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我知道你和黃老爺他們有些過節,但如今黃老爺他們已經迴心轉意。”


    “就算是兩軍交戰,輕易也不殺降卒。”


    “你在這裏把他們殺了,五光城裏剩餘的豪強富賈哪裏還敢與我們合作?就算你看他們這些人不順眼,也請忍耐一下,你要是殺了他們,那些受他們滲透的五光城守卒,搞不好會鬧出一場兵變……”


    武澗穀隻能以這開口動不動就血流成河的李姑娘這次是沒看到後果,隻想看到血流成河了。


    急忙出言勸阻,陳述後患。


    想讓這殺心極重又會惹是生非的小姑娘清醒清醒。


    然而。


    換來的是一拳。


    “砰!”


    張天天一拳就砸在了武澗穀的門麵上。


    就如初次見麵時的一刀,快到武澗穀看都看不清,此時這出其不意的一拳,武澗穀當然是什麽準備都沒有。


    鼻梁骨都砸斷了。


    鼻血直流。


    “你……你這賤……李姑娘你為何要打我?我……”


    武澗穀確實能忍。


    都這時候了。


    還在裝蒜。


    張天天翻了個白眼兒說道:“李姑娘為什麽打你,你去問李姑娘啊,在這兒問我做什麽?”


    問李姑娘?


    她不就是李姑娘嗎?


    武澗穀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他根本就不知道“李姑娘”叫什麽!


    以為“李姑娘”姓李,從始至終都是因為她當時說的那句不把蠹蟲殺光就不姓李,蠹蟲指的是在武澗穀口中滲透了駐軍的五光城豪強富賈,姓李的想當然就以為這殺心重的姑娘了……


    所以。


    這從一開始就是個謊言?


    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在五光城裏大開殺戒,從始至終隻不過是擺出了這麽一副嚇人的態度而已,至於這樣做的目的……


    眼下金刀衛拔刀在守將府邸裏圍了黃家家主他們這些人,恐怕正是她的目的!


    她從一開始就看出了五光城的蹊蹺。


    看出了守將府邸的真實意圖。


    這三日以來的所作所為每一句話,都是為了促成如今這麽個局麵!三日裏先後在賭石行、黃家、錢家鬧出來的那些動靜,恐怕正是為了逼迫守將府邸沉不下氣,和黃家家住他們聯絡,從而確認五光城裏的哪些豪強富賈才是凜冬國的蠹蟲!


    “好,好,好!李姑娘……不對,你不姓李……總之,你好深的算計,就連我們兄弟都被你給騙了。”


    “還以為你隻是個要亂殺一通,可能會毀了五光城的麻煩家夥,沒想到你這哪裏是要血流成河,分明是心細如發,什麽都給你算計到了!”


    “不安的人心、傾覆的大局、名聲在外的金刀衛,甚至是你這樣貌給人的第一印象……還有什麽不在你的算計之內?好厲害的心腸,我武澗穀今日栽在你手裏,我認了!”


    武澗穀滿臉是鼻血。


    說話卻還咬著牙,相當兇狠而又硬氣,有種窮途末路時的悲涼感。


    ——如果他真是什麽英雄的話。


    張天天皺了皺眉頭,隻覺得武澗穀這些話說得就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麽算計啊?我就是在等著我哥來啊,倒是你們這三天就真的隻是盯著我們的行蹤什麽也沒做,到底是在等什麽?我還以為你們也在等什麽人來呢。”


    我在等我哥。


    你們在等什麽?


    張天天這三天唯一有點擔心的事情就是武澗穀或者說武泉台先下手為強了。


    倒不是說真的先下手就能強了。


    妖族的玄長老隻是像是個沒睡醒的樣子,可不是真的睡著了。


    你動手試試?


    別個一巴掌下去的地動山搖,可不是說書先生裏誇張的形容,而是能夠親眼看到的真實場麵。


    張天天隻是覺得這武泉台要是不識好歹先拚個魚死網破,死的雖然不可能是自己這些人,但五光城要是破了可就有些麻煩,勞民傷財還會影響他們帶走五光城的駐軍。


    好在這三天裏麵無事發生。


    “你……哥?你隻是在等你哥?”


    武澗穀有些難以置信,他看向了徐年,再三確認這麵孔決然不是什麽凜冬國的王公貴胄:“不可能!你……你都到這種攤牌的時候了,還騙我做什麽?”


    “以為我會信你嗎?等你哥……你等他來了有什麽用,五光城的駐軍能聽他的話嗎?”


    “他有那個本事帶著五光城的一萬二士卒奔赴王城嗎?”


    徐年還真沒有這個本事。


    要他把五光城殺個血流成河不難,但五光城裏的守卒可不認識他是誰。


    但是有的人可以。


    “這種事情就不勞煩張姑娘他們操心,我們來就行了。”


    隨著話音響起,原本並成一排的金刀衛從中間分開。


    兩道人影走了出來。


    其中一人穿著血跡斑斑還有些殘破的盔甲。


    不過精氣神看起來還不錯。


    武澗穀一眼就認了出來。


    “狄……狄將軍,你、你竟然沒死?”


    寒地名將狄艮山冷冷地說道:“怎麽,武大人難道一直盼望著我死在了屏雪關,就沒有人能夠把你們五光城的守卒帶走,你們武家兄弟二人,就能把凜冬國的軍隊,變成你們的私軍了?”


    “我……”


    武澗穀說不出話。


    他倒不是盼望著狄艮山死在了屏雪關,隻是他一直以為這是事實。


    因為這是他兄長武泉台支援屏雪關失敗,迴來後告訴他的事情,當然他兄長也沒有親眼看見狄艮山死了,隻是判定以那位折衝將軍的強大,凜冬國的什麽不破雄關什麽守關大將,都不過是個笑話。


    紙糊的而已,一戳就爛了。


    能活下來?


    誰能想到,狄艮山竟然真的活下來了!


    在看到狄艮山走出來的那一刻,武澗穀就知道事情麻煩了,因為就算現在把他和兄長都殺了,再把黃家家主這些人血洗一遍,以狄艮山在凜冬軍隊裏的威望,隻要打著解救王都得大旗,願意追隨他而去的五光城守軍絕對不少。


    可是更要命的是……


    剛剛說出“我們來就行了”的可不是狄將軍。


    而是狄將軍都跟隨在其身後,雖然年紀不大但卻顯得很是滄桑的一位男子。


    武澗穀辨認了好一陣,依然不太敢下決心。


    “你是……太子殿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史上最年輕的道門大真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寸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寸光並收藏史上最年輕的道門大真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