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陳老師說這學期你的成績下滑得厲害,你……你難道真的就這樣放棄了一切嗎?”從學校迴到家,顧大太太就迫不及待的拽著兒子談心。

    顧一諾卻覺得不以為然,淡淡的看了一眼比往年差了數倍的成績單。

    “有什麽差嗎?反正都去不了部隊了,我就跟個廢人沒什麽二樣,還讀什麽書啊。”

    顧大太太聽著他賭氣似的話語,隻覺得心頭一陣陣如刀割般難受。

    “兒子啊,你不能那麽想。你隻不過是手微微出了點問題,你看人家那些比你更慘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你可不能這樣自暴自棄呀。”

    “媽,人家是人家,我是我!你不要總是拿別人來跟我比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夢想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追求,你怎麽能站在一邊說風涼話呢?”聽著顧大太太說那些殘疾人的成功案例說得口幹舌燥,顧一諾隻覺得煩躁不已。

    他覺得好孤寂,好無助。

    不懂,身邊的人都不懂他!

    他們不知道他把那個從軍的夢看得有多重,當然就不明白他現在為什麽如此難過了。

    他不怪!

    他誰也不怪!

    他隻求大家讓他安安靜靜的待著,而不是每天用各種花樣來打攪他,擾亂他,刺激他。

    “媽,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不想聽別人的光輝事跡,他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一會兒。

    顧大太太還想說點兒什麽,可是看到兒子頹然的臉色,她卻如鯁在喉,怎麽都開不了口繼續了。

    到最後,隻能黯然轉身離開。

    在門口,她遇見了輕快踱步,麵帶微笑的解語。

    本來就黯然的臉色,一下子黑沉下來。

    手臂一伸,攔住了解語。

    “你這麽開心?解語,你不要忘了你是為什麽來到顧家的,如果我兒子好不了,我也可以讓你重新迴到你原來的地方去!”

    解語麵上的笑容微微一愣,隨即又笑開了。

    她天生聾啞,可是她看得懂唇語,自然知道顧大太太說了什麽。

    她不怕迴到孤兒院,但是她知道顧大太太沒有惡意,她隻是為了顧一諾發愁而已。

    她揮了揮手裏的成績單,輕輕的推開了顧大太太的身子,卻沒有將門徹底關上,而是留了一絲縫隙。

    顧大太太那一刻,似乎明白了解語的用意。

    她趴到了門縫裏,偷看兒子和解語是怎麽樣相處的。

    隻看見解語一進門,一點也不害怕黑著臉的兒子,大步上前,徑自將她手裏的成績單擱到了兒子的麵前,下巴微揚,應該是在炫耀自己的好成績。

    因為要陪伴顧一諾,所以解語連跳兩級,跟顧一諾做了同班同學,還是同桌。

    所以,她的成績,陳老師跟她說了。

    全年級第一名!

    所以當解語把成績單拍向兒子的時候,她不禁有點擔心刺激到兒子。

    “第一名?第一名又怎麽樣?等你以後出校門的時候,還不是會因為不能說話,被很多人拒絕。”

    就像他,現在再努力去拿到多少獎項,多少第一名,又有什麽用?部隊裏麵不會破格要他,更不會有跟正常人公平競爭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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