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短情長,這讓小舟怎麽乖,要忍住不去拆看其他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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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半期考周,每章字數會少一點,和小舟一起努力念書。感謝在2022-04-07 17:30:22~2022-04-11 19:12: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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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2章


    周一是常規月考, 老師們效率很高,周三就出了成績, 總排名則再晚一天。


    這幾年高考改革如火如荼, 全國卷、賦分製……全在小舟離開學校的這幾年中相繼落實。這些難理解的教育改革,最後拆解成一個個夜晚書桌旁的兩道影子。小舟要研究,江寄也在研究, 兩道影子就這樣貼近著,未曾分離。


    小舟不想和江寄分開, 所以大學他要去, 江城也要留,目標院校早早定好。


    但現實和理想具有相應落差。意料之中,小舟這次的成績不好。小舟可以說自己很努力, 但有時候努力隻是最基本的,並不足以成功, 更不該成為推諉的借口。


    小舟聽完講評,認真地把卷子壘在一起, 記好這次的總分和排名。中午、下午,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得過,但等到晚上熄燈, 小舟拉好簾子, 從枕頭下抽出江寄送他的書,翻開書頁,拿出裏麵夾著的信。


    他又可以拆一封了。


    [……我讀書時還不流行機掃, 平時卷子一發下來,滿卷麵紅筆批改的痕跡。紅筆會寫分數, 紅筆還打了紅勾和對叉。無論分數多少,都是正確與錯誤的組合, 我更希望你看到這些。 ……]


    江寄作為師長、作為愛人,都細致入微地關照到小舟的情緒。他想的很多,盡可能地去設想小舟所有可能遭遇到的情況,而想的多,難免刹不住車,變成長篇文字。眼睛每掃過一個字,就要花一秒兩秒乃至更久,江寄的文字吃掉小舟的時間,於是就好像對方還在自己身邊。


    小舟覺得江寄的文字是比他現在枕的枕頭還要更柔軟的慰藉。


    所以看完還要再小心折好,放迴枕頭下麵。


    這樣更能好夢。


    ……


    時間不急不緩地到了周五,晚自習的時候小舟效率很高,各科基礎題幾乎都已經做完,剩的都是難題、拔高題,需要更沉著和耐心的思考。而這恰恰是這會的小舟所缺的。


    他有些急,心不在焉,甚至有些數著分秒挨時間。


    不行,這不好……小舟自我反省,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水杯出去打水。飲水器裏的水流注入杯中,小舟靜靜地看,出神地想:他知道自己心裏在想誰在等誰,所以更應該克製。走到現在,一步步都不容易,但也都是他的決定。他很想江寄,有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產生了分離焦慮,會幻想枕頭下江寄送他的書、寫給他的信就是江寄本人,於是蓋在身上的被子變成江寄摟著他的手臂。小舟甚至想過之前那些他和江寄在夜晚床上做的事。


    想得多,就湧生無限的失落。可小舟得吞下。


    他現在和江寄短暫的分開,是為了將來不和江寄分開。


    所以小舟近乎嚴酷地苛待自己,可以想江寄,但不可以想太久,學習做題的時候都不可以想。什麽時候做學生,什麽時候□□人,根據晚自習的下課鈴聲。


    叮鈴鈴——


    小舟飛快地跑。他沒有什麽要帶迴去的行李,不需要再折迴宿舍拿,而身上書包對他而言更是舉重若輕,擋不住他歸心似箭。


    一出校門,小舟就飛快地尋找,眼睛從汲取知識變成搜尋愛情。


    小狗最靈敏的明明是鼻子,但著急時候變笨,偏偏篤定在人海裏眼睛東張西望好用。


    由路燈構造的夜晚光影,仿佛小狗隻能看到的單純黑白灰。小舟可以看到好多清晰與模糊的人,但他們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小舟眼睛越睜越大,唇越咬越緊,他僵持在原地,不敢相信——不是說好了周五……他甚至不知道要不要邁開步子繼續找、又要往哪裏去找,去左邊的路口怕錯過右邊,更怕其實人還沒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會來。瞻前顧後到了極點。


    熟悉的掌心覆在小舟校服長袖上,身後那個人拉住小舟。


    “要跑到哪裏去?”


    聽到這句略顯無奈的話,小舟連忙轉過身——


    江寄在他後麵,另一隻手提著奶茶。原來他在,而且還應該是早早地來了。答案公布,還是好結果,小舟的心突然鬆快了,理智也迴來了,當他接過江寄遞給他的奶茶時,甚至有心思檢討自己的蠢:這麽簡單的一件小事,剛才拿手機出來發個消息確認就好了。


    但這一點還是不要讓先生知道了。


    “沒帶衣服迴來?”江寄問。


    小舟嗦奶茶,見到江寄後他的嘴角就沒掉下來過:“需要洗的我昨晚就都洗了晾了,傍晚能收進來的都收了,剩下的等周天進來收。”


    江寄從不懷疑小舟的生活能力,聞言點點頭。


    小舟覺得今天的奶茶特別好喝,吸了兩口,舉給江寄要他也喝。小舟喝奶茶有一點不好,總是習慣性地咬吸管,於是每次吸管口都扁成一條線。而他還鍾情珍珠波波這類圓溜溜的小料。江寄對奶茶敬謝不敏,對什麽小料也都無感,但會記得小舟喜歡喝什麽。


    江寄低頭附和地喝了一口,但吸不上來脆波波,得逆著小舟咬過的齒痕位置再咬一次,兩道齒痕這樣重合在一起。


    他們還沒有接吻,但齒痕已經相互咬合。


    這樣好色……


    小舟從江寄那裏默不作聲地拿迴奶茶,喝的時候又不自禁急促地吸了兩口,小料擠在狹小的管道中爭先恐後,像一發發軟綿炮彈,激射得喉嚨有些癢。小舟不由得再次把吸管咬扁。


    江寄沒喝了,就牽小舟手。在夜色的遮蔽下,他們走得近是有理由的,牽手自然坦然。走進其他的家長與學生,聽過來自人潮左邊與右邊的關切與催促,再超過這些人群。


    熱鬧被拋在身後,他們有了私密的話語。


    輪到小舟問:“等我很久了嗎?”


    江寄說還好,隻是學校門口擠滿了接孩子的家長,他的車停在了遠一點的路口。


    熱鬧又重新追上他們,各色車輛開始鳴笛著走,江寄往旁邊斜瞥了一眼,換到更靠外的一側,同時順帶提走了小舟的書包。


    小舟動作一頓,抬頭,卻聽江寄說:“你專心喝。”


    “舟兒——”


    聽到身後有人喊,小舟和江寄一同迴頭。


    喊人的是小舟的舍友之一。小舟所在宿舍是六人寢,大家關係都不錯。


    因為一手還有奶茶,小舟就鬆開和江寄交握的手,抬起來和對方招唿。


    “肖梁,你一個人迴去嗎?”


    江寄頓了頓,但見小舟已經和同學談起來,便手插口袋站在一旁。


    “沒呢,就是我得再往前走點,我爸說他插不進來了。”


    聞言,小舟放心地點點頭。畢竟選擇住宿的學生絕大部分都是因為家遠,晚自習結束的時間又絕對不算早,等帶著七七八八的東西一路倒交通迴去,指不定路上哪一輛公交或者地鐵就停運了。


    “舟兒,辛苦你中午還幫忙收拾了,周末迴來給你捎好吃的哈!”


    因為宿舍氛圍好,前兩天肖梁剛給小舟講了數學選擇的最後一道題,今天宿舍其他人去打籃球的時候,小舟就順手幫忙一起把宿舍裏公共區域收拾了一趟。


    小舟向來是誰對他好,他就迴報更多,何況在他看來,收拾房間實在是舉手小事。


    結果倒是江寄,雖然一言不發,但很明顯地瞥了眼人家男同學。


    江寄並不知道,這年頭鐵直男高生反而最大膽,老婆都能麵不改色地喊。何況叫得親密,這件事本身從不違法。


    是老男人小肚雞腸神經過敏,覺得他都還沒這麽叫,別人搞什麽特殊。


    “額……”


    毫無疑問,年長男人的強勢氣場不是沒出校園的少年可以遭得住的,舍友撓撓頭發,潛意識地不自在,再看看小舟,恍然大悟。


    “這是大哥吧!”


    江寄:“……?”


    叫誰哥呢。


    他看向小舟。


    不用說,江寄氣質成熟穩重,但還不至於被認成是父輩叔輩,而小舟之前還那麽說過。


    小舟被這一聲、這一眼弄得有些尷尬,因為他既沒和室友說實話,也沒和江寄提前通個氣。但兩者對比……


    小舟一笑,挽住江寄的手臂。


    “嗯,我哥來接我。”


    等迴到車上,江寄發動車子前,玩味地看了明顯心虛的小舟一眼。


    “哥?”


    小舟連忙討饒,把原委解釋清楚:“之前舍友們問我怎麽想到轉校過來,我說隨家裏人,就隻能說你是哥哥嘛。”


    小舟擔心江寄生氣,沒提前通氣是一點,同時還怕江寄覺得他沒大沒小。


    江寄當然不會這麽小氣,但他們隔了這麽多天才見,小舟覺得自己有責任扼殺一切不穩定的因素。


    江寄目視前方,聞言,淡淡頷首。


    喉結似乎也隻是正常地上下滑滾了一次。


    但小舟不知道,“哥”和“哥哥”千差萬別,而他喊的“哥哥”還自然且柔軟。


    小舟見江寄不像是介懷的樣子,就放下心來,和江寄絮絮叨叨分享自己這幾天發生的事。江寄都應他。


    可分享欲得到滿足,情感卻沒有隨之宣泄變少,小舟還是覺得自己有說不完的話,甚至江寄在自己身邊,他也還是有一種奇異的沒有被滿足的渴望。


    是什麽呢,小舟苦思冥想,終於在家門口想通:因為他們還沒擁抱親吻。


    他們比真正的家人還要多一重感情。小舟他身體裏現在正在叫囂的,是這一部分的感情。


    江寄打開家門,小舟跟進來。喝完的奶茶杯子他拿了一路沒地方扔,最後帶迴家裏,吸管上重疊的齒痕讓情潮始終堵在一個高漲的極點。


    沒錯,應該都怪這個齒痕。


    小舟從背後抱住江寄,臉貼在男人寬闊的肩上,輕輕蹭了兩下。


    “好想你。”


    “先生,好想好想你。”


    江寄順勢轉過來。


    他們家原本迴來的第一件事是洗手,所以江寄鬆了袖口。但現在,男人的手搭上小舟腰間,自然地如同撫摸細膩的香皂一樣往下,把香皂拿起來,撈起小舟的小腿。


    小舟隻覺得身體一輕,潛在的身體記憶被喚醒,他的腿已經勾在江寄的胯骨上。


    一邊不夠,雙腳都騰空,就隻能勾在江寄身上。兩個人一起,以不那麽輕也沒那麽重的力道倒向門板。


    江寄俯身咬了一下小舟的下唇。


    一觸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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