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裂隙中滲出來的虹光,正是登上之路所必不可少的神源。


    人間強者都被卡在了四品境。


    究其原因,正是因為天地間的神源已經枯竭,先前佛門大方丈普濟大師“去孽留神”給予世間的神源算是極為特殊的情況。


    而眼下這深入人間的虹光,顯然是意味著大世已經真正到來了。


    隻是……


    這天上裂隙的背後會是什麽呢?


    為何會有神源滲出?


    更重要的是,除了神源之外,會不會有別的什麽東西,也從這裂隙裏滲入人間?


    在龐淩愚等一眾大焱臣子的揚眉吐氣歡欣鼓舞作為對比。


    徐年他們四位四品境一齊望著天,麵色可就有些旁人看不出來所以然的凝重了。


    杞人憂天。


    可現在這天上當真出現了裂隙,這道裂隙還不是人人都能夠看到,徐年他們這些能夠看到天上裂隙的人,豈能沒有擔憂?


    況且……


    在天機閣流傳甚廣的預言裏麵。


    大世至。


    可不僅僅意味著之路再次向人間敞開。


    天下也將會大亂。


    塔日哈手握權杖,仰望天上裂隙,語氣深沉:“這虹光就是神源……錯不了,這是大世已至。”


    馮延年詢問道:“大祭司可知道這天隙的背後是什麽?”


    雄踞大漠的王朝有過更易。


    但是侍奉長生天的大漠神殿,一直都不曾變過,也算得上是傳承悠久,塔日哈作為這一代的大祭司,想來是掌握著不少隱秘知識。


    塔日哈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大世預言來自天機閣,我們大漠神殿裏可沒有相關記載,不過……神源和神明息息相關,既然這天隙裏麵會滲出神源,或許這裂隙背後就是仙神們的故土?”


    朱三喜略作沉思,跟著問道:“照大祭司這麽說,那些早就已經消失的仙神,難道是迴了這天上仙土,如今仙土和人間多了條裂隙,仙神們是不是也能從這裂隙裏降臨人間了?”


    塔日哈苦笑著搖搖頭:“隻是一些猜測而已,這大世之變,我也是頭一次經曆,哪裏說得出個所以然來。”


    天上裂隙,可望而不可及。


    徐年即便是憑借著道修得天獨厚的感知能力,也沒法探查到那條天隙裏有什麽。


    靈識掃過。


    就像是望著漆黑無光深淵,什麽都看不到。


    徐年覺得若真和大祭司猜的一樣,這裂隙的背後是仙土都還算好的了。


    就怕是魔土。


    天魔被隔絕在了人間之外,但這天隙之外大概不會是人間,所以很難說這裂隙的另一端會不會有天魔存在。


    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


    天隙之中隻有虹光滲出。


    沒有仙神,也沒有天魔,通過這道裂隙降臨人間。


    “……馮大人,可是出什麽事了?”


    龐淩愚察覺到馮延年他們這幾位高手的反應似乎有些奇怪。


    馮延年沉吟片刻,問道:“龐大人,你看這天上,可看得出有什麽不同?”


    “天上?”


    龐淩愚抬頭,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這位鎮魔司首座在和自己打什麽啞謎。


    “馮大人,不知道這不同指的是什麽?或許是我這老眼昏花眼力不夠,除了這雲與雪外,確實沒看到什麽別的東西。”


    龐淩愚雖然職位高,身為一郡官場之首。


    但他的修為平平。


    也就是個八品武夫。


    顯而易見。


    他不僅僅是沒法像徐年他們這幾個四品境的一樣,在第一時間感知到天穹上的異樣,而是即便馮延年已經指了出來,他抬頭去看,也沒法看見那條在徐年他們眼中並不算細小的天隙。


    馮延年沒有再問,隻是囑咐道:“龐大人,正世盟已經土崩瓦解,後續的事情就拜托你們多多操心了。”


    “自然,這是我等分內之事,就算沒有馮大人的拜托,我們也當做好……”


    龐淩愚雖然看不見,但也隱約意識到天上應該是有什麽變化。


    隻是這種變化他既然察覺不到,馮延年也沒有說明,那他也沒必要杞人憂天。


    專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正世盟雖然土崩瓦解了,似楊家、馬家、洪家這些世家也將不複存在,但他們留下來的攤子還需要龐淩愚他們這些人來處理幹淨,一方麵是防止這些世家死灰複燃。


    另一方麵,朝廷這些時日接連打仗和平叛,確實是花錢如流水。


    消耗了不少底蘊。


    正巧這些世家也底蘊頗豐,留下來的家財也該反哺一下社稷了……


    眼看著起高樓。


    結果樓塌了。


    來觀禮的江湖人士們沒什麽看得了,大多也就散了。


    葉一夔迴到了客棧房間裏麵。


    倒了杯水。


    聽到敲門聲。


    “誰?”


    “葉兄,是我。”


    葉一夔連忙起身開門。


    把一襲白裘,先前才在眾目睽睽下,推倒了楊家高樓的大真人迎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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