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劍魁沈良咳了聲,感覺喉嚨裏麵湧出了血。


    灌了口酒。


    連著血和酒一起咽了迴去。


    風雪停歇佛火灼天的雪原之中,沈良望著那道氣勢駭人的身影,他都有點不自信了:“我說……不會真讓普濟這禿驢把佛陀給整活了吧?那我們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普濟的做法不可取。


    除了他把戰火燒遍了凜冬寒地,甚至為了達成目的不惜加害同門的殘忍手段之外,歸根結底也是因為他已經墮入魔道。


    所謂的把佛陀迎迴人間,或許隻是受到了天魔的蒙騙而已。


    盲算子和劍魁一致認為,如果真讓普濟得了手。


    迴到人間大概率不是佛陀。


    而是天魔。


    但是此時此刻,那道將要降臨在人間的百丈佛身,那股超脫天地的恐怖氣勢卻又毋庸置疑是屬於佛門獨有的氣息,而且比之前在淨土裏麵的普濟大方丈的百丈佛身要強大了不知道多少。


    “不,不對,這氣息……不是佛陀,這就是普濟!”


    丁摶麵色凝重。


    作為道門修行者,他對氣息更為敏銳。


    察覺到了在這佛身恐怖氣勢之下的真相。


    不過丁摶自己也不太確信。


    他看向了徐年。


    徐年也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不僅僅是同為道門四品境的感知力。


    更重要的是係統任務也沒提示。


    【第二節:神佛歸位魔性漲,人間風雪自塵生】


    【消滅孫塵生】


    【當前進度:未完成】


    寒盟盟主孫塵生就是佛門大方丈普濟。


    係統沒有提示完成。


    顯然俗名就是孫塵生的普濟還活著。


    “不是,瞎子你確定沒看錯?普濟挨了老王全力一擊,當時看著都不剩幾口氣了,又被天魔力量侵襲,就算不跟著極樂淨土一起陪葬,能剩個半口氣就算福大命大了吧!可這佛身的氣勢看起來……一巴掌就能把咱們給拍死了,你說這是那禿驢?”


    沈良揉了揉眼睛又掏了掏耳朵,懷疑到底是自己看錯了還是聽錯了。


    之前黃農人和他說什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天生富貴的沈良還有些兒不屑一顧。


    但現在他確實有些不如意了。


    早知道舍了性命不顧,也要先把普濟給斬了。


    丁摶沉聲說道:“是普濟,但你先不要慌,先看清楚狀況,事情可能……未必如你想的那麽糟糕。”


    半晌之後。


    百丈佛身已經降臨在了雪原深處。


    天地之間。


    沒有了風雪。


    隻剩下把天穹都染成了澄澈金色的佛光。


    佛身的麵容的的確確還是普濟。


    隻不過與在極樂淨土裏見到的不同之處,除了在力量氣勢上的無可比擬之外,那張本該寶相莊嚴的佛麵之上卻滿是掙紮與痛苦之色。


    一半是澄澈佛光。


    一半是……如深淵亦深空般深邃漆黑的天魔之氣。


    徐年他們雖然不知道在他們離開了極樂淨土之後,普濟在佛門聖地的最後時刻到底都經曆了什麽,但一目了然的是普濟正在與天魔抗衡,在爭奪著這具佛身的控製權。


    玄止戈沉聲說道:“我覺得我們或許需要幫一幫普濟。”


    劍魁嘖了一聲,但旋即便了然地點了點頭。


    剛和普濟打生打死,這會兒轉頭卻要幫他。


    這確實不好受。


    但卻是眼下的正確抉擇。


    不管普濟現在到底是什麽個情況,總好過意這具有著超脫天地氣勢的百丈佛身被天魔轉化為魔身。


    那就是徹底的人間大劫了。


    可問題是。


    該怎麽幫普濟呢?


    “……玄長老,你之前問我為什麽不離開佛門聖地,現在明白了嗎?我留在這裏,就是為了這一刻。”


    清亮靈動的聲音忽然插入了徐年他們的對話之中。


    側頭看去。


    一個溫雅從容,披著袈裟的僧人走了過來。


    不過這是個假僧人。


    因為他的真實身份正是百羽王朝的少主蘇澈。


    玄止戈他們最初來到永冬寒地,就是為了找他。


    丁摶有些意外,不過他意外的不是蘇澈的出現:“你猜到了會有這一刻?”


    “這一刻我倒是沒想到。”


    “我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普濟看起來竟然真的獲得了佛陀之力。”


    “隻不過在普濟入魔不深之前,連他自己也猜到了自己可能會墮入魔道,所以才把我留了下來,而我也知道他留下我是為了什麽。”


    “所以即便是玄長老找到了我,我也還是想留在極樂淨土。”


    蘇澈知道普濟留他的目的。


    天狐精血除了能夠壓製血脈中的殘暴本性之外。


    還能夠壓製住魔性。


    壓製那些受天魔引誘墮入魔道誕生出來的那些邪念歪理。


    蘇澈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身邊還跟著個年輕僧人。


    正是普濟的過去身。


    “蘇施主心懷蒼生此乃大善,小僧有愧於天下,有愧於施主……”


    蘇澈解下了袈裟,笑了笑說道:“愧不愧的不重要,救不救的了天下才重要。”


    玄止戈微微蹙眉,伸手攔住了欲往前而去的蘇澈:“少主,心懷蒼生這是善事,但是也不可忘了,在你的肩上還擔著妖族少主的職責,不可輕言赴死,至少……也先讓我們試試其他方法。”


    天狐精血是可以壓製魔性。


    但這也得論個劑量。


    普濟如今身懷佛陀之力卻壓製不住魔性,他現在的魔性得有多深厚?


    得要多少天狐精血才夠壓製?


    怕不是蘇澈一身的血都放光了,也未必能起到效果。


    白白送命。


    “玄長老誤解了,我沒那麽不惜命。”


    蘇澈手掌一翻。


    從隨身的儲物法寶裏麵取出了一個個純淨通透封上了口的瓶子。


    在人族習慣把這種東西叫做水晶。


    妖族自己則把這叫做脆水晶。


    而在徐年的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玻璃。


    這些玻璃瓶零零總總有三十來個,每個瓶子都差不多有一壇子酒那麽大。


    裏麵裝滿了純淨的血。


    這都是天狐精血。


    “玄長老,我又不傻,既然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天,當然是早就在做準備了,這些時日我每天都給自己放血,放出來的血好好保存了下來,可就等著這一刻派上用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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