兩個。


    而後就一直有教徒在他倆前後裏許綴著,然後到了飯時便會有人送來飯菜,晚上沒有客棧的地方便事先給支好帳篷。


    “我一直以為你那個什麽教隻是煽動一批愚民,沒想到還真挺像模樣”


    “豈止是像模樣,無論慕容小小還是梅萍,隻是仗著通天的道法,別的,嘿嘿,說他們是中人之姿都是誇他們了”


    “大言不慚,若無那通天的道法,如何攏住那些橫強者之心?如何能延續數百年不衰?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最頂尖的存在,不是那些鄉下的愚民”


    趙石看了看梅子,停下馬,衝著遠處一招手。


    後麵遠遠跟著的兩個人打馬加速奔了過來,翻身下馬,五體投地。


    “參見教主”


    “起來吧,你倆是誰的弟子?”


    兩人從地上爬起,左邊那個激動的有些結巴:“我……我是十爺……啊不,十使葉風的弟子”


    “什麽修為了?”


    “迴教主,已見倉府,凝月華”


    “嗯”趙石點點頭又問另外一個:“你呢?”


    那人卻支支吾吾:“我……在下……是西門治的徒弟”


    “你師傅叛教與你有何幹係?不用這般噤若寒蟬,以後要挺直胸膛說”


    “是,教主,我是西門治徒弟,雙月華修為”那人立刻挺直身軀,大聲說道。


    “很好,他……”趙石一指梅子:“金丹,明白什麽是金丹吧?”


    “明白”兩人齊聲答到。


    “殺了他”趙石說完把馬帶到一邊。


    話剛落地,兩人拔出腰刀一左一右撲向梅子。


    梅子一愣:這是要幹什麽?袍袖一揮,頓時兩個人便飛了出去。


    可剛一洛地便翻身又起,再次撲過來。然後再次飛了出去,不過這次重了些,不知道兩人斷了幾根骨頭,起來已經歪歪斜斜,不過依然朝這邊撲過來。


    “停”趙石一揮手止住二人,


    “迴去努力修煉,若是有一日也練到他這般,我這個教主便不會被人綁了走了”


    二人愣了一下,隨即跪在地上號啕大哭。


    “我一聲令下,便會有數萬男兒為我赴死,慕容或者梅萍,他們有這個本事嗎?”


    梅子默然不語,他們兩個能指揮動整個大周,不過要讓人甘心赴死,一百個裏麵怕有九十九個不樂意。


    趙石走到倆人身邊,撫摸著倆個人的頭:“至高神會指引我們前行,擦掉眼淚,他的信徒最終會站在光明之中……”


    看著兩個狂熱的人,梅子毫不懷疑,隻要趙石努努嘴,兩個對他來說渺小的就如同蟲子一般的人,便會再次瘋狂的衝向他。


    雖然隻是兩條弱小的蟲子,但是這樣的蟲子有數萬,這才短短幾年啊。


    ……


    “天正教好像不過幾年的時間,那時你應該還在山上,如何就成了教主?”


    “哦,我還沒上山的時候就已經立教了,這天正教便是我創立,我自然就是教主了”


    “那時你才多大”


    “好像十七吧”


    梅子很是迷茫,感覺非常不可思議,十七,一個乳臭未幹的半大小子就自立一教?


    “我怎麽對這個很是不信呢?”


    “感覺非常不真實吧?這沒什麽,這些是你不知道的,你在想想你知道的,整個想一遍。


    就會發現不止你不知道的,即便是你已經知道的,同樣讓你感覺更本不可能,同樣讓你感覺神奇。


    因為……我就是神的使者”


    趙石神秘兮兮,梅子嗤之以鼻,一張老臉滿是不屑。


    “你第一次知道我是什麽時候?”


    梅子想了一下:“挑選長隨的時候,教禦下令查你的底”


    “那時候我的道術在什麽水準?”


    “沒水準,剛入門”


    “可半年以後我跑的時候便重傷一個大長待,打死一個大護法,這事你不感覺神奇嗎”


    梅子沉吟一下:“那個大長待叫曹文正,失蹤了,不過這倆個人雖然道法不高,可也真不是你當時能抵擋的,算是神奇”


    梅子倒是實話實說。


    “然後,慕劍停死在我手,你又有什麽看法?”


    梅子老老實實道:“非常不可思議,即便我也不敢說有把握,擔得上神奇二字”


    “曆文舵被我嚇走,甚至沒敢迴通天山,這個呢?”


    這事兒梅子印象極深,因為當時梅萍下了手令查這件事,最終知道曆文舵見過趙石之後,便帶著弟子直接迴南晉了,所有人都不解其意。


    “不算神奇,隻是非常奇怪”


    “行,這個不算,那一個修道的丹府碎了,然後改練體修,最快多長時間能敗膽石?”


    梅子冷笑一聲:“體修不過一小道,還想敗膽石?終身無望……”


    梅子正說著,突然想起曹珍:“曹珍說他是敗在你與一個丹石聯手,難道是敗在你一人之手?”


    ”那倒沒有,與曹珍沒動手他便下退了。我說的是他”


    趙石說著意念一動,黑眼在梅子的背後便刷的一下出鞘半寸,然後就又迴位。


    “這是嚴奉綺的黑眼?”


    “是的,他是金丹,雖然丹府破裂也能頂的上丹石吧,他死了,我殺的,練了半年的體修便殺了丹石。


    不但殺了丹石,憑借一顆死丹,便可禦劍,如何?天下有丹府碎了還能使用丹氣的嗎?你查看過,不是丹府裂了,是整個碎了除了我,可還有第二人?這可稱的上是神奇?”


    梅子歎了口氣,無怪此子囂張,自己活了一百多年,也沒見過這麽多神奇的事,難不成……


    梅子仔細打量一下趙石,細眉小眼的,沒看出有什麽奇特啊。


    兩個人在路上晃蕩十幾天才到通天山,趙石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梅子沒從正門上山,在側麵繞了過去,不過路上也沒避著人。他住離逍遙穀不遠的一個小山坡上。


    黑瓦青石,三進的套院。進門左右門房,一道小院,院子裏一座假山的影壁。


    然後是中門,裏麵一個半畝地大小的院子,裏麵奇花異石,中間一個小涼亭,裏麵石桌石椅。


    兩側迴廊,迴廊後麵兩排廂房。正麵五間正房,兩間耳房。


    以前在通天山的時候趙石隻進過飄渺閣,飄渺閣除了大,相比之下便如同貧民窟了。正房裏所有東西都是精雕細琢的物件,隨便一樣都極其精美。


    一堆丫鬟婆子伺候著扶著梅子坐在鋪著白熊皮的椅子上,趙石老老實實站在一邊,也沒人理睬他。


    “喊小四兒進來”


    “是,老爺”一個門口的丫鬟急著跑出去。


    “切一片藤根吊碗湯來”


    “是……”又一個丫鬟跑了出去。


    ……


    一會功夫,湯和小四兒就都來了,潔白的瓷碗裏漂著一片薄薄的赤火藤根,散發著獨特的香氣。


    梅子押了一口,慢慢品味一下,然後擺了一下手,邊上的丫鬟婆子迅速退了出去。


    “我走這些時日山上都有什麽動靜?”


    下麵一個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道:“迴爺,跟您一起去的曲供奉的屍首,前幾日送了迴來,梅護法讓人去尋過您,幾日便迴來,應該在路上看見您了”


    梅子啐了一口,嘴裏不知道念叨了什麽,喝幹了茶碗裏的湯,把藤根含在嘴裏:“繼續”


    “是,您上山來的方向有護法手下人往穀裏去了,梅護法現在應該是知道您迴來了”


    梅子點了下頭:“旁人呢?”


    “石長待去大管事那裏鬧了一通,說他的份利若是不給補足了,便要去洞裏鬧。


    徐長待和韓長待也跟著一起來的”


    “哪個韓長待?”


    那黑衣男子瞄了一眼趙石:“是新提上來的那個韓正”


    “混賬東西,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下個月他的份利全扣了”


    梅子老臉的褶子抽動兩下,把茶杯重重墩在桌子上。


    “他……他的份利已經兩個月沒給了”


    “哦?他的份利不過是些銀錢,幾個丫鬟。這有什麽可扣的?難不成山上還缺了這些?”


    “是,是”


    “還有什麽?”


    “西涼的給的供奉讓南晉的給劫了,使者還在前山呢”


    “乒“桌子上的茶杯自己裂開了,梅子慢慢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那男子等了一下繼續說:“北燕來信了,他們……”


    說著又瞄了一下趙石:“他們說,他們教主迴去前,不會再給供奉。


    劉長老接了東漢送來的信,不過應該是沒迴信,不過也沒上報。


    ……”


    “沒了?”


    “沒了”


    梅子擺擺手,那男子慢慢退了出去。過了許久,梅子慢慢吐出一口氣,還是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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