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七十萬,征討寒烏!


    這是自從數年前滅掉玄威國以來,大焱王朝最大的一次戰事。


    而且領軍的恰恰也是當年千裏奇襲滅掉了玄威國的折衝將軍!


    一將功成萬骨枯。


    投入七十萬大將,此戰下來白骨勢必成堆,但白骨鑄成的功勞卻也令無數人眼紅。


    齊聚在陳大將軍府參加婚宴的百官們還沒有散去,傳遞天子之令騎兵當中,有一人已經乘著快馬踏過陳府外擺著流水席的長街。


    大將軍府的院牆雖高,卻也遮不住騎兵背上高大的大焱皇旗。


    “寒烏襲我邊疆大敗在先,又有折衝將軍的請命,這次出征是必然之事,隻是沒想到時候這麽巧,和這大婚之日竟然是同一天。”


    “是啊,沒想到竟然是在同一天。”


    “……顧大人,我們沒想到就算了,您這兵部侍郎也沒想到?”


    “哦?哈哈,喝多了喝多了,都忘了這是我批過的了。”


    “寒烏如今兵力空虛,折衝將軍的領兵之能有目共睹,此戰奪勝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隻看勝出多少,如果能大勝而歸,大焱該是有第四位大將軍了。”


    “折衝將軍屢建奇功,也是差不多了……”


    就在滿座賓客們議論著此次大軍出征之時,隨著騎兵奔走飄在陳府院牆之外的那竿大焱皇旗忽然停了下來。


    片刻的搖晃之後。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砸在陳府院牆之上。


    眼看皇旗跌落。


    滿堂賓客們的反應便與先前看到那條野狗叼著雞從大堂裏跑出來時截然不同。


    那時他們一個個都沒反應過來。


    而此時卻一個比一個快!


    唰的幾聲,便是幾道身影掠空而去想要接住大焱皇旗,其中有喝多忘事的兵部顧尚書,有麵色凝重起來的虎賁將軍陳重山。


    最終在大焱皇旗從牆上跌落之前,是距離皇旗更近一些的顧尚書躍牆而過,一把撈起了沉重的大焱皇旗立於地麵,大喝道:


    “何方宵小,犯我大焱天威?”


    大焱皇旗,代表的是大焱天子威嚴。


    可不能倒。


    與此同時,包括陳重山在內的另外幾道掠空而來的身影也已經翻過陳府高牆,看到了街上的情景。


    向天下傳遞天子之令的騎兵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人與馬。


    都是在同一瞬間,被同一刀割開了喉嚨。


    斬出這一刀的人一副尋常京城百姓的打扮,但那一身猶如沸騰般瘋狂運轉的氣血可遠不止是尋常武夫能有的氣象。


    他一隻腳踩在騎兵身上,極其狂熱的神色中夾雜有三分癲狂。


    振臂一唿,大聲喊道。


    “大焱無道,天子失德!”


    淌血的刀尖指向大焱的兵部尚書,獰笑一聲後眼中癲狂更勝。


    “正神賜我偉力,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誅爾等這幫天地逆賊,撥亂反正……”


    氣勢洶洶,氣血洶湧。


    他衝了上去。


    然後。


    一個照麵就被還沒老到提不動刀的顧尚書奪了刀。


    一刀擊潰氣血。


    再一腳踢翻,刀架上脖子。


    顧尚書冷聲道:“天魔教的賊人?可笑,你一個人就敢在京城鬧事,來送死的不成?”


    “一個人?哈哈,我可不止一個——”


    視天魔為正神的他放聲大笑。


    氣血突然再攀升了一截,狂暴不堪猶如即將決堤的山洪。


    “老顧,躲!”


    用不著提醒,顧尚書也察覺到這名天魔教賊人的狀況有些不正常,他飛速後退,但距離天魔教賊人太近,眼看這紊亂不堪的氣血攀升到了一個極點。


    關鍵時刻,還是陳重山轟出一掌。


    猶如排山倒海般渾厚氣血擊飛了天魔教賊人。


    “砰!”


    天魔教賊人那身狂暴的氣血在攀過極點過後倏然炸開!


    鋪了青磚街道炸出了一個坑。


    受到波及的陳府院牆都塌出個缺口。


    差點被波及在內的顧尚書神色凝重:“這些天魔教賊人又折騰出了什麽新花樣?氣血沸騰時也不過七品,但這氣血撐爆身體的威力卻足以威脅到六品。”


    陳重山麵色沉重:“他剛剛是不是說,不止一個?”


    顧尚書猛然一怔。


    卻聽到遠處幾個方向,都傳來一聲聲呐喊。


    “大焱無道,天子失德!”


    “大焱無道,天子失德!”


    “大焱無道……”


    雖然不是每個天魔教賊人沸騰後的氣血都如同武夫七品,但這也足以掀起一場混亂。


    別忘了。


    陳府之外擺了流水席,許許多多京城百姓都在吃席。


    “啊!救命——”


    “快跑……快跑啊!”


    “不、不關我的事啊,我隻是來吃席,不要殺我……”


    在這一片混亂當中,便有一些身影趁機想要衝進徐府。


    誠然。


    如陳重山和顧尚書這些人有境界在身,無懼天魔教賊人的襲擊,但修行境界可不是在大焱朝堂為官的必要條件。


    府內更多的朝臣不能說手無縛雞之力。


    隻能說要他們去抓拜堂時叼著那隻公雞跑掉了的野狗都會有些困難。


    顧尚書一刀砍掉一名企圖混進府內的天魔教賊子,但為了護持府內的朝中重臣,對於府外的混亂就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眼看著天魔教賊子向京城百姓揮起屠刀。


    曾經也隻是一介草民的老尚書怒目圓睜,大聲嗬問道:“京城之內怎麽會有這麽多天魔教賊人,鎮魔司幹什麽吃的?馮首座在哪兒!他是死了嗎?”


    “馮首座此時不在京城。”


    陳重山麵沉如水。


    可是照理來說就算統領鎮魔司的首座不在京城坐鎮。


    鎮魔司也不該出如此大的紕漏。


    竟然會讓這麽多天魔教賊人混進了玉京城?


    重點是。


    鎮魔司先前明明還告訴了陳府有天魔教賊人佯裝京城百姓混入大婚宴席,需要提防一二,也就是說鎮魔司應當已經有所布置,不至於說是蒙在鼓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怎麽到了事發之時,還是出了這麽大的紕漏?


    府外擺著流水席的長街上。


    百姓哀嚎成片。


    一名天魔教賊人把一對母子逼到了角落,獰笑著揚起手中屠刀。


    母親渾身發抖,卻毅然抱住兒子。


    用自己那並不算寬厚的背,麵對著落下的屠刀。


    倏然,一張大手猛地扣在天魔教賊人的臉上。


    “砰!”


    整個腦袋摜進了地麵,砸碎了青磚。


    方瞞鬆開已經碎成爛西瓜的腦袋,甩掉些許血漬。


    不遠處。


    呂盼也這倏然爆發的混亂之中,做著與方瞞差不多的事情。


    無外乎殺賊與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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