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力,道門五品境?!


    連同巫力都在瞬間被禁錮之後,她立刻便意識到自己已經來晚了,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個陷阱。


    等著獵物乖乖落網。


    而她,正是中了算計的那隻獵物!


    隻是……布下陷阱的人會是誰呢?


    是漕幫聽到了風聲,先一步布置了陷阱?


    還是有哪一方捷足先登之後,在這裏守株待兔,等著像自己這樣的人自投羅網,一箭雙雕削弱敵手?


    不過驅使一位道門大真人在這裏埋伏,這可真是大手筆……


    在天地之力的禁錮之中,她別說張嘴說話了,連皺一下眉頭都做不到,隻能心沉如水,一邊思考這次是落入了誰的網中,一邊尋找著可能的脫身之法。


    可是等了數個唿吸,等到埋伏在此的道門大真人自己現身之後,出現在她麵前的兩人,卻完完全全在她意料之外!


    “鬱掌櫃?真沒想到再見到你,不是在重新修葺好的九珍樓,而是在這遙遙萬裏外的西豐樓。”


    徐年也很意外。


    本來按照張天天的意思,臨走前放一把火把這破地方燒成灰,結果正要放火,他就察覺到有人潛入西豐樓,還直接進了胥華呈的房間。


    這何止是形跡可疑,幾乎是把快點來抓我寫在臉上了。


    徐年能不滿足這人的心願嗎?


    於是前來捉人。


    卻怎麽也沒想到,竟然還捉到了個熟人。


    京城九珍樓的掌櫃,鬱芸紡。


    跟著徐年一塊兒上來的張天天也很驚訝,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鬱掌櫃,你們九珍樓難道也和這西豐樓一樣,除了賣些飯菜點心,還兼顧了別的營生?”


    鬱芸紡瞪大了眼睛,有話想說卻張不開口,直到徐年隔空輕輕一點,她感覺到天地之力的禁錮雖然還沒撤去,但嘴巴已經可以動彈。


    能夠說話了。


    “徐真人?張姑娘?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鬱芸紡的驚訝,似乎更在徐年和張天天之上。


    徐年淡淡地說道:“這不該是我問你嗎?”


    育嬰堂,大皇子,漕幫,如今連在京城赫赫有名的九珍樓都摻和了進來。


    這小小一個西豐樓,何德何能?


    “西豐樓的勾當,也有你們的一份?不……不對,這說不通,那位張神醫沒必要做這種事情……所以你們到底怎麽會在這裏?”


    鬱芸紡的迷茫從她的喃喃自語中都能清楚地聽出來。


    好心的張天天看在吃了這麽多年九珍樓飯菜的情誼之上,兩手一攤為她解答了疑惑,隻不過不全是真話。


    “什麽效力啊?”


    “我們就是來天水城玩的,湊巧發現了這西豐樓幹著天怒人怨的勾當,於是我和徐哥決定合力掃除這片肮髒。”


    “你再來晚點,我們就要把這裏徹底打掃幹淨了呢!”


    鬱芸紡愕然:“打掃……幹淨?”


    張天天笑得十分無邪:“點一把火,燒個精光,不就幹淨了嗎?”


    原來是這麽個幹淨?!


    什麽都燒沒了,這可幹淨過頭了吧,鬱芸紡被張天天的打掃方式震驚了一下,然後急忙問道:“西豐樓的老板胥華呈呢?是不是落在你們手裏?”


    “是啊。”


    “他在哪兒,帶我見他,我有很重要的事……”


    張天天歎了口氣:“鬱掌櫃,這話可不興說啊。”


    “怎麽就……不興說了?”


    “因為胥老板已經死了啊,你難道要去下麵見他嗎?”


    鬱芸紡嘴角抽了抽,這是真的是一位神醫的女兒嗎?又是放火打掃,又是下去見他,一句話聽著比一句話嚇人。


    但是身負重任,她隻能硬著頭皮又問道:“那……賬簿呢?他有沒有說過,他的賬簿在哪兒?”


    徐年從雲水玉佩中取出了賬簿。


    而且是兩本。


    他看著這位明顯帶著目的潛入西豐樓的九珍樓掌櫃,沉聲說道:“一本是西豐樓的賬簿,一本是漕幫的賬簿,你想看哪本?”


    “漕幫?他們的賬簿都弄到手了,徐真人當真是厲害。”


    現在還被徐年以天地之力禁錮著的鬱芸紡,這句厲害可是發自肺腑。


    徐年不是她見識過的唯一一名五品境強者,但如此輕鬆就將她製伏,到現在連一絲一毫的可乘之機都找不出來,確實是頭一遭。


    六品對上五品,一敗塗地很正常,但連一個還擊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有點離譜了。


    就是不知道這該歸咎於道門五品境的強大呢。


    還是徐年自身的不同尋常。


    鬱芸紡的處境猶如砧板上的魚肉,但她卻鬆了口氣,流露出些許笑容:“雖然完全是在意料之外,但賬簿在你們手裏,比起被其他別有居心的人搶先一步拿走了,還算是能夠接受的。”


    張天天扁了扁嘴,莫名就有些不滿:“怎麽就能接受了?我們就不能是居心叵測的人,一定得是什麽好好先生嗎?”


    這說的就好像別人都是真刀真槍,就她和徐哥隻能拿著小木刀小木劍砍來砍去。


    沒有殺傷力,令人安心。


    鬱芸紡解釋道:“並非如此,隻是如果是張姑娘……您是張神醫的女兒,沒必要做這種事情。”


    張天天更不滿了。


    她皺緊了眉頭,低聲嘟囔道:“好你個老張,當我麵就隻會喝茶跑茅廁再喝茶再跑茅廁,背著我就不知道幹了些什麽壞事了,連這九珍樓的掌櫃都這麽信賴你……”


    徐年凝視著鬱芸紡。


    他到現在還沒有解除天地之力的禁錮,其實已經是擺嗎明了態度。


    雖然互相認識,還有點交情在裏麵。


    但是鬱芸紡在這個時候潛入西豐樓來找賬簿,這一行為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不是一點交情就能糊弄過去。


    “鬱掌櫃,我想現在你應該能告訴我,你為什麽不在京城的九珍樓,而是跑來了天水城的西豐樓吧?”


    鬱芸紡沉吟片刻,看著徐年手中的兩本賬簿,問道:“徐真人,你從賬簿裏可有發現了什麽嗎?”


    徐年淡淡地說道:“西豐樓賣著一道特色啞菜,說白了就是不合規的青樓營生,隻是這裏比青樓更荒唐也更殘忍,而在這啞菜的背後,有漕幫和育嬰堂……育嬰堂的背後又是誰,我想鬱掌櫃應該比我清楚吧?”


    鬱芸紡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徐真人可否再解開一些我身上的禁錮?我不跑,在你麵前也跑不掉,隻是取一樣東西出來。”


    天地禁錮又鬆開了一些。


    鬱芸紡手腳恢複了行動能力,她確實沒有跑,隻是把手伸進了衣內,拿出了一本貼身存放的賬簿。


    “徐真人,這是京城育嬰堂的賬簿,你且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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