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厭微微笑著,“想來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才會這樣鬧騰。”


    “你迴一趟祖宅,將老夫人這些年暗中對母親做得那些事情,告訴父親。”


    秦管家震了下。


    寧老夫人這些年一直在針對暗害寧厭的母親。


    隻是夫人不知道怎麽迴事,一直死死地瞞著所有人,無論老太太手段有多卑劣陰毒,她都未曾鬧過。


    若是讓家主知道了寧老夫人的所作所為……寧氏的女主人,恐怕過不了今晚就得換人!


    秦管家看著寧厭冷酷的側顏,暗中歎了口氣。


    少爺雖然嘴上說著,不管夫人,但這些年若不是他暗中護著,夫人恐怕早就死在寧老夫人手上了。


    這對母子之間的關係,還真是……


    秦管家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寧厭想起鹿青棠刻意躲著她的舉動,微微一笑,眼神卻冰寒刺骨。


    寧夫人願意為了某些未知的原因,留在寧家受盡迫害地活著,但他絕不會讓鹿青棠去受這份委屈。


    他的妻子,就該無憂無慮、受盡寵愛、肆意美滿。


    若有人讓她不如意……除了就是!


    寧厭最後看了眼鹿青棠所在的別墅,滿身優雅地離去。


    ——


    鹿青棠剛跑迴別墅,就見星星汪汪叫著朝著她跑過來。


    鹿青棠伸手將狗子抱起來,揉了揉星星的狗頭,小聲詢問,“笙笙這會兒在做什麽?”


    星星低低地“汪”了一聲,扯著鹿青棠的裙擺將她往房子裏拖。


    鹿青棠又想撓頭了。


    她做好心理建設,走進去準備找鹿聞笙談一談,結果走進大廳,卻發現鹿聞笙不在。


    鹿青棠眨了下眼睛,有些懵逼。


    笙笙呢?


    難道因為她阻止她嘎了鹿修遠……生氣了?


    又或者……她不會去想別得辦法,弄死鹿修遠吧?


    鹿青棠想起鹿聞笙毫不猶豫地將槍口對準鹿修遠時,那雙眼睛裏的冷酷,糾結地歎了口氣。


    鹿青棠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見星星跑到櫃子前,將一個陌生的醫藥箱拖到了她麵前。


    鹿青棠看到醫藥箱,愣了下,旋即想起鹿聞笙的腿受傷了,這會兒根本沒辦法出門。


    家裏多了新的醫藥箱,就意味著醫生已經來過了,鹿聞笙這會兒八成是在房間裏休息。


    鹿青棠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更糾結了。


    她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狽,揉了揉狗子,去浴室裏衝澡。


    等鹿青棠換好衣服走出來後,就連鹿聞笙正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擺著熱氣騰騰的四菜一湯。


    鹿青棠愣了下,走過來,“笙笙,你的傷怎麽樣?”


    鹿聞笙抬頭看過來,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朝著鹿青棠抿唇一笑,“沒事,醫生說隻是扭到了,休養一陣子就沒事了。”


    鹿青棠鬆了口氣,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你都受傷了,怎麽還……”


    “不是我做的,”鹿聞笙拿著勺子盛湯,語氣輕飄飄地道,“隔壁那位派人送來的,還帶了話,說讓你吃完飯好好休息。”


    鹿青棠漆黑的眼珠子轉了圈,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安靜地吃起了飯。


    飯後,兩個人默契地不提關於鹿家的事情。


    鹿聞笙腳受傷了去休息,鹿青棠去廚房刷碗,在手滑摔了第三個盤子之後,果斷放棄,跑去睡覺。


    至於鹿修遠……等睡醒了再說吧!


    ——


    秦城某座研究所內,鹿修遠站在窗前,就著幽靜的夜色,看著鹿山錦灣的方向,眼底神情晦暗。


    在鹿呦呦親口喊出鹿聞笙名字那一刻,他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去忽視那些已經擺在眼前的異樣。


    從來都沒有什麽雙重人格。


    鹿聞笙與鹿呦呦,的的確確是兩個人。


    兩個……容貌、年齡、智商俱都一模一樣的小姑娘。


    司堰的懷疑從來都沒有錯。


    可為什麽呢?


    鹿修遠眸色沉凝。


    如果鹿呦呦跟鹿聞笙是兩個人,她們為什麽要這麽處心積慮地,隱瞞所有人?!


    如果鹿呦呦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她隻需要將被盜走的那份藥劑交出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但她不止沒有,還一直以鹿聞笙的身份活著。


    為什麽呢?!


    鹿修遠想到某個可能,唿吸陡然滯了滯。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隨後緩緩地低下頭,翻開了手上一份絕密文件。


    漆黑的鳳眼,一字字地看過去文件內部,關於那支藥劑作用的說明。


    人類基因再生計劃。


    在短時間內,讓一個人的身體機能,恢複到最強盛的時期……


    當初研究院接到的消息是,那名不知名的女子,在國外截下這份藥劑後,一路被人追殺,來到了秦城。


    檢察院的人後來在秦城的某個地方,發現了雙方激烈交手的痕跡。


    依照現場留下的痕跡,對方絕對受了很嚴重的傷……


    之後他們一直在秦城尋找身受重傷的人。


    但鹿呦呦以鹿聞笙“第二人格”出現的時候,卻是完好無損的狀態。


    這也是他們一直沒有懷疑到鹿呦呦身上的,最主要的原因。


    身手過人的華裔女子,十八歲,骨子裏很愛國,與鹿聞笙生得一模一樣的小姑娘……


    鹿修遠驀地閉上了眼睛。


    所有的疑惑都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人類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於是災難降臨了。


    隻是這份災難的承受者……變成了他們鹿家人!


    鹿修遠想起了鹿呦呦對於他們鹿家人的厭惡,鹿聞笙說要殺死他時,眼底的冷酷,心底湧起一股酸酸的澀意。


    這一夜,鹿修遠徹夜未眠。


    天明時分,鹿修遠將這份絕密文件,鎖進了保險櫃裏,然後獨自驅車,來到了秦城郊外,一座高級養老院中。


    鹿修遠站在風景優美的花園裏,看著不遠處正打著太極的老人,眼神悠遠。


    鹿老爺子打完一套拳,轉頭看向自己的親孫子,笑了下,“修遠來了……”


    鹿修遠走過來,將傭人遞過來的熱毛巾遞給鹿老爺子,語氣鄭重,“爺爺,我有件事情想問您。”


    鹿老爺子聽出他語氣中的嚴肅,也跟著肅了聲音,“怎麽了?”


    鹿修遠看著鹿老爺子眼睛,“鹿家除了父親這一脈之外,可曾還有過其他不為人知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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