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摧沒事了。


    黃瀚就該要去世了。


    不想死的黃瀚睜大了眼睛,衝著滿臉無辜的同門師弟文摧,怒聲罵道:


    “文摧你……你這混賬!”


    “師父既然讓你來,怎麽可能不管我死活?這不可能……”


    “我知道了……文摧!你想要鏟除異己,蒙蔽師父的耳目,所以對我見死不救?你看著我死,迴去的時候就和師父說是自己沒趕得上——”


    “我要見師父!我是武帝弟子,就算該死,也該是師父親自判罰我,輪不到你這入門比我晚得多的白眼狼做主……”


    已經看不見活路黃瀚神色癲狂,一把推開了文摧,拔腿就跑。


    文摧境界比黃瀚還低一品。


    這一推確實是一個踉蹌,沒攔得住。


    但他也沒打算攔。


    孔武沒有廢話直接動了手。


    黃瀚剛推開文摧,還沒來得及跨出一步,剛剛因為文摧一聲手下留人沒有落下去的手掌,重新落在了黃瀚的額頭上。


    砰——


    沒有腦瓜開花的血腥畫麵。


    就隻是一聲悶響。


    黃瀚瞳孔瞬間擴散,然後身子一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已無生機。


    “多謝前輩留我這師兄一具全屍了。”


    孔武殺了黃瀚。


    黃瀚的師弟文摧反倒是認真謝過了孔武。


    然後文摧蹲下身,順手摘下了黃瀚手上的一枚戒指。


    這就是石老鬼用來養魂棲身的法寶戒指。


    “這養魂邪物,小子修為淺薄,就麻煩二位前輩幫忙處置了。”


    孔武拿起戒指端詳了一陣,然後隨手扔給了徐年:“雖說這是石老鬼的東西,但他在魂魄上的造詣確實高深,如今他人都已經魂飛魄散,這戒指當中也無隱患,我一介匹夫用不上,就便宜你這瓜娃子了。”


    這枚戒指通體黢黑,看起來不像玉也不是石,質感更趨近於墨錠。


    似乎遇到水就會逐漸化開。


    徐年拿在手裏,觸感光滑如鏡,帶著些許陰涼。


    “謝過孔前輩。”


    “哼,剛剛讓你這瓜娃子陪我打了一場,總不能讓你白白出力,這便算是你的工錢了……”


    文摧合上了黃瀚沒有閉上的雙眼,將其屍首抗在肩上,如此帶迴臨淵城找個地方入土為安,便也算是為這段同門師兄弟的情誼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起碼他覺得這已經算圓滿了。


    “嘿!”


    文摧掂了一下扛在肩上的黃瀚全屍,試試有沒有放穩,他正要邁出一步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收迴腳,看向徐年:“對了,我在來的路上,遇見了在附近等候的大焱使團,真人可是那支使團裏的人?”


    徐年點了點頭。


    “聽說大焱最近派出使團出使大夏,所以真人此行的目的地是要去大夏?”


    徐年再度點了點頭。


    文摧頓時露出了少許為難的之情:“臨淵城素來獨立,隻求安身不圖霸業,所以不插手王朝間的諸多事宜,真人既然是大焱使團當中的一員,我作為武帝弟子也該保持中立,避免閑言。”


    “不過呢,真人剛剛才施了清水於我,往小了說這隻是一口水而已,但往大了說,古往今來也不是沒有活活渴死的人。”


    “知恩圖報,我是該迴報一下真人。”


    “這樣好了,我代師父做個主,從大焱到大夏,最短的路程是從臨淵城經過,不過臨淵城為了保持中立,向來是敬謝兩國朝廷的人在為公家辦事時經過臨淵城。”


    “但這一次我來破個例。”


    “畢竟這次也是事出有因,因為黃瀚的事耽誤了你們的行程,黃瀚怎麽說也是臨淵城的人,他犯下的過錯,臨淵城有責任補償……”


    不久之後。


    大焱使團再度啟程出發。


    不過這次出發,卻沒有按照既定的路線,從已經麵目全非的山腳下經過了。


    原本走這條路就是為了繞過臨淵城。


    避免誤會。


    但如今有了武帝弟子文摧的特許,大焱使團得以光明正大的從臨淵城經過。


    省了許多路程。


    “……這就是武帝坐鎮的臨淵城?真沒想到,我們竟然能夠從臨淵城借道而過,武帝為了維護這座城池的獨立性,向來對朝廷隊伍敬謝不敏,不會輕易行個方便,今日我們卻是沾了徐國公的光,成了例外了。”


    九公主一邊說著,一邊掀開了車簾,望著赫赫有名的臨淵城。


    這座偶爾也被稱為武帝城,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的城池,若論繁盛確實是遠不如有著天下首善之名的玉京城,但在這麽一片沒有朝廷管轄,自然也就沒有衙門與捕快維持秩序的聚居地,給人的感覺雖然算不上井井有條,但也算不上亂。


    如果要問九公主對這座城池的第一印象。


    應當是。


    熱鬧。


    處處有生機的熱鬧。


    臨淵城。


    淵為深水。


    在這熱鬧的城之外,便是一片望不見盡頭的大海。


    甚至目光所及的海岸線上,皆是陡峭嶙峋的懸崖峭壁,除了臨淵城之外,連個可供船隻停泊的地點都看不見,但是臨淵城也沒有碼頭,唯一適合建造碼頭的地點,修建有一座閣樓。


    武帝經常坐在閣樓上。


    臨淵聽潮。


    “……徐真人知不知這片淵海的說法?”


    受邀來到公主車輦上的徐年聽到九公主的話,他想起了以前在茶樓聽書,聽說書先生談及武帝時,有說過的一則傳言:“殿下指的是,從來沒有人能走海路抵達臨淵城的傳言?”


    據說臨淵城的這片海域。


    看著是海。


    但其實是非常廣袤的深潭。


    根本不是什麽歸納百川的大海。


    不然的話,怎麽解釋從來沒有任何船隻,能夠從海上抵達臨淵城呢?


    徐年一眼看過去。


    也確實沒有在風平浪靜的淵海上,看到任何船隻的身影。


    九公主微微頷首,輕聲說道:“確實是這件事,不過這可不是傳言,以往朝廷也曾派過船隊尋找能夠通往臨淵城的海路,但即便通過臨淵城的位置可知這淵海應該也在北方,算是有一個大致的方位,但到了海上沿著方位尋找,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淵海究竟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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