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品境,還有一頭蜃龍。


    再加上漕幫日積月累下來的底蘊,以及江揚郡本地世家的合作。


    這樣的造反力量,不說到最後是不是能夠一舉成功,照理來說也該掀起一場大亂,而不是雷聲大雨點小,還沒起勢便已經夭折了。


    去江揚郡走了一遭的徐大真人,卻從中得到了潑天功勞。


    徐大夫人略作思量,很快就意識到了曹哲思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徐大真人既然是首功,這就意味著他在江揚郡出力最多,極有可能是憑借著他的力量才能夠壓製漕幫的造反勢頭。


    但是,漕幫幫主是四品境還有一頭蜃龍相助。


    要想壓製住漕幫,怎麽也得有能夠與之相抗衡的力量才行。


    至少也得是個四品境……


    徐大夫人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你是在說徐大真人已經不是五品境,和漕幫幫主一樣突破到了四品境?可是這、這怎麽可能!五品境突破到四品境,有這麽容易嗎?”


    四品境若是容易達成。


    五品境又怎麽會受人敬畏呢?


    不過江揚郡具體發生了什麽,曹哲思眼下也還不清楚,說不出一個準確的原因,隻能自行揣測。


    “可能是徐大真人離四品境本就不遠,此去江揚郡水到渠成而已。”


    “也可能是徐大真人在江揚郡尋覓到了機緣。”


    “但不管怎樣,既然是那位徐大真人力壓了漕幫造反,取得了封侯之功,就意味著他多半有著能夠與突破四品境的奚天闊一較高低的資格。”


    徐大夫人咬了咬牙,還是不死心。


    “可能……有沒有可能是漕幫幫主急於突破,留下了暗傷或者是什麽後遺症,不能完全發揮出四品境的力量,遠沒有老爺那般厲害?”


    這也確實是個角度。


    既然情理上難以接受徐大真人的強大,不妨就設想是徐大真人的對手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厲害。


    不過曹哲思還是打碎了徐大夫人的暢想。


    幫助她認清現實。


    曹哲思輕聲說道:“不排除大夫人說的這種可能性,隻是江揚郡那邊還有一則消息,說的是丁摶中了漕幫的算計,在奚天闊的手底下吃了大虧,險些身死。”


    徐大夫人愕然道:“丁摶,哪個丁摶?”


    曹哲思迴答道:“三奇兩魁一帝中的三奇之一,盲算子丁摶。”


    奚天闊的四品境,可能急功近利強行突破,發揮不出四品境的全部力量。


    但是丁摶呢?


    這可是成名已久的強者了。


    實力有目共睹,天下公認。


    他還不僅僅是四品境,還是四品境裏的佼佼者,站在世間巔峰的強者之一。


    丁摶都得在奚天闊的手裏吃虧。


    奚天闊的突破就算是有急功近利之處,又能夠弱到哪去呢?


    如此一來。


    力壓了漕幫的徐大真人,又該有多厲害呢?


    更別提。


    還有一頭蜃龍。


    世間已有千年不見真龍了,一頭真龍到底能有多厲害,可沒多少人說得清楚。


    但一定不是能夠忽視的一股力量。


    徐大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曹伯,江揚郡到底都出了些什麽事情啊?怎麽還把丁摶這種奇人都牽扯進去了?又是造反,又是算計三奇之一,漕幫可真是能耐,興風作浪搗騰出這麽大的動靜。”


    曹哲思輕聲說道:“江揚郡發生的事情,現在消息滿天飛,這裏一段那裏一截,目前為止很多細節確實還存在著疑點沒有弄清楚,不過我與大夫人說的這些,也都是有跡可循較為準確的消息,應該是假不了。”


    最後這句話,說出來就是為了避免徐大夫人等下又拿細節不明來說事。


    質疑這消息的真實性。


    不過實際上徐大夫人已經差不多認清現況了,沒打算繼續質疑,她臉色不太好看,端起茶水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已經明白了,這次也有勞曹伯了,徐府有曹伯幫忙操持,實在是老爺的大幸。”


    這是順便誇了一句曹伯。


    畢竟之前徐大夫人對曹伯的態度可算不上好了。


    不過徐大夫人說了明白,曹哲思這次卻像是沒聽明白一樣。


    多嘴問了一句。


    “所以大夫人,承少爺和徐大真人的事,您打算如何處理?”


    徐大夫人皺眉,神情中浮現出一抹厭惡與不耐煩,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的動作稍微用力,在桌麵上磕了一下,明顯是有些不滿了。


    “不是已經說了我明白了嗎?”


    “既然這事是承兒有錯在先,徐大真人雖然教訓得有些過了頭。”


    “但我們徐府也不是不講理的地方,這事便這麽揭過去就行了,免得讓人知道了,覺得我們徐府傲慢無禮,不占理的事情還想要報複迴去……”


    這時候說起有錯在先不占理了。


    可以見得,徐大夫人這張嘴是真的硬。


    不過曹哲思知道,徐大夫人至少說是什麽樣就什麽樣,不會當麵一套背地裏一套,既然已經說了揭過去,也就不會私底下去找徐大真人算賬了。


    獨臂老仆這才放心。


    “老爺在寒烏國已然取得大勝,大夫人若是心底有想法,等到老爺迴京大可以當麵傾訴,隻是在這之前,還請大夫人稍安勿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我能不知道,需要你一個老東西來教我?


    這是徐大夫人的心聲。


    不過她沒有說出來,麵上隻是一副沉著凝重之色,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曹伯放心,我也不是那種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知道輕重。”


    最好是知道輕重……


    獨臂老仆在心底默默想著,然後眼見沒自己什麽事了,便告辭退去。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


    曹哲思還得去操持其他事情。


    徐大夫人看著獨臂老仆離去的背影,眼神有些陰鬱,不過當他起身走向徐承時,神情又變成了寵溺與疼惜。


    “承兒,還痛嗎?”


    徐承已經塗好了藥,趴在床榻上,撅著嘴巴,整張臉看起來都慘兮兮的,若是不知道內情的人,準會以為這大少爺是受了多大的冤屈。


    “娘,痛,上了藥屁股還是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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