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青棠,“……”


    她眼神古怪地看著鹿修遠。


    之前她說自己是鹿聞笙的長輩,靠得完全是主觀猜測。


    但鹿修遠說……她是鹿聞笙的姑奶奶?


    真……姑奶奶?


    二十三歲,被十八歲的小姑娘叫姑奶奶……


    哦,麵前還有個比她大的,也得叫她姑奶奶!


    鹿青棠,“……”


    鹿修遠看著她詭異的表情,笑了下,“您別這麽看我,我親自問過爺爺了。”


    “您父親是他的親小叔。”


    “您是爺爺的……親堂妹!”


    鹿青棠,“……”


    幾秒鍾後,鹿青棠迴過神,揚起下巴,冷笑一聲,“所以,如果我之後要往死裏抽鹿先生跟鹿夫人,你也不會有意見,對吧?”


    鹿修遠垂下眼,語氣淡淡,“您是長輩,教訓做錯事的晚輩,是應該的。”


    如果不是鹿父的失職,鹿夫人的愚蠢與惡毒,鹿聞笙不會患上心理疾病。


    如果鹿青棠能夠依著輩分,狠狠教訓一頓鹿父與鹿夫人,為鹿聞笙出口惡氣,讓她發泄一下心底的怨氣,也是好的。


    橫豎鹿青棠不可能真得殺了鹿父跟鹿夫人。


    至於其他的……


    在鹿修遠親眼看到,他的親妹妹能夠毫不猶豫地將槍口對準他,送他去死那一刻,鹿修遠就再也不做,一家四口將來可能還能團圓的美夢了。


    整個鹿家,鹿聞笙隻認她們這位新冒出來的小姑奶奶。


    至於鹿家其他人,全部死光了估計鹿聞笙都不會變一下臉色。


    這是他們鹿家自己做的孽。


    隻能自己吞下這枚苦果。


    鹿青棠微眯起眼睛,冷哼一聲,“鹿夫人跟鹿先生該死,但別以為你能逃得過,到時候你也得給我跪著!”


    “如果不是你們,我跟笙笙怎麽會這麽慘……”


    鹿修遠微微一笑,“您說的是。”


    雖然跪一個小姑娘很奇怪,但想到對方跟他爺爺一個輩分,瞬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鹿青棠臉色這才好看點兒,挑眉看著鹿修遠,“說吧,我爸爸……還有研究院究竟什麽情況!”


    ——


    一個小時後,鹿青棠被鹿修遠送迴了鹿山錦灣。


    她慢吞吞地下了車,表情難言地迴到別墅。


    鹿聞笙坐在客廳裏,陪著星星跟嬌嬌玩,見鹿青棠心不在焉地走進來,輕輕地摸了摸星星跟嬌嬌的腦袋,示意兩小隻不要吵鹿青棠。


    鹿青棠走到沙發上坐下,過了很久,才抬頭看向鹿聞笙。


    她仔細地盯著鹿聞笙打量了片刻,突然抬手對鹿聞笙勾了勾手指,甜美一笑,“來,笙笙,叫姑奶奶!”


    鹿聞笙,“……”


    盡管早就猜到鹿青棠輩分不會低,但這個姑奶奶,還是有點過於離譜了。


    鹿聞笙看著鹿青棠那張尚且還透著絲清稚的眉眼,抿了下紅唇,“鹿修遠叫了嗎?”


    鹿青棠哼了聲,“私底下叫沒意思,等我帶笙笙迴鹿家的時候,我要鹿夫人、鹿先生、鹿氏全族都得給我跪下,看我抽不死那群腦殼有包的混賬東西!”


    她拍了拍心口,哼笑著說,“笙笙你等著,我一定會讓鹿家全族都跪在你腳下,給你賠罪道歉!”


    “隻要你不鬆口原諒,我保證折騰死他們!”


    “到時候,笙笙當小家主,我當小家主的長輩跟靠山,剩下其他人全部趕出去當乞丐!”


    “尤其是鹿夫人,看我抽不死她!”


    說到最後,鹿青棠那雙清澈的杏眼整個都眯了起來。


    之前她頂著鹿聞笙的身份,教訓鹿夫人總是束手束腳,但一旦她成了鹿夫人的長輩,她抽死那個殘害她鹿家血脈的女人,整個鹿家都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到時候,她不打得鹿夫人哭爹喊娘,磕頭認錯她就不叫鹿青棠!


    “當然,還有鹿老夫人,她也別想跑!”


    “所有欺負笙笙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鹿聞笙看著鹿青棠雙眼含怒的模樣,唇角輕輕地勾了起來。


    盡管鹿青棠本身麵臨著這麽大的危機與麻煩,但她卻從來沒有忘記過,為她討迴公道。


    鹿聞笙抿唇一笑,乖巧地說,“嗯,謝謝姑奶奶。”


    鹿青棠,“……”


    幾秒鍾的寂靜過後,鹿青棠張嘴看著鹿聞笙,自己先繃不住了,語帶控訴,“笙笙你學壞了!”


    “雖然我的輩分的確大了那麽一點點,但我還是年輕美麗的美少女……”


    “好吧,年輕美麗的美少女,”鹿聞笙抿唇笑,“你找到你父親了嗎?”


    既然鹿修遠能夠說出鹿青棠的輩分,那就意味著,他定然已經知道了鹿青棠的父母。


    鹿家被炸,鹿爾雅失蹤,藏在暗處的黑白客……


    秦城已經徹底不安定了。


    有鹿爾雅這麽個半成品實驗體在,研究院接下來不可能不關注秦城。


    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必須將鹿青棠的父母找出來。


    鹿青棠臉上的笑容忽然淡了下來,有點泄氣地低下頭,將鹿修遠對她說的話,告知了鹿聞笙,“他也就隻知道個名字……”


    鹿聞笙聽完,眉頭輕輕地蹙了起來。


    她思索片刻,見鹿青棠表情失落,柔聲道,“倒也未必,青棠,您忘了祝教授跟錢老先生嗎?”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這會兒再去問她們,關於你父親的事情,他們肯定不會再瞞著你了……”


    祝南煙之前不告訴鹿青棠,是不想她過早接觸那些黑暗。


    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為了保鹿青棠的命,已經容不得他們慢慢來。


    鹿青棠輕輕地眨了下眼睛,“可是笙笙……我……”


    鹿聞笙看著鹿青棠透著惶恐的表情,忽然明白了鹿青棠的不安從何而來。


    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小心翼翼挪到鹿青棠麵前,看著她的眼睛說,“我不知道青棠的爸爸去了哪裏,但我有預感,青棠的媽媽一定還活著……”


    而且,身份可能出乎所有人意料。


    鹿聞笙心底隱隱有一個猜測,但這個猜測牽扯過大,她需要時間去驗證。


    鹿青棠視線立即看了過來。


    鹿聞笙溫柔地握住她的手,語帶鼓勵,“青棠,你信我,他們不是故意不要你的……”


    “青棠這麽好,這麽漂亮,你的爸爸媽媽怎麽可能會不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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