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謝瓊文雇兇報複徐年的發展在計劃之內,當然不會嚴重到折衝將軍和天水謝家都遭到波及,但誰知道偏偏就這麽巧撞上了天魔教的護法呢?


    天魔,乃是世間不容的大忌。


    張天天一口塞進去一個小籠包,腮幫子起起伏伏:“原來真有天魔啊?我還以為這隻是上古傳說裏的玩意呢。”


    “嚴格來說天魔確實已經沒有了,散落在世間的隻不過是天魔的力量碎片,天魔教宣稱的所謂天魔轉世,其實就隻是有的人因為某些緣故身體裏有天魔之力而已。”


    “天魔教隻不過是掌握著搜尋和激發天魔之力的一些手段。”


    徐年喝著羊血湯,好奇道:“天魔教經常搞事情嗎?”


    “不,我在鎮魔司做了這麽多年捕快,從青衣到棕衣,天魔教的案子不算這一次,隻經手過兩次,還都隻是抓捕級別較低的教眾,也不曾涉及到天魔之力。”


    “不過這也和地區有關,我畢竟是在京城當的差,天魔教也不怎麽敢在京城胡作非為,這次不就折了個護法?但出了京城,尤其是偏遠些的地區,山高水遠天威難及,天魔教的賊人可就沒這麽安分了。”


    楚慧婕一邊說著,一邊猶如囫圇吞棗,吃的很快。


    幾口喝完羊血湯,再吞了個門釘肉餅。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張天天問道:“楚姐姐吃這麽急?”


    “因為昨夜之事,司裏現在加強了京城巡防,總不能別人都在忙著,我卻在這裏偷閑。”


    楚慧婕結了賬離開食鋪時,忍不住迴頭看了慢慢悠悠吃著早食的徐年一眼,心頭古怪。


    還是看不出有什麽高人風範。


    天天好像真不知道她這位徐哥是道門五品的大真人,先前提到意外遇上六品禦空境的天魔教護法,天天還滿臉驚訝問是誰救了他們。


    楚慧婕沒說,搪塞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徐年是出於什麽緣故隱瞞了修行境界,但既然在場的本人都沒說她又何必多嘴揭了底。


    其實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誤解。


    徐年倒也沒刻意隱瞞,沒說的原因一點都不複雜。


    也沒人問啊?


    無端地上趕著說自己是道門五品,仿佛是在炫耀著什麽,恃武而傲。


    “徐哥接下來去哪兒?”


    “想去聽書。”


    雖然謝瓊文都已經在鎮魔司的大牢裏了,徐年已經不必再一個終日裏閑來無事聽書逛街的街溜子,但他確實想聽一聽說書先生口中的武帝王有文。


    百年無敗績的武道第一人。


    說不定這武道一詞,換成天下也無錯。


    哪個少年的江湖裏麵沒有過第一的夢呢?


    多少都會有些憧憬。


    “那我就帶著酥酥先迴百槐堂了。”


    “吱吱——”


    小狐狸在張天天的肩上揮了揮爪子,簡單易懂的動作,不用它心通也能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酥酥對聽書沒什麽興趣。


    什麽武帝什麽劍魁,諸如此類的傳奇人物她聽過太多太多啦。


    徐年一個人晃蕩到南屏街,茶樓的上午場不至於人滿為患,他一個人占著一張桌子,聽著說書先生拍下醒木,說這武帝傳奇要從小小山村裏的一個孩子說起。


    這出生還和他有點像?


    供人以暢想的共同點,開篇這不就來了嘛。


    “……家境貧寒,卻是力大無窮,小小年紀便有扛鼎之力,等閑兩三個壯漢難以近身……”


    聽著書,就這點心吃著茶。


    忽然腳步聲近了。


    竟是遮上了鎮魔司棕衣的楚慧婕走了過來,她稍微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在徐年這桌上坐下,見他杯中茶水不多了,還主動伸出藕臂提起了茶壺,斟上七八分滿。


    徐年笑著問道:“楚姑娘有事找我?”


    “倒也沒什麽要緊事,隻是巡邏路過,想著徐兄或許在這兒便上來看一眼,昨夜我等五人性命全為徐兄所救,卻還未來得及說上一個謝字。”


    徐兄?


    我才二十歲啊,恐怕該是我跟著天天喊你聲楚姐姐才是對的吧。


    徐年沒去糾正這麽個誰兄誰姐的問題,微微笑道:“楚姑娘你們護持京城百姓,可有需要百姓和你們道一聲謝嗎?既是如此,我又怎差你們一個謝字。”


    “況且要是算起來,此事也是因我而起,不是為了我的事楚姑娘你們也未必會撞上天魔教護法。”


    楚慧婕卻搖了搖頭:“要是這麽算起來,那就更是少一聲謝了,還是替京城百姓向徐兄道謝,那天魔教護法在小巷之前,已經在京城多處造下殺戮,如果不是我們撞破了,恐怕還會死更多人。”


    徐年抬手端茶,頓了一下:“死了多少?”


    “已查明的有五十七人。”


    端起的茶沒喝,又放了迴去。


    “……兵峰相碰,臨淵城夾在其中不得安寧,王有文不忍見生靈塗炭,以一人之武力,劫持兩軍首將,迫使旗偃鼓息,救下了一城百姓……”


    徐年默然。


    “所以,多謝徐兄了。”


    楚慧婕鄭重地道過謝後,轉而提起另一件事:“不知徐兄知不知道鎮魔司的通緝榜?”


    “聽聞過。”


    “天魔教護法個個都在通緝榜上掛了名。”


    “所以是有賞金?”


    “按照以往的慣例,隻要那名天魔教護法確認死亡,徐兄昨夜的那次出手便該是能拿到賞金,不過不會是全額,具體多少得看司裏如何認定。”


    如果沒有徐年提前重創,鎮魔司四名金衣的圍殺也不會那麽順利。


    人頭雖然沒拿到,但助攻也有錢。


    徐年問道:“賞金全額是多少?”


    “昨夜那名天魔教護法被稱為尋先生,通緝榜上的懸賞金額是四百兩……”


    四百兩白銀?


    雖然還不上欠酥酥的黃金百兩,但這也能讓錢囊充實,起碼聽書不心疼了。


    “……四百兩黃金。”


    徐年手都抖了一下。


    “這麽多啊?”


    “這在通緝榜上注明了的,徐兄有疑大可以親眼去看。”


    “不是,我不是不信你,隻是……這給的是不是太多了?”


    “一點都不多,鎮魔司既然懸賞四百兩黃金,就證明這尋護法的人頭確實值這個數,況且他為禍天下造出的禍患,又何止於區區黃金四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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