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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破壞了我的言符靈質!”唯一的言符師容衍在一群灰頭土臉的修煉者裏尤為驚怒。


    他身為一名初階言符師,能力還略有不足,需要通過純度不同的光石作為布下符陣的媒介,光石充滿了冥氣,能完美地支撐言符陣文,這些使言符師與陣文間連接加強的光石就被稱作為靈質。經過靈質的輔助後,往往能更穩定地布施符陣。


    他的靈質,是一枚高純度,沾染了他自身血氣的光石。由於光石發光,為了不讓別人發覺破綻,容衍還特意將它埋在了土裏,並再三檢查過沒有任何光芒透露出來。


    然而卻怎麽也沒想到易逽居然會如此敏銳,朝著他靈質的位置就是一次猛抽。那道如鞭子一般的水流將他埋在地下的靈質抽了個粉碎!


    容衍這個胸懷成竹的言符師,原本還有好幾個後續手段能拖住對方的腳步,也由於靈質被破壞,再也無法施展出其他符文來。


    而逃走的易逽,也不會想到,隻是在觀察到有被翻動過的新土後所做出的謹慎之舉,無意中也幫了他們的大忙。若不是將這靈質破壞掉,他們說不定還真免不了這一場惡戰了。


    柳浩卻不管這麽多,隻滿心憤怒地迴道:“別廢話了,跑都跑了,先追!再耽誤,連影都看不見了!”


    滿身狼狽的幾人,都不再多言,趕緊向罪魁禍首追去。


    再看易逽與石晉兩人,在對方幾人有所反應之前,就頗為默契地轉身就逃。


    在兩方初遇之中,看似他們大占了便宜,實際上易逽此時心裏也是十分憋屈。從進入十渡鄉以來,他們人小勢微,實力確實不夠強,於是逃跑便成了家常便飯一般。


    但這種無奈之舉,卻又是最為審時度勢的正確做法。


    在這樣的境況下,易逽便倍感自己的弱小,對力量的渴望也愈加強烈。


    如果他有三重天後期的實力,這些半道上殺出來的攔路虎自然會忌憚不已,又怎敢強搶他們辛辛苦苦用命拚來的紅根?


    “怎麽辦?那群家夥好像是追上來了!”


    石晉略帶焦躁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易逽眉頭一皺,迅速向後方掃了一眼,能模糊看見柳浩一行人遠遠綴在他們身後,距離雖不近,可他們要是停下,怕是沒過多久就會被追上。


    易逽腳下不停,一麵沉聲道:“前麵就是我們之前經過的十字路口,先過去,我想辦法製造點痕跡,誤導他們追去其他方向。”


    石晉眼睛一亮,那個十字路口確實是擺脫這群跟屁蟲的好機會!


    兩人很快來到目的地,在這個十字路口,本身對於追擊方來說就是個障礙,若不仔細觀察,根本不知道易逽他們會選擇哪個方向逃跑。


    兩人一到此地,易逽想都不想,就選擇了那條通往一大片渡潭荊棘的死胡同,重重地踏上了幾腳,留下幾道明顯的痕跡,然後迅速轉身迴來。


    “往哪邊走?原路返迴還是那條沒走過的路?”石晉雙手環抱在胸前,問道。


    易逽抬起頭,很快迴答:“原路返迴。走過的地方至少不會有渡潭荊棘,新路要是也是一堆荊棘,我們就沒後路了。”


    石晉點點頭,和易逽輕手輕腳地朝原路快步走去,走過一段距離後,同時加速再次向前方狂奔起來。


    當柳浩他們追到十字路口時,不出意料地犯難了。


    看著三個方向,柳浩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一聲。


    三個方向都隻能看見一小段距離,之後的道路都被沼澤中生長的荊棘擋住了,根本瞧不見易逽他們的身影。


    “柳兄,你看,這條路痕跡很明顯,他們肯定是往這邊逃了!”


    其中一人指著易逽故意留下的腳印,驚喜地喊道。


    柳浩走過去看了看,眼神一閃,道:“不知道是故意留下的還是真從這邊走了。”


    他環顧四周一遍,又吩咐道:“我們隻有五人,三條路不可能都去追,要是分成三波,說不定還被反撲了。就選兩條路追吧!那條痕跡明顯的是定要分人去追的,這邊……這條沒有痕跡的,自然也不能放過。如果追了一段路發覺不對勁,就換另一邊與其他人匯合。”


    幾人快速商量了一番,分成三人一隊和兩人一隊,分別追了上去。而那條易逽沒有選擇的新路,卻恰好被雙方都不約而同地舍棄了。


    真正向易逽他們追來的,正是柳浩本人與另一名矮個子的修煉者。


    雖然易逽成功利用十字路口將敵人分散了,但是俗話說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得塞牙縫。此時的他就正巧遇上了一場莫名其妙的飛來橫禍。


    易逽和石晉看著麵前截住他們,還滿臉怨怒的二人組,心中真是覺得倒黴地牙都疼了。


    這兩人分別是一青袍少年與一方臉少年,方臉少年看起來還算正常,隻不過緊繃的下頜也顯示出他內心並不十分平靜。而那青袍少年就詭異地如同和他們有殺父之仇一般,緊緊盯著他們的眼神透露出怨毒和憎惡怎麽都令人忽視不了。


    青袍少年舔了舔幹裂的下唇,臉上慢慢浮現出怪異的興奮感,“五哥,肯定就是這兩個小雜種!”


    方臉少年眼光複雜地看了看他們,道:“你佩戴元石時日已久,既然你能用特殊方式感覺到在近處,那應該就錯不了。”


    青袍少年眉間陰鷙之色更顯,毒蛇般的眼光頻頻掃視在易逽和石晉臉上。他佩戴法玉的手抬了起來,喃喃道:“我還沒把元石溫養好,這也是最後一次能鎖定了,絕不能放走他們,八弟……”


    相對於青袍少年情緒的起伏,易逽和石晉則還是一頭霧水了。


    兩人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石晉急躁了向後看了一眼,又迴過頭來衝兩人措了措詞,道:“兩位,既然無怨無仇,就井水不犯河水,我們還趕路呢,還勞煩讓讓!”


    而易逽卻嗅出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他的身體卻本能地進入了備戰狀態。


    果然不出所料,對方聽了石晉的話,青袍少年居然笑了起來。


    “嘿嘿,無怨無仇?好個無怨無仇!殺了我八弟,奪了我元石,還敢說無怨無仇!?現在我就叫你們血債血償!”青袍少年瞪著睚眥欲裂的雙目,雙手疾點,在掌心聚起一團灼熱的烈焰就向他們砸來。


    “什麽玩意兒!”石晉愕然大叫,一麵急匆匆抽出自己背著的黑棍,一麵向一旁跳開。


    易逽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閃過,繚溪術瞬間從周身浮現,寬大的水環完全阻隔了撲麵而來的灼氣。


    這兩人不論是由於什麽原因對他們發難,這場戰鬥是免不了的了,他倒是不怕與這兩人爭鬥,鹿死誰手還說不清呢。隻是身後還隨時會有一群敵人會出現,若一直在這裏耽誤,遲早會被柳浩他們追上。


    又一團烈焰從他身邊擦過,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青袍少年已經瘋狂地對著他開始了進攻,而那個方臉的健壯少年也拔出一柄長刃,鼓動冥元,向石晉揮去。


    既然無可避免,自然要全力一戰。


    易逽集中精神,手上水流向青袍少年腳下激蕩而去。


    青袍少年明顯比較熟練使用火係元氣訣,手中法玉光華流轉,他的周身升起一圈熾熱的火浪,高溫將周圍的空氣都烤得一陣陣扭曲。


    易逽的水流撲上去就如同冷水澆在燒紅的石頭上,“嗤嗤”作響,化作白煙消散在空中,但是周圍的高溫似乎也降了一兩分。


    易逽眉梢一動,他隻是驅使普通的水流試了試這火浪,沒想到居然能有所影響。這火浪正如繚溪術一般是一種防禦元氣訣,隻不過防禦力比起水係的繚溪術來說,定是弱上幾分。再加上十渡鄉中腐甜瘴氣對參加天測的修煉者的影響,這火浪的防禦確實不太夠看。


    青袍少年見到易逽的水流自然認為是某種元氣訣,看這水流沒甚作用,並沒有破壞火浪,青袍少年不自覺地起了些輕視之心,雙手掐動,專心凝聚起一團更為巨大的火焰。


    而在此刻,易逽卻驀地散去手中暗暗凝結的冰錐,動也不動地呆立在原地。


    青袍少年卻沒在意他的異樣,完全聚好手中火焰,見他不動,更為興奮地向易逽彈去。


    易逽在他彈出火焰的瞬間,早有準備地向側麵甩出水流,在水流的衝擊輔助下生生躲開了這個近在眼前的火彈。


    而這巨大的火焰,卻並沒有落空,而是猛地砸中了易逽身後衝上來的一人,化作一團火蛇瞬間吞噬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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