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庭婉拎著個小麅子迴來,看見洞外火堆上的小鍋不見了,心裏咯噔一下,自己竟然給忘了。


    這赤火藤根有極大的催情作用,本來想著這次去紅山多半有去無迴,自己便想著隨了他心意。


    煮這藤根一是為他養傷和增一點修為,二是為自己遮羞,可自己大意了,忘了洞中還有一個女子,自己還大大咧咧出去捕獵,一時間心中氣苦。


    急匆匆進了山洞,卻看見趙石在打坐,寧翠躲在裏麵,雖然臉上有淚痕,卻也衣服整齊。仔細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麽,自己男人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呀?


    “你來迴看啥呢”


    “沒…沒看什麽”官庭婉答的有點支支吾吾。


    “這赤火藤根有什麽古怪吧?”


    “哪裏有什麽古怪”


    官庭婉說著,臉確如染霞一般,


    “不對,就是有古怪,你摸摸”趙石說著拽過官庭婉的手……


    官庭婉的手如火燙般的縮了迴去,心咚咚咚跳個不停,坐在一邊一語不發。


    “咳咳…嗯…那個你”趙石看了看寧翠,


    “你出去一下…哪個…要是不想一起走就自己迴紅山吧”


    寧翠低著頭走出山洞,看了看綿延不絕的青山…


    “啊…畜牲…”


    ”啊…啊…畜牲…”


    一會山洞裏傳來鬼叫聲,寧翠堵住耳朵,大步往紅山方向走去,茫茫然,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走了一會,飛身躍過一條小溪的時候,半途中留在自己正陽穴的丹氣突然刺痛了一下,靈氣頓時消失不見,自己在空中一下掉了下來。


    雖然自己是練體的,皮肉沒什麽損傷,可也刺痛無比,尤其全身沾滿了泥汙。


    洗淨身上的汙泥,終於忍不住哭出來,接著抽抽噠噠繼續走,留在中樞的丹氣顯出威力來,時不時的就來一下。


    原本輕鬆的路再也不輕鬆,一直到天黑才翻了一座山坡,四下黑柒柒的,心中恐懼起來。


    蜷縮在一顆大樹下,長到這麽大,自己從來沒單獨在荒郊野外待過,一天沒吃東西,又冷又餓。


    心下委屈不已,剛想哭,卻見遠處幾個綠油油的眼睛往這邊靠近。


    “嗷……”一聲淒厲的狼嚎劃破夜空。


    “啊……”寧翠慘叫一聲,拚命的往迴跑,一路跌跌撞撞,摔了無數跟頭,衣服撕的一條一條的。


    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終於看見火堆了,鑽出樹叢看見趙石和官庭婉依偎在一起正在吃袍子肉,頓時悲憤的之極,放生大哭起來。


    趙石倆人胡天黑地的折騰了一天,直到半夜才精疲力竭的出來,攏了火烤起麅子來。


    剛烤好,正郎情妾意的你一口我一口的相互喂著,聽見樹叢中一陣亂響,寧翠鑽了出來。


    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衣服也扯的破破爛爛,淒慘無比。


    “昂昂……昂昂昂…”


    還沒等趙石問,寧翠便大聲哭嚎起來,聲音大的震耳欲聾。


    “別嚎了,過來”趙石招招手。


    寧翠哭著坐到火堆旁,趙石遞給她一塊袍子肉,她也不說話,大口吃起來。


    吃一會,嚎幾聲,卻也沒耽誤吃,大半隻袍子倒是都讓她吃了。


    吃完趙石也沒理她,拉著官庭婉進了山洞,寧翠默默跟在後麵,徑直到了最裏麵躺下。


    黑暗中看見趙石二人依偎在一起,又悲從心來,抽噎起來。


    “在哭就給你扔出去”趙石咆哮了一聲。


    ……


    在洞中修養了三日,三隻赤火藤根讓趙石感覺內丹精進了許多,身上的傷也好了許多。


    經此一事,卻發現另外的那三色丹氣竟然不經過脈絡,能隨意在體內遊走。


    以前就趙石為了射旋轉的飛劍,在右臂拱開條通路,現在卻是哪裏都可以了,這可是意外之得。


    擔心洪雁,便收拾了東西,往紅山進發。一路上二人卿卿我我,寧翠氣哼哼的跟在後麵。


    她生氣倒不是因為趙石給她種下丹氣,也不是感覺被趙石俘虜,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生氣。


    這個趙石灑脫不羈,說話也很隨意,和她在紅山的師兄弟陰陰冷冷完全不同。生氣了便罵她幾句,甚至踢她幾腳。


    可走到危險的地方就一直在她一邊護著,生火做飯也不用她,都是弄好了遞給她。晚上也是地上給她鋪好了幹草。


    她怎麽感覺都是對方把她當個孩子帶。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很不高興,可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高興。


    這個寧翠一直氣哼哼,也難怪,人家好好的讓自己種下丹氣,現在比普通人強不多少,擱在誰身上也不會高興。


    不過雖然不高興,倒是什麽都和他說,她是寧甘的妹妹,同父異母,他娘是個宮女,生她難產死了。


    寧甘他爹兒子沒幾個,閨女多,又是和宮女生的,在宮裏也沒啥地位。後來寧彩虹見她天資不錯,就給帶去了紅山。


    聽她說,才知道紅山內哄,死了一個,囚了一個,加上死在自己手的老三,紅山五聖,便隻剩老大和寧彩虹了。


    其實剩兩個和剩四個沒什麽大區別,除了寧彩虹自己還能支撐一下,那幾個隨便來一個都秒殺自己。


    老三的死是常二拿命換的,也在於他錯過幾次殺趙石的機會,最後自己先嚇破了膽。趙石可不認為還會有這樣的機會。


    不過能內轟就好辦一些,這說明對方有欲望有需求,最怕的就是那種執著的人。


    在山裏慢慢悠悠走了十幾天,到了紅山。怪不得叫紅山,遠遠看去紅彤彤的一片山。好像前世趙石看西遊記裏的火焰山。


    紅山國說是一個國,隻是圍著紅山一小平原的幾個城。


    本來寧翠以為趙石要偷偷潛入紅山,還在猶豫要不要示警。誰知道趙石直接上了大道,大搖大擺的直奔紅山。


    在紅山腳下小鎮明晃晃的住下來。寧翠已經看見幾個紅山弟子盯上了。在客棧樓下吃完飯,上了樓,寧翠終於忍不住問:


    “你不知道已經被盯上了嗎?”


    “哦,知道,一共三撥,七個人”


    “那你還大搖大擺的來?”


    “不然呢?偷偷摸進紅山,救人逃走?你說可能辦到嗎?”


    “哦…”寧翠想了想“不可能”


    “那我能打過你們紅山大法師嗎?”


    “不可能”這次寧翠想都沒想,堅定的搖搖頭。


    “那我還躲個毛線”


    “那你怎麽辦?”


    “去談談唄,看看你們有什麽需求,說說我能給你們什麽,條件合適便把人換迴來”


    “要是談不攏呢?”


    “那就送兩條命唄”


    “啊?”寧翠吃驚的張大嘴巴,看了趙石半天,又看向官庭婉。


    “別看我,就是前麵是個火炕,我家男人跳,我就就跳,不過一死而已”官庭婉說的輕飄飄,毫不在意。


    寧翠呆住了,一腦袋漿糊。


    “過來”


    “我幫你把丹氣解了,小丫頭莫生氣哈”


    趙石說著一指點在她正陽穴,丹氣透體而入,斷開旋轉的丹氣,再收迴手指時,丹氣瞬間迴到趙石體內。


    “你臉怎麽這麽紅,噫?心怎麽跳的這麽快?”趙石抓起她手腕摸了摸脈。


    “沒事”寧翠小聲迴了一句,像蚊子哼哼。


    “當真沒事?我這是第一次弄,不知道有什麽問題”


    “真沒事”蚊子繼續哼哼。


    趙石點點頭:“你迴去吧,你師傅若問,就說我明日拜山”


    不單是寧翠不明白,紅山這邊也沒看懂,寧彩虹帶著洪雁逃迴來見了查罕。


    寧彩虹沒看見常二那一幕,隻看見趙石打死溪伯羊和他倆徒弟。訴說經過。


    查罕很是吃驚,這通天教藏龍臥虎呀,當年怎麽說也是個教禦,一教之中的二號人物,


    可這次聽寧彩虹說隻是個小輩的叛徒,就能把老三打死,不盡心下踹踹。


    又是高興又是害怕,高興的是老三死了,紅山再無人與自己敵對。


    怕的是那人既然如此本事,隻他一人倒好辦,可就不知道後麵還能牽連出什麽人物,別惹禍上身。


    得知那人要來紅山,在附近山上早就布下信哨,以防他偷偷摸進來,誰知道一等就一個月。


    按道理說對方是修道之人,有個十幾天就差不多能到了,不知道為何這麽長時間,還以為對方放棄了呢。


    不過來了也沒躲藏,直接大搖大擺的就來了。


    這是沒把紅山當迴事咋的,認為一個人就能把紅山滅了?不過要以當年查罕見過的那個教禦來說真倒是可能。


    時隔多年查罕一迴想還膽戰心驚,別說查罕,就連他師傅都是,所以明知道他們的問題隻有會丹道的能解,可就是不敢派人去通天山,生怕把那個魔王招來。


    本來以為抓個判教的通天教子弟,那邊也不會知道,再細細拷問如何修煉道術,或許可以參詳化解。


    誰知道一個判教的小輩子弟都有如此修為,便犯了合計。


    那個天正教的教禦被關在地下的石牢裏,丹府已經被溪伯羊打破,廢人一個,沒個一年半載是養不好的。


    剛帶迴來是查罕本來想一個女子好對付,弄些刑具一嚇唬還不啥都說了,誰知道那女子極是死硬,一語不發。


    當地有種罕見的蠍子,名為赤尾,每年都有幾人喪命在這赤尾蠍上,這種蠍子毒性並不強,甚至可以說是極弱。


    但是有一樣,被蟄後後的劇痛,簡直無法形容。被蟄的人不是中毒死的,都是忍受不了這種劇痛,直接把自己撞死。


    解救的辦法極其簡單,被蟄後立刻將此人捆綁起來,嘴也要塞上東西,隻要過了兩三個時辰,就沒事了。


    但是挨過蟄的人無一不變的神經兮兮,整日惶恐不安。


    和別的蛇蟲毒物不同,他們體修的內有靈力,所以一般毒蟲遇到不是遠避就是癱軟在地,跟本不敢攻擊,但是這赤尾蠍卻根本不懼。


    查罕的師傅就喜歡用這赤尾蠍處置教中弟子,有個弟子被處置過一次,再次被處置的時候恐懼那種劇痛,竟然當堂撞柱自盡。


    查罕不相信在蠍尾之下,還有人能抗住不說。


    可這次讓查罕開了眼,第一次讓赤尾蠍蟄在小臂,捆的和粽子似的洪雁片刻便渾身抽搐,五官變形,連眼角都滲出血來。


    過來幾個時辰,查罕鬆開洪雁,聲音很柔和的道:


    “雖然你是因為天正教和夏皇的事被抓到此地,但你我並無仇恨,隻要你把所學道術一一講出來,我便放你迴去,至於你們之間的矛盾,總能商議解決”


    洪雁緩了半天,抑製住還在抖動的手,平靜的說:“至高神光普照,若是你想學,便拜在我門下,或許我便可教你”


    洪雁真心說的實話,查罕卻以為洪雁還在嘴硬,心中驚奇萬分,從未見過挨了蟄之後還有勇氣抵抗的。


    “小姑娘,別嘴硬,這道術又不是你獨有,說了也不掉你半分肉,可不說吃苦的是你,嘿嘿,不然咱再來一次”


    “也好,先生說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好好好,那便送你去地獄”


    查罕氣極,剛要喊人接著給她捆上,卻見她伸手拿起裝赤尾蠍的石盒,打開蓋子。


    查罕嚇了一跳,連忙防備她把赤尾蠍扔過來。


    洪雁看他輕蔑的一笑,伸手從石盒裏捏出一隻赤尾蠍,那蠍子受驚,紅尾上的彎鉤瞬間刺入她手掌。


    洪雁輕輕的拔出赤尾蠍的尾針,小心翼翼的把蠍子放迴石盒,蓋好蓋子,然後走到一邊,念了一句:“至高神光永在我身”,然後便打坐起來。


    查罕大驚失色,從未聽聞有能挨過兩次蠍蟄的,別說自己主動去了。在一旁的幾個徒弟更是如此,看洪雁的眼光都變了。


    “這不會是真的是神的使者吧?”


    一個徒弟失口說了一句,看查罕神色不善趕緊閉上嘴。眼看快一個時辰過去,洪雁臉色越來越平靜。


    查罕再也忍不住,拿夾子夾起一隻蠍子直直朝洪雁後頸按去。


    紅尾蠍蟄到脖子是最可怕的,疼痛彌漫全身,可洪雁隻是抽搐片刻就又恢複平靜。


    查罕憤怒不已,又夾起一隻紅尾蠍,可這次蠍子說什麽也不蟄了,一直到查罕把它弄死,蠍子也沒伸開毒針。


    幾個徒弟看的麵麵相覷,查罕臉也是青一陣白一陣……


    此後查罕完全放棄了,有時甚至想,這tmd不會真是和神有關係吧。可自己已經快七十了,若不解開這丹氣,就沒幾年好活了,什麽神又如何。


    洪雁他是沒辦法了,隻能著落在這個趙石身上,管他身後有什麽財狼虎豹,先顧眼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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