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儂唿出一口氣,“說真的,今日若不是公主,恐怕我也是有些吃力的。”


    南煙眉眼盈盈,“嫂嫂做的已經很好了。”


    阮儂眼中藏著溫柔,“還不夠啊,”她看著一群小娘子們,一次宴會就如此喜悅,不禁想到她那個世界,三三兩兩的好友結伴同遊,沒有顧忌和流言,有自己的能力,不用去依靠誰。


    她心中藏著一絲渴望,迫切的想要改變些什麽,她擁有了這個身份,甚至可以更進一步,那麽就不甘心碌碌無為。


    “嫂嫂想做就去做,無論如何,晏晏都是支持你的。”南煙聲音不疾不徐。


    “晏晏,你和別家小娘子當真是一點兒不同。”阮儂輕聲開口。


    南煙手指撐在小桌子上。“嫂嫂也讓我刮目相看。”


    阮儂手指輕輕蜷縮,“晏晏,我,”她輕咬唇瓣,“晏晏有沒有想過,提升女子地位。”


    她似鼓足了勇氣開口,鼻尖因此沁了汗水。


    南煙雙眼劃過光芒,“晏晏還在想,嫂嫂什麽時候才會開口。”


    她看著阮儂驚詫的目光,“我自然不甘心如此,既能幫兄長謀奪,為何不在跨的大一點呢。”


    阮儂喃喃低語,“若不是你行為舉止實在是,我當真以為你也同我一樣了。”


    南煙似有些疑問,“嫂嫂說什麽?”


    阮儂笑了笑,“無事,隻是有些想家了。”她眉間有些悵然。


    南煙握住她的手,“終有一天嫂嫂能得償所願。”


    阮儂故作輕鬆,“沒事,反正現在你們在的地方,也是我的家。”


    黑夜的到來也意味著血腥,陽光下不敢做的事,在深夜肆無忌憚的出現。


    雍親王府這個被帝王忌憚的地方自然也不能幸免。


    一波又一波的殺手,在暗色的遮掩下衝出,隻為了他們主子的一個命令。


    他們要殺的人是南煙,彼時南煙坐在王府正院裏,同阮儂對飲。


    風輕吹帶來的血腥味讓南煙唇瓣微揚,“你看,連那高台之上的帝王都知道,最該死的人是誰。”


    她拉開門,正正好幾個殺手躺在院子裏,鮮血染紅了地麵,在月光下更顯暗紅。


    藏鬆心內一驚,“小郡主。”他語氣有些緊張,“外麵危險。”


    南煙輕攏了攏衣擺,姣好的麵容上笑意溫淺,“這條路不好走,我總要習慣。”


    看的出她的手有些顫,卻依舊固執的看著地麵的屍體,她在適應這些,似乎察覺到藏鬆的欲言又止,她再次開口,“藏鬆,兄長習慣的,沒道理我要躲著。”


    手被握住,阮儂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旁,“晏晏,你說的沒錯,夫君要走的路太長,而我不應該成為拖累。”


    說實在的,阮儂更加害怕,她來自和平年代,如今卻要直麵一大堆屍體,對她的衝擊可想而知,可她知道總有一天她要麵對,隻要她還是南朝的妻子。


    藏鬆看著這一幕,一個大老爺們隻覺得心尖微酸,主子這些年經曆了什麽,隻有他們知道,但還好王妃和郡主會一直在。


    於是,等南朝披星戴月的迴來,就看到自家王妃和妹妹直勾勾盯著地上的一堆屍體,那眼睛眨也不眨。


    聽到腳步聲,南煙和阮儂齊齊抬頭,“兄長\/夫君。”二人異口同聲。


    南朝一身玄色長袍,手中的長劍滴著血,南煙拉著阮儂一跑過去,“兄長有沒有受傷。”


    阮儂雖然沒有說話,可盈盈水眸中卻溢滿了擔憂。


    南朝看了眼手下意識將長劍放在身後,“沒有,都是別人的血。”


    隨後他抬頭冰冷的眸子劃過藏鬆一眾侍衛,“誰讓王妃和郡主出來的,若是驚擾了她們……”他的話戛然而止。


    阮儂的手輕輕的牽住他有些粗糙的手,清靈軟語透出幾分信任,“夫君,是我和晏晏主動出來的。”


    她抬起頭貓兒一樣的眼睛裏閃著光芒,“我也想為夫君做些什麽,就從第一步開始。”


    南煙看著這一幕,在一旁偷偷的笑,此時的場景略微有些詭異,也許是在一群屍體麵前這麽溫馨有些不好,南朝板著臉牽著自己的王妃走進臥室。


    阮儂的手裏還握著一個小尾巴,三個人排隊一樣進了內室,留下藏鬆和隨後而來的藏柏麵麵相覷。


    還是藏柏反應快,“快些處理了。”


    侍衛們這才各司其職,不一會兒整個王府就恢複了正常。


    此時內室,阮儂和南煙乖乖站在南朝麵前,像兩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南朝則是坐在椅子上,長劍被他丟在了軟榻上,“說吧,剛剛怎麽迴事。”他聲音冷肅,讓兩個人不自覺互相靠近。


    阮儂暗搓搓拉了拉南煙的袖口,南煙迴給她一個無辜的眼神。


    阮儂眨了眨貓眼,難得的出現了緊張的情緒,這一幕怎麽有一種自己早戀被教導主任抓包的感覺,這個想法讓阮儂一下子囧住了。


    南煙小聲開口,“兄長也累了,快些洗洗休息吧,晏晏就不打擾兄長和嫂嫂了。”


    說完她一個小碎步,用讓阮儂震驚的速度風一樣離開了。


    阮儂僵硬著抬頭,正對上自家夫君有些深幽的雙眸,“咕咚”她不爭氣的被美色所迷咽了咽口水。


    這邊,南煙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慢慢停住了步伐,隨後理了理衣裙,慢悠悠走了出去。


    此時月朗星稀,地麵幹淨整潔,剛剛的一切像一場夢,妙書妙棋看到她出來,大鬆了一口氣,“郡主。”


    妙書打著燈籠,妙棋扶著她,藏柏帶著侍衛跟隨在後麵,護送她迴到了沁晏院,這才隱沒在夜色中,侍衛們則安靜的護衛在院子外麵。


    進了房間,南煙開口吩咐,“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欸,奴婢這就去。”妙琴連忙出去吩咐。


    等到躺在床榻上,南煙才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微微合攏眸子,放鬆下精神陷入了沉睡。


    皇宮中,慘叫聲響起的瞬間又戛然而止,魏元帝一身明黃色褻衣,手中的劍上沾著血,一個長相妖豔的妃子死不瞑目,就那樣赤裸裸的躺在地上,鮮血從脖頸處落了滿地。


    他收迴長劍,冷颼颼的開口,“拖出去扔到亂葬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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