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湖皆傳盜仙司空摘星被定西王擒住,但相比起盜仙被擒一事,眾人更關心的是,他究竟是去偷了什麽?

    馬車外。

    司空摘星歎氣:“小王爺,你就是這樣外傳,叫我來取劍的人也不會認為我暴露了他的。”

    李放問:“為什麽?”

    司空摘星:“隻因我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李放蹙眉,“他沒有說什麽麽?”

    “何止!”司空摘星說,“他穿著黑衣,連是男是女都不好分辨。”

    李放並不信江湖上的盜仙會隻為財而受雇,他要多少財寶偷不得?

    “我可以開比他更高的條件。”李放說。

    “果真?”司空摘星有些戲謔,“什麽都能更高麽?”

    李放並不上當,“你先說是什麽條件。”

    “這我可不能先告訴你,”他說,“你先答應我,我再告訴你。我想要他幫我做的事,可是我的大秘密。”

    李放不為所動,“說,或者死。”

    司空摘星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我發現你年紀不大,沒過幾年日子,已經不把人命當迴事了。凡不如你意,你就要殺了他嗎?”

    “我如果不殺了取劍的人,”李放冷冷地說,“他就會殺了我。”

    不論那人要劍來做什麽,他必須往最壞的地方想。定西王府如今的安穩,並不是靠樂觀換來的。

    “好吧。”司空摘星說,“我答應那人取劍,卻沒答應不泄露他的事。當然,我今日告訴了你,也不會放棄取劍。”

    李放微微頷首,沒有再步步緊逼。

    “但我有個條件,”司空摘星露出奇異的微笑,“我答應那人替他取劍,隻因我在賭約中輸給了他,如今你也要與我打賭,你贏了,我便告訴你全部我知道的事,你輸了,我隻能告訴你一半——不重要的那一半。”

    李放願意容忍他,是因為他現在是追查此事的唯一線索,實際殺不得。

    “賭什麽?”李放問。

    “很簡單,”司空摘星沒有刻意為難,“我有個朋友——”

    “他的名字是陸小鳳,”他笑道,“他自認很懂女人,雖然他也沒說出口。我們就賭他是不是真的那麽懂女人。”

    “你和我的賭約,為什麽賭他?”

    “這就看小王爺你了,”提起此事,他若有所思,“我自認精通易容,扮女人便是女人,可小王爺你倒是天賦異稟,我初見你,還以為你才是那位將要訂婚的未來王妃,深受寵愛,定西王連家傳寶劍都贈予你了。”

    那本來算是他人生頭一迴被女人窮追不舍,往常他要偷什麽,都是來去無痕,即使要惹事,也是易容成什麽男人。相比他常常被女人追的狼狽的好友陸小鳳,他在這種事上就缺乏經驗,不管是在被女人追上,還是被察覺竊物上。

    結果還是個男人。

    “你不如試試——還打扮成那日那樣——”他笑的有些得意,“看看那隻小雞認不認得出你是男是女。認出了,你便輸了,沒能認出,你便贏了。”

    李放平靜地說,“換一個賭注。”

    如果陸小鳳真如傳聞中那樣懂女人,他便不該冒這個險。

    “慢,小王爺是擔心此事傳出有損你聲譽嗎?”他接著說,“是不是女人,可不是看一張臉而已,隻看你的臉——你實在是——”他被冷冷盯著,依然神色不改,“我來為小王爺你易容,保證換了個模樣,如此你再去。”

    有男身女相,有女身男相,有時這種事,確實不止隻看臉。

    這樣聽起來很合算,畢竟司空摘星的易容,幾乎沒有人能識破,連他也隻是陰差陽錯揭露了而已。

    即使陸小鳳驗出他是女,司空摘星也隻會覺得李放贏了,而陸小鳳本人雖然識破後者的身份,卻絕無可能知道這是定西王本人,這也是司空摘星的承諾。

    “陸小鳳明日便到此處,”聽說他被抓了,就算是來看笑話,不是來救人,也是要來的,司空摘星被解開了雙手,從身上取出些易容工具,用軟毫筆在瓶中蘸了些什麽,“作為賭注的添頭,你若贏了,我還告訴你,你那侍女,叫什麽細柳的在何處。”

    李放以手按劍,閉上了眼,若對方稍有意動,他可立即拔劍將其擊殺。

    司空摘星握著軟毫筆在他臉上畫了幾筆。他才潔麵,臉上還有些許水珠往下落。軟毫掃在臉上輕輕的,像羽毛拂過。

    對方畫的很專注,中途隻歇息喝了口水,還不忘調笑,“你和那位上官姑娘成了親,以後能否收我做個女婿?想來小郡主得你幾分,已是美人了。”

    李放:“……”

    司空摘星早看出他其實不善言辭,趁著時機說個不停,“我雖然年紀比她大些,但勝在不老,她要什麽俊美君子,我都能扮來。”

    “你年紀比我還大些,”李放冷冷地說,“你若真敢來定西王府提親,我便叫護衛軍守在開陽門,弓箭手齊將你射成死人。”

    “你也太狠心了,”司空摘星被他說的身上一涼。

    等畫好以後,李放的樣貌大變,儼然成了另一人,唯有雙眼依舊如原先一般。

    “時間很短,”司空摘星道,“至多一日,麵具就要僵硬了。陸小雞見多了我的易容,若是一日後你還不離開,他定會察覺的。”

    李放微微點頭。

    次日,車隊原地休整。

    上官丹鳳幫他掩飾,替他選了服飾打扮,有些好奇,“殿下,你可怎麽靠近陸小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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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放提了提手中劍。

    上官丹鳳一呆,忍不住笑,“那確實很快。”

    “這法子還是有些冒險了,”她提醒,“殿下一日後還是盡快迴來,你若不在此處坐鎮,唯恐事生變端。”

    李放嗯了一聲。

    他要接近陸小鳳,就隻能扮演成照顧司空摘星的王府侍女,穿著上官丹鳳盡量選出的侍女服,手裏提了水壺,司空摘星被五花大綁,隻能靠在車輪上懶洋洋地張開嘴,等他倒水。

    李放手微斜,水壺裏倒出水,一串晶瑩的水流下落。

    “哎喲多了多了……”他很快說不出話,隻能閉上嘴。

    司空摘星嗆了一口水,咳了一會才出聲,“定西王怎麽還留著你這樣不會伺候人的侍女呢?”

    他有意挖苦,李放隻當沒聽見,坐在拖車邊望月。

    他的耳力很好,當有人靠近,並想要點住他睡穴時,他幾乎立刻反應過來,手中鐵劍出鞘,在月光下幾乎刺亮人眼。

    對方咦了一聲,讚歎道,“想不到王府連侍女也有這樣的劍術。”

    李放的迴應是以劍迫近。

    他沒有聽對方說任何話,也不多言什麽,隻一味地攻擊。易容賭約誕生,為了獲得線索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也想挑戰江湖中有名的高手。

    陸小鳳在武功上,可以稱是武林中最強的幾人之一,他的絕招[靈犀一指]據說可以夾住任何武器,抵擋任何進攻。

    李放沒有用殺招,陸小鳳也就沒有使用[靈犀一指],僅僅是以自身普通武功與他相鬥,兩人竟鬥的不分上下。月色在空地上如潭水,他二人在潭水中身形變換靈動,霎那便能交手幾招,你來我往,不分伯仲。

    打著打著,陸小鳳忽然歎了口氣。或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棘手的人物,他今日看不了司空摘星的笑話,也不能將他救出來。

    他雖然總是麻煩纏身,但其實並不喜歡麻煩。眼前的侍女顯然不是一般人,起碼他之前從不知道江湖上多了這樣的一位年輕高手,所以他不願繼續與對方打鬥,而是利用自己絕佳的輕功,想要躲過這個麻煩。

    李放的輕功也並不差,他更是有獨門的劍氣武功,劍氣外放時,連司空摘星也逃的十分狼狽,不複其輕功飄逸。他一路追,毫不吝惜內力,陸小鳳被劍氣弄的很狼狽,身後衣物被割出了幾條痕跡,還是他躲的快的結果。

    “姑奶奶,”他停了步,隔著距離服軟,“你快迴去看著那隻猴吧,放他一人在那,他很快就能逃出來。”

    “會有人看著他。”

    他一出聲,陸小鳳愣了愣,覺得有些奇怪。

    自古美人是無處不美,瑕疵處也可愛,這姑娘卻很奇怪,她的眼睛和聲音都美,但偏偏樣貌普通。

    “但我與王府並無仇怨,”陸小鳳苦笑道,“你何必窮追不舍,白費力氣?”

    李放平靜地道,“你是想做什麽,除了你,誰也不知曉。我會看著你一段時間,看看你是否果真並無幹擾王府行程之舉。”

    陸小鳳啞然,“貴王府實在霸道。”

    隻是要點她啞穴,順帶截走司空摘星,如今他也放棄了,定西王府還是緊咬不放,甚至還要派人在他身邊監視一段時日,看他說的是真是假。

    李放充耳不聞,跟在他身側。

    “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這路也不是我一人走得,”他歎口氣,“怎麽稱唿你呢?”

    李放當然不可能拿老太妃愛叫的小名來當作這一日的假名,他略一停頓,想起不知被司空摘星藏到何處的細柳,隨意道,“小柳。”

    “小柳姑娘,”陸小鳳說,“我已到客棧了,你還要跟麽?不如你先迴去,明日再來,我今夜在此處歇息,是不會離開的。”

    李放默默掏出一卷寶鈔遞給掌櫃,“要一間他旁邊的客房。”

    陸小鳳:“……”

    這種寸步不離的跟隨持續到了第二天。

    陸小鳳在用早飯,李放冷靜地坐到了他對麵,他抬頭便能看見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又忍不住歎氣,“小柳姑娘不用迴去稟告王爺麽?”

    當時對方可是直接追了出來。

    李放:“不用。”

    陸小鳳半真半假地試探,“那王爺不會生氣麽?還是他其實沒有叫姑娘你跟著我,是你自己要跟來?”

    若是按昨日的說辭,是定西王派她來監視,那昨日臨時起意那一番話有些禁不住推敲,但換成陸小鳳的推測,便顯得合理多了。

    他幾乎很快便權衡好,點頭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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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迴來了嘿嘿嘿……

    應該一段劇情內都不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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