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荒野》,”雷霆感到很無語。“不好意思,那不現實。要不我出去搞掉狼蛛、蟲卵、蠍子之類的給你吃好不好?”

    “不敢不敢。”薩迪奧連忙攤手。

    “量你也不敢!要是在這種大一號的叢林裏找到的昆蟲,估計體積比你人還要大。”雷霆坐了下來。雖然爭辯了一點時間,但毫無收獲,確實是事實。

    薩迪奧也很沮喪。“總之,我就是以為雷霆是名不虛傳的獵魔專家,能起碼給我們帶迴來一點食物。”

    “你別用激將法。”雷霆不斷往篝火投樹葉。這片叢林裏的樹枝,跟普通規格的樹幹一樣粗,用來旺柴火完全沒意義,於是薩迪奧隻能收集地麵的樹葉,然後將樹葉撕開一條條,用來旺柴火。

    “我懷疑,”薩迪奧又沒事找事。“雷霆肯定已經在狩獵異魔的時候,自個兒吃了鬆鼠肉!說,偷吃是不是倍兒香?”

    “我可取妮碼得。”雷霆開始爆粗罵人了。“如果你夠膽跟我去不遠處找獵物的話,肯定就能夠看見,那些比你還要高的鬆鼠……長得跟袋鼠一樣強壯,估計一腳就能送你上西天。不僅如此,它的肌肉可發達了,還使用魔能進行了鋼化,無論你烤多久,你都咬不開。”

    雷霆說完,還把自己的狩獵記錄傳送給了薩迪奧。隻有用實實在在的證據,才能讓這混蛋閉嘴。

    “我懷疑你篡改狩獵記錄……”薩迪奧已經……瘋了。雷霆一個手錘砸到薩迪奧的後腦勺上。

    再多了一些時間,天完全落入了黑幕,月亮高高掛起。和地球不一樣的是,本位麵竟然一次性出現三輪明月,一輪純白,一輪深紅,一輪碧綠,極為詭異卻壯觀。

    龐大的樹枝群和闊葉一起在不斷搖曳,像張牙舞爪的鬼影。雖然大家都知道要早些休息,但在這種環境裏,入睡是不可能馬上就實現的。通常,在外任務的時候,在睡覺前,他們都會聊聊人生……

    薩迪奧坐起身,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紙以後送進嘴裏。

    “你再吃,”在篝火旁坐著的雷霆勸道:“就把我們的幹糧提前吃光了。”

    “就一顆,就一顆。”薩迪奧低聲哀求。“千萬別給伊菲姐知道……還好她現在睡得香。”

    “對對對,反正睡得香。”雷霆加了一句。

    “我都聽見了。”伊菲迴了一句,嚇得薩迪奧馬上跳起來。

    為了緩解氣氛,雷霆強行轉移話題:“突然想起來,以前,有些異魔是可以吃的,在最早地球資源缺乏的時候。”

    “休想用童話故事來催眠我!”伊菲抗拒道。“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會不管你倆了嗎?”

    雷霆卻不慌不忙地解釋:“你還記得很久以前咱們幾個去大裂穀做任務的時候,遇到的那些巨型沙蟲嗎?”

    “這個我記得。”薩迪奧說。那些沙蟲,全名鋼齒沙蟲,最小的身長都有七八米,最長的可能有二十米,而且外表有堅硬的沙色軀殼,殼上有足以鑽碎地底的尖刺。它們就依靠自轉和尖刺的作用,在地底當中穿行。

    “其實,那些沙蟲,在地球物資極其缺乏的早期,是用來被當作食物而被狩獵的。”

    “真的?沒騙我?”最感興趣的竟然是伊菲。“那種惡心的東西!”

    “並不惡心!”雷霆堅持道。“雖然樣子長得極為可惡,但去掉頭和尾巴,獵魔者隻吃中間被軀殼保護住的嫩肉。事實上,沙蟲能吃的地方,長肉的地方,就隻有那裏,每一條隻有幾百斤的肉。”

    “我還是提不起胃口。”薩迪奧說。“你說這些,是為了惡心我們,達到製止我們喊餓的目的吧?”

    “我是在給你們將以前獵魔者惡劣的生存環境。”雷霆豎起了食指,跟一個講解曆史的老師一樣——如果再戴上黑框眼鏡就更加像了。

    “大概是在五六十年前,地球的物資極度缺乏,是我們現在人無法想象的。地球上使用家禽家畜,達到了一個瀕臨滅絕的程度。那時候有一句諺語:一顆鑽石不如一條雞腿。”

    “這個諺語我聽過!”薩迪奧舉手。

    於是,獵魔者承擔了尋找食物的重任。可以說,他們就是當時試吃的先鋒。他們品嚐過各種異魔的肉,包括魔狼、巨鹿,甚至是奇美拉,乃至是無法想象的巨龍的肉。在所能夠尋找到的異魔品種當中,大概有百分之八的種類可以食用。再經過味蕾的篩選,最後隻剩下百分之三的品種,成為了人類解決溫飽問題的基本食物。

    “有一種異魔叫做……片耳豚,吃起來像是豬肉,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被當作豬肉的代替品。”

    “靠……”薩迪奧偷偷用紙巾擦了擦嘴,口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奇美拉什麽味道的?”

    “酸味,一個酸澀味,就像貓肉。”雷霆根據記憶迴答。

    “魔狼肉呢?就是那種經常追我們車尾的異魔群?”伊菲問。

    “魔狼……對不起,我們人類的牙齒啃不動。它們的肌肉組織經過強化,甚至可以抵擋刀劍的切割。你就死了條心。”雷霆迴答。

    “那鹿肉呢?”林孔加入了討論。“雖然是同類……呸,但還是很好奇。”

    “好像還挺好吃的,味道很濃,需要用胡椒粉取掉異味。烤熟以後,肉質會軟下來,容易入口。”

    “為什麽你都知道?”薩迪奧突然問。“為什麽你這麽熟練啊?難道你都吃過?”

    “那你說的沙蟲?”伊菲追問道。

    “那是大陸東部大裂穀附近,還存在有大量城鎮的時候,人們口耳相傳的特色小吃。烤沙蟲肉是當地最便宜但卻性價比最高的美食之一。當然啦,他們基本上沒見過什麽叫沙蟲,以為沙蔥就是一隻隻在平地上奔跑的豬崽……”

    “那要是被他們發現,沙蟲其實就是那種可怕的鑽地巨型異魔……”伊菲不敢想象。

    “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人們已經沒有正常的食物可言了。”雷霆說起曆史,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但對於末世的人類來說,生存、活下去,最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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