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捕獲不到陳沐婉的方位,不過徐年還沒有忘記在人間與魔界的兩界交匯深處,按照原本的方向前行之後,透過魔潮依稀能夠看到的人間光景。


    那是一座聳立在大海邊上的城池。


    如果不出所料,陳沐婉應該是在那裏。


    徐年略微調整了一下方向。


    所化長虹橫跨大海,直奔那座城池而去。


    “……唯一佛嗎?佛門演變到現在,竟然把大光頭視作了古今唯一的正確答案啊。”


    徐年聽到了熟悉的係統聲音。


    就連這略帶調侃,充滿人性的語氣,他也已經不再陌生了。


    大光頭?


    根據係統的語義來看,這應該是指的佛陀?


    “這麽快就醒了?”


    “說了隻是打個盹而已啦,還能睡多久。”


    徐年一麵禦空化虹飛行,一麵以心聲和係統對話。


    “係統,我隨口從前世搬了幾句話過來,本來隻是想挫挫圓真當時的銳氣,如今卻陰差陽錯,把此世佛門的根基都給改了,佛陀前輩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動怒?”


    “小徐子,咱倆誰跟誰啊,裝逼就裝逼,說這麽清新脫俗做什麽?而且你喊大光頭喊前輩,喊我就直唿係統,也太沒禮貌了吧。”


    “那我……該叫你什麽?”


    “直唿其名呢,太生分了,加上係統來係統去,你說習慣我也聽習慣了,結合一下,以後……你就叫我統子哥吧,你們家鄉是這麽喊的吧?既有當哥的穩重,這一聲統子也能顯現出關係親近,多好,來叫一聲聽聽唄。”


    “……統子哥。”


    徐年能咋辦呢?


    自家的係統,讓喊一聲就喊一聲唄。


    “唉,小徐子,喊的真好聽。”


    係統也沒白讓徐年喊這一聲,應了一聲之後,用那清脆的女聲繼續說道:“在你擔心大光頭知道你改了他佛門根基會不會給你穿小鞋前呢,我先問問你。”


    “你覺得現在由你帶來此方世界,再由圓真他們師徒發揚光大的眾生皆可成佛的大乘佛法。”


    “以及,數千年以來逐漸演變出來的,認為佛陀是過去、現在、未來,唯一的佛,永遠正確,萬事萬物應當以其為準的唯一佛。”


    “兩相比較起來,哪一種更利於天下呢?”


    這不是一個需要漫長思考的問題。


    徐年很快便說道:“當然是大乘佛法。”


    “是啊,我也覺得是大乘佛法更好,大光頭應當也會這麽覺得,所以你不用擔心這種事,大光頭雖然斤斤計較心眼不大,一千年前誰多吃了他一塊糖餅,一千年後他都能討要迴來,但孰是孰非的大問題上,他向來都分得清。”


    經過係統這麽一番勸說,徐年原本隻是有點隱憂的心這下是徹底懸起來了。


    這佛陀在係統的描述中,怎麽都像是會找機會給他穿小鞋的樣子。


    “……再說了,大光頭不是已經認可這大乘佛法了嗎?”


    徐年茫然:“認可了?這話是從何說起。”


    “你腦後的那輪佛道寶光呀,都已經亮到能夠閃瞎狗眼了,難道還不夠嗎?”


    “我的這輪寶光是來自於普濟,因為有統子哥給的‘佛在我心’,我才能夠接下來這輪寶光,和佛陀沒什麽關係吧……”


    在大乘佛寺裏鬥佛法的時候,雖然無論是圓真還是釋空,都把徐年腦後這輪蘊含佛陀氣息的佛道寶光視作了佛陀的認可,但徐年自己反倒從未這麽想過,隻把這歸咎為係統的強大。


    隻不過這種情況屬於悶聲占便宜,徐年當時當然是一聲不吭就當是那麽迴事了。


    “佛在我心是有用,但沒小徐子你想的那麽有用,你仔細想想,這輪佛道寶光是不是比剛得到的時更亮了呢?”


    係統說的情況,徐年也發現了,不過他以為這是隨著自己修為進步或是對這輪佛道寶光的愈發熟悉,能夠發揮出其更大的威力而已,沒有細想。


    “這就是大光頭對你的認可哦。”


    “大光頭這人頭大但腦袋卻笨笨的,給佛門留下來的傳承和他設想的完全歪了。”


    “他原本想的是要後世的佛門中人以他為榜樣,渡過苦海造下功德。”


    “如今卻成了以他為唯一。”


    “小徐子你幫他把佛門改過來,改成眾生皆佛,反而離他原本的構想近了很多,他知道了應該會挺高興。”


    “不過話又說迴來,也不能全怪大光頭腦袋笨,本來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要是老書袋子能夠早些出現就好了,老書袋子教學生確實很有一手,要是當時大光頭能和老書袋子學一兩手,佛門也不至於走歪了這麽多……”


    老書袋子。


    應當是指的儒家聖人吧。


    徐年迴想了一下佛陀離開人間的大致時間段,好奇問道:“統子哥,你說時間緊張,但就我所知,佛陀前輩離開的時候,天魔已逐人皇尚在,那時候的先賢大陣應該還是完整狀態吧,為什麽佛陀前輩會沒有充足的時間?”


    係統沒有直接說答案,而是先問了徐年一個看起來毫無相幹的問題。


    “小徐子,你想想啊,如今五大修煉途徑,拋開武道,縱觀其餘四大途徑,你有沒有注意有什麽不同?我指的不是修為方式上的不同哦。”


    徐年沉吟了片刻,說道:“儒釋道三教對應的三條修煉途徑,其開創者都為其後世之人熟知,但巫道的締造者似乎沒能留名下來,三教也都有其聖地,而巫道似乎沒有類似的地方。”


    武道其實也和巫道存在著類似的處境。


    當係統說要把武道摘出去的時候,餘下四條修煉途徑當中,巫道的這一不同就更為顯眼了。


    係統嗯了兩聲作為徐年說對了的認可:“嗯嗯,說的不錯,但問題就出在這裏了,隻有巫道修行途徑卻沒有巫教,以至於巫道的締造者也已經被忘記了……”


    “祖巫江十二。”


    “小徐子,記好了,締造了巫道修煉途徑的巫道祖師,姓江名十二。”


    這是徐年頭一次聽說關於巫道祖師的消息。


    “江十二這人和大光頭他們不同。”


    “孤僻。”


    “傳下了完整的巫道九品修行之法後呢,覺得開個宗派當個老祖太麻煩了,就沒有留下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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