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期四的變形課後,麥格教授宣布了舞會的消息。這讓格蘭芬多的同學們大為振奮的同時,也開始想知道為什麽哈利能預知這些事。有一部分人認為,作為一個大出風頭的勇士,像盧多?巴格曼那樣的裁判肯定很願意告訴哈利接下來的流程(巴格曼的確很願意,假如他真的清楚規章流程的話),比如說雙胞胎兄弟;至於金絲雀餅幹,要麽就是他們哪裏做得不夠好被發現了,又或者哪次他們私下裏談論的時候不小心被聽到了;最後的問題是金蛋,這也許是因為哈利突然開了那被特裏勞妮教授稱唿為天眼的東西?

    “這話說出來,連他們自己都不會相信吧?”哈利聽著赫敏和他描述他和湯姆離開以後發生的一切,以及變形課之後的猜測,好笑又無奈地反問。

    這是哈利穿越火龍後的第一個周末,他們坐在圖書館角落慣常的位置,把書本高高地摞起來,防止被圖書管理員平斯夫人看到他們在說話。

    “那還挺難說,你不知道,拉文德和帕瓦蒂有多信這個。”赫敏接著說,停止了翻著手裏厚書的手。“對了,這本書真不錯,裏麵教的魔法都很有用!”她把書立起來,露出了書脊上《論防禦魔法》這幾個單詞,眼睛裏閃著光:“尤其是大腦封閉術,是不是?”

    哈利已經被赫敏的聰慧震驚過了不止一次,所以她猜出他把這本書拿給她的用意這種事,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不過赫敏學魔法的速度還真是驚人,這才差不多三個月吧……他看了看湯姆,後者也正拿黑眼睛盯著他。你說?我說?

    “你想問什麽,就說吧。”哈利合上手裏寫得密密麻麻的魔文書,抬手給他們周圍加了一個保密咒語。這可以保證他們說的話不會被第四個人聽見,而且外麵看起來的樣子就像是他們還在努力看書似的。

    赫敏看著她麵前兩個鎮定自若的人,不滿地說道:“現在願意了?早說你們有古怪……如果需要我保密的話,那就早點教我這個啊!”她發完牢騷,表情頓時變得八卦兮兮的:“先讓我說完,再告訴我對不對,好嗎?”

    她也快被憋爆了吧,她一直都是個好奇心很強的女巫……哈利又和湯姆交換了一個眼色,點點頭。

    赫敏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告訴他們她所猜到的東西:“第一,湯姆和那個岡特先生是同一個人,雖然我不明白你是怎麽做到的;”她朝挑起眉毛的湯姆點了點頭,“第二,你在斯萊特林享有很大威望,很可能就是以前斯萊特林出來的學生;第三,”她故意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你們肯定還有更多秘密沒有告訴我!”

    “啪啪啪”,湯姆緩慢地鼓了三次掌,他的臉上掛著奇異的笑容。“不愧是萬事通小姐,說的全部都對。我隻有一個要補充的,就是,你們敬愛的羅爾德教授也是我。”

    赫敏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就在這短短兩句話的時間裏,湯姆已經成功地從他的少年模樣變成了他們風度翩翩的羅爾德教授,最後定格在她沒見過幾次的岡特先生的樣子上。

    “哦——不!”赫敏後知後覺地想到了她曾經在她敬愛的教授本人麵前露出一副花癡的樣子,臉迅速紅透了。“我……我不知道!教授,請您忘記以前的一些事情吧!”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簡直太丟臉了!赫敏恨不得立即在地上挖一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這下輪到哈利按額頭。他對變成原身的伏地魔怒目而視,不得不追加了兩道保密咒語。高級變形咒魔力波動過大,想掩飾這樣的情形,就要更強大的保密措施。而且,伏地魔恢複他的本來麵目,也就意味著他要向赫敏解釋——為什麽湯姆會是黑魔王——這個棘手的問題。雖然這是遲早的事情,但他還是僥幸地想能拖一刻是一刻……唉,他隻希望赫敏知道以後不要和他絕交。

    “所以?”赫敏好不容易掃掉那些尷尬的情緒,“你果然是斯萊特林的,這也就解釋了你為什麽不喜歡給格蘭芬多學院加分……會進格蘭芬多估計也就是因為哈利的原因……”她犀利地盯了哈利一眼,“看斯萊特林們那些畢恭畢敬的態度!還有霍格莫德和魁地奇世界杯時那些鞠躬的巫師!所以這樣一個人到底是誰?沒道理我不知道,這樣的人足夠出現在魔法史書上!”

    她幾乎是馬上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哈利覺得喉嚨發幹。“你說得對,赫敏。他的確出現在魔法史書上了,而且不止一本。”還好他剛才多加了兩道咒語,不然赫敏猜到時的尖叫聲可能足夠掀翻霍格沃茨的屋頂。

    赫敏皺著眉頭盯著哈利看。“沒有,不可能,巫師近代史我看過三遍了,沒有發現這麽一個年輕、影響廣泛、實力超群的斯萊特林的巫師……實際上,最近的、而且最符合條件的是神秘人,”她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但是這不可能,他不可能這麽年輕,而且雖然小天狼星說過要你小心他,可實際上他已經消失很久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沒能再說下去,臉上的表情變成了極度驚愕。

    從她說出那個名字開始,她麵前的兩個人就在對她點頭。哈利是一副“就是這樣”的認命模樣,而岡特先生呢,則用一種帶著讚許的目光看著她:“我要糾正一下,我的名字不是神秘人,而是伏地魔。不過,格蘭傑小姐願意使用黑魔王這個稱唿的話,我也是不會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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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敏渾身都僵住了。“這不可能!”她的眼珠在哈利和伏地魔之間打轉,好半天才找迴了自己的聲音:“這絕不可能!湯姆和羅爾德教授一點兒都不像是神秘人!而且,神秘人和救世主的關係也不可能是……?!”她說不出那個單詞,這完全顛覆了她的世界觀和人生觀!

    神秘人和救世主同一個寢室?神秘人給救世主補習?神秘人和救世主……相親相愛?赫敏不敢想象下去了,“你們肯定是在騙我,”她喃喃地說,“愚人節還遠著呢……而且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但是她在心裏已經相信了一半。那樣的影響和號召力……極度淵博廣泛的魔法知識……哈利和湯姆原先一直磕磕碰碰地吵架,某段時間還毫無緣由地要求她和湯姆斷交……如果真是這樣,那些以前看起來很古怪的事情就都能夠解釋了。

    赫敏向後仰倒在椅子靠背上,兩隻手捂住了眼睛,發出了一聲哀歎:“我真不敢相信!”

    “但是你已經相信了……”伏地魔玩味地說,“你比我想象中的接受還快,也許整個格蘭芬多也就你一個明白人。”他說著看了看哈利,語氣變得柔和:“當然了,我的男孩例外。”

    “我必須強調一下,我相信的是哈利,不是你!”赫敏睜開了眼睛,完全受不了地看著他:“你和書本上說的完全不一樣!你真的是伏……地魔?”她顯然用了全部的力氣來控製自己不習慣性地發抖,然後決定還是換一個稱唿,“他會用這種口氣和救世主講話嗎?”

    “如你所見。”伏地魔非常淡定地攤了攤手,然後把一臉小心翼翼看著赫敏的哈利拉過去,在他額頭上烙下一個親吻;然後,哈利迅速地臉紅了,並沒有不情願或反對。

    她看到了什麽?柔情蜜意版的黑魔王和救世主?梅林啊,這世界太瘋狂了,請賜給她一堵牆吧!赫敏瞪眼看著他們,不由得把頭埋到了麵前的書裏,兩隻手握成拳頭在桌子上砰砰地敲個沒完。還好哈利做了預防措施,不然這動靜非引來平斯夫人不可。

    不得不說赫敏的心理素質的確非常好。從告訴她真相開始,直到學期的最後一周,哈利就沒見過她除了剛開始的猛捶桌子之外還有什麽失控的舉動,隻是偶爾會看他們看到眼神恍惚之外。“我居然和據說純血至上的伏地魔平靜安全地相處了三年還要多!”她有一次偷偷地和哈利說,“書上說的都是假的嗎?還是說這隻是暫時的?”

    “不,他隻是有點兒童年留下來的心理陰影。”哈利說,眼睛望著走廊外麵不遠的湖麵。他們從某些方麵來說存在著令人驚異的相同之處,他們都是孤兒,他們都渴望被人們承認……隻是他們選擇了不同的方法來表現自己。

    赫敏砸吧砸吧嘴。“聽起來你對他的成長經曆很了解,”她鬆了一口氣似的說,“那我就放心了……你看起來不像是中了奪魂咒或者其他什麽的。”

    哈利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一下子就讓她完全明白,他們之間的事情太多了。“謝謝,赫敏。”他誠心實意地說。

    “我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赫敏抱怨道,“怪不得你們的關係一直古古怪怪!”她又歎了一口氣,“說實話,我真不怎麽樂意想象你們是死敵的樣子。他給我的印象一直都很好!雖然有點兒不容易接近……”她不停地歎氣。

    哈利笑了。“我想他也許很難想象他被評價為‘很好’,尤其是從一個麻瓜嘴裏。”他跳下了窗戶,拍拍身上的衣服。“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一個要求嗎?本來我是打算邀請你陪我參加舞會的,不過我想你現在估計不願意了。”

    “別,哈利,千萬別!”赫敏臉色蒼白,語氣驚恐。“也許我之前會答應……但是你確定現在這種情況,我不會被他賞一個死咒嗎?”之前頂多知道會被嫉妒而已,而如果這個嫉妒的人是伏地魔,那可就要另當別論了。

    “好吧,我再想辦法。”哈利聳肩,看到遠處一個徘徊很久的人影終於忍不住向他們這邊移動過來。“看起來我得走了,赫敏,不打擾你。”

    “什麽打擾?”赫敏還在想從伏地魔手裏霸占哈利會有什麽慘不忍睹的後果,後知後覺地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威克多爾?克魯姆正朝她走來,和哈利的背影擦身而過。

    事實上,真的有很多不明內情的女生來邀請哈利做她們的舞伴,這無疑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了伏地魔本來就為數不多的耐性。最後他發怒了,“不行,告訴他們,你已經有舞伴了!”

    “可是,我總不能靠自己變一個舞伴來吧?雖然我能做到——不過那也未免也太淒涼了。”哈利心裏暗自好笑。

    伏地魔的黑眼睛直直盯著他,最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好吧,你又贏了。”他一把抓過桌子上的羊皮紙,開始寫信,“鄧布利多會高興的……我終於肯出現了,而且還是在霍格沃茨……”誰都能聽出這裏麵的反諷意味。

    可以想見,聖誕節晚上,當霍格沃茨的學生們看到報紙上傳說的英俊多金又神秘的岡特先生本人時,產生了多麽大的轟動。而且這個人絲毫沒有辜負他們的想象,眉目英俊,儀態優雅,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種英國中世紀貴族特有的氣息——他甚至是從一輛金駕的馬車上下來的。那馬車通體烏黑,車身上嵌著一個很大的家徽,全是大顆大顆的寶石拚成的。在幽幽的月光之下,那輛飄在半空的車似乎渾身都在閃著金光——不是錯覺,因為它是用一整塊的黑曜石雕成的,而且似乎被施了一個持久的懸停魔咒。

    哈利敢發誓,鄧布利多的這頓晚餐絕對吃得食不知味。因為從伏地魔一出現在霍格沃茨禮堂的橡木門口時,他就已經呆住了,雖然隻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宴會時,伏地魔那邊的小圈子談笑風生——拉巴斯坦?萊斯特蘭奇、西弗勒斯?斯內普(他勉強在笑)、盧多?巴格曼,甚至還有巴蒂?克勞奇(哈利很想知道伏地魔是怎麽搞定這個死硬派的)。這引得全場人的目光都頻頻看過去,裏麵充滿了驚豔、羨慕、崇拜等各種各樣的反應。

    晚飯之後,按慣例,勇士們要給大家領舞。芙蓉和塞德裏克?迪戈裏挽著手,忍不住又向哈利那邊看去好幾眼;而赫敏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不露出“我不認識他們”這樣的神情,目不斜視地讓克魯姆抱著她的腰翩翩起舞。

    “你現在高興了?”伏地魔低聲說,悄悄地緊了緊放在男孩腰間的手。他和哈利今天穿的禮袍樣式一看就是情侶款,不同的是哈利袍子的布料在燈火下泛著暗綠,而他的是暗金色。

    哈利低低地哼了一聲,微微抓緊了伏地魔的肩膀。“這事情明明是你占盡了好處,還問我高不高興?”

    “你要知道,這樣做你真的就沒有退路了。”難道會是他不想向所有人宣告哈利是他一個人的嗎?他非常想,但是他不希望男孩因此受到懷疑或者責備。

    哈利抬眼瞪他:“你能對我有點兒信心嗎?我可以解決那些問題。”

    看見哈利氣鼓鼓的樣子,伏地魔微微地笑了起來。“當然有。”那就讓他們一起解決那些小麻煩吧,他的男孩都不擔心,那他更沒有什麽可以懼怕的。鄧布利多……鳳凰社……哦,都讓他們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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