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趙石還是賭對了,北燕連信都沒來一封,直接就給扣下的人放了迴來,扣下的貨早給瓜分了,直接結算成銀子,給帶來迴來。


    對方表示了誠意,秋收也結束了,留著是浪費糧食,趙石大方的把這幾百人送出來龍口關。


    北燕不是仁慈,而是麻煩事太多無暇一顧了。因為北夏商隊的貨是送往東漢的,這讓北燕扣了,東漢派人討要。


    誰知這北燕門下來的人貪得無厭,層層加價,沒等出京城,收的稅就超過貨錢了。


    氣的東漢的使者貨也沒要,直接就走了。這東漢兵強馬壯,因為自家產寒蠶,兩個丹石大護法,一個金丹大長待投奔東漢。


    自家還有一個一直隱秘未說的金丹的供奉,加上先前投奔過來的一個金丹大長老鄭平,三金丹坐陣。


    另外門下至少還有四五個丹石,在五門中已是翹楚。哪容得北燕如此囂張,出兵占了北燕兩個州府。


    原來是一家,早忘了人家東漢已自立成國,還當以往的吃拿卡要,這一下傻了眼。


    大長老親自去了東漢說和,總算答應不再進兵,不過已經占了的兩個州府肯定是不能還了。


    剛平完東漢的事,緊接著有農戶扯旗造反了。原因是一個門內執事迴來後外放了州官,為了孝敬他恩師,大肆斂財。


    今年本就是災年,這一層地皮刮下去,就有吃不上飯的鋌而走險,反正也是活不下去了。


    造反年年有,本來沒啥稀奇的,一群泥腿子從出生都沒走出過百裏之外,能懂啥?無非搶點糧,大軍一到,殺一批也就散了。


    可這次不同,造反的農戶搶了糧,竟然在大軍到來之前,撤到山裏去了。大軍進山追了幾天,沒找到人,隻能撤兵,因為糧被搶光了,大軍也沒了補給。


    大軍撤了沒幾天,造反的農戶又從山裏出來了,繼續迴家過日子,而且用青壯組成護鄉隊,城裏的巡捕來了就給打迴去。


    大軍又來了一次,還是沒什麽成果。這一處也就罷了,跟著接二連三的,幾處受災比較重的地方都開始爆亂,都是一個策略,有的躲,有的流竄,發正都不和軍隊正麵接觸。


    雖然殺了不少,可不同以往可以迅速撲滅,反而有了燎原之勢。最關鍵的問題,一群泥腿子,竟然有前麵暗哨,撤退有路線,流竄有接應,一隻幕後的手一點點顯露出來。


    北燕的大長老叫周寶泰,已經一百出頭了。他使勁揉揉太陽穴,前麵一疊各地來的文書。


    裏麵說組織暴亂的是一群禿頭,號稱苦行僧,不吃肉,不喝酒,不著華服,不住豪宅,不近女色,以吃苦為樂。


    而他們宣傳的教義,正是天正教。敗兵迴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對上的不是什麽紅山法師,而是那個叛出通天教的趙石。


    周寶泰仔細研究了下麵送來的天正教教義,可怕的是他苦思幾日,卻一點漏洞也找不到。而且對現在世間各個鬼怪傳說都能解釋,甚至通天教主,也在天正教裏給封了神位。


    現在不但下層愚民信奉,連城中許多富貴人家也開口天堂地獄的,這天正教的說法已經深入人心,所以即便不信的,也不會招惹他們。


    他想起那個幾年前來通天山見他的半大小子,當時便覺得此人不同凡響,沒想到自己還是遠遠低估了他,稍沒留神,已然是能掌控天下的數人之一了。


    自己知道自家事,周家排外很重,即便修道這種極需要天賦的事,若不是和周家能扯上關係的人,想也別想能得到推薦,所以五門之中燕門最弱。


    而且這些燕門子弟都是周家親友姑舅,做事放肆之極,又不能當真處置。整個燕門都靠自己一人支撐。


    而自己數次衝擊金丹失敗,早已經斷了念頭,真不知道自己死後這周家還能維持多久?


    苦思一夜也未能想出什麽想出什麽辦法,隨即命下麵人給外麵放出風聲:要苦行僧的領頭人進京來見。


    燕門現在除了自己還有四個長老,三個供奉。


    四個長老三個剛進丹膠,還有一個隻是丹露,而且都是年老體衰,無甚大用。


    三個供奉裏麵周鼎周晃,是周景懷長輩,二人是表兄弟,都是丹膠中期。


    還有一個周單同,是周家的旁支,卻已經快摸到丹冰的門了,最主要的是年輕,這個周單同還不到四十,算是燕門的希望。


    三人聽聞周寶泰放出風聲讓苦行僧的頭來京一見,還以為他年歲大了,失去了心智,哪有送肉到虎口的,這不是自投羅網嗎?說這白癡話出去,沒的讓人恥笑。


    可幾日之後,當真有一苦行僧持仗來京。三人聽聞不約而同的跑到周寶泰府上,周寶泰沒想這頭目真能來,肯定是派個下麵的人來。


    等那苦行僧被帶到府上,幾人一看,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陋衣赤足,舉一節仗,上麵寫著個天字。


    雖然衣服破舊,卻神態儒雅,進來環視一圈,確定一下,對著周寶泰一禮:“見過大長老”


    “你是那群苦行僧人的頭?”


    “正是”


    “你當我們傻吧,真是頭目哪裏會來?”周鼎冷笑道。


    那苦行僧卻沒理他,一動不動的站著。


    “問你話呢?”周鼎順手把茶杯撇了過去,茶水濺了那人一身,那人依舊不動。


    “我說是就是,你信與不信在你,我應大長老之約而來,與你也無關”那禿頭迴道。


    周鼎大怒,抬手一掌,那人應聲倒下,瞬間嘴角便流出血來。


    一下給幾人嚇了一跳,他們知道來的苦行僧都是會道術的,方才周鼎也是隨手打了一掌,隻用了兩三分力氣,誰知道這人一點道術也沒有,就是普通人一個。


    “你看,我就說不可能來吧,這就是一個送死的小蝦米”周鼎對著周寶泰叫到。


    看周鼎沒經自己同意邊動手,周寶泰皺了下眉頭,壓了壓火氣沒說話,卻見那僧人慢慢爬起身站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大長老喚我來何事?”


    “最近幾處農戶爆亂,可是你們參與?”


    那苦行僧不緊不慢的迴道:“何為爆亂?有人舉旗要推翻你們周家王朝嗎?還是有人要奪州自立?隻是快餓死的想要口吃的罷了,怎麽能稱之為爆亂?”


    “殺官奪糧不是爆亂那什麽是爆亂?要不是你們天正教在裏麵哪會像現在這般大亂?”周晃跟了一句。


    “你們周家統領北燕,那麽讓絕大多數人吃飽飯是你們的責任。


    都吃飽飯了就沒人殺官搶糧了,所以要是說這是暴亂,那麽這是你們周家的責任,與我天正教何幹?我們天正教隻是為了避免死更多的人”


    “放肆”周鼎大喝一聲,又一掌劈出,卻被周寶泰隔空攔住。


    “都滾出去”


    三人見大長老發火了,不再言語,周鼎惡狠狠的盯著那僧人一會,轉身走了。其餘二人一看也都告退離去。


    “你當真是這邊的頭目?”


    “是”


    “你叫什麽?從天正教裏什麽職位?以前做過什麽營生?”


    周寶泰看這人雖然一點道術也沒有,卻神態沉穩,絕不是什麽送死的小卒,便盤問起來。


    “在下宗雨庭,北夏進士出身,原來教中任教使,南下苦行僧由我統領”


    “哦?還中過進士,可曾在北夏做過官?”


    “做過”


    “何職?”


    “定東侯”


    “定東……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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