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能聽到他背後伏地魔平靜的唿吸聲。他沉默地站在那裏等著。一個食死徒跪倒在地，經過哈利身邊，爬到伏地魔跟前。哈利想他一定在親吻伏地魔的黑袍下擺，以前他就看見過他們那麽做。
“主人……主人……”他低聲喚道。
他身後的食死徒也是一樣，每個人都跪著爬到伏地魔身邊，親吻他的長袍，然後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組成一個圈子，把伏地魔和哈利圍在中間。哈利能察覺到那些兜帽下閃閃發光的眼睛都在打量他，一個站在伏地魔身邊、卻不對他們的主人表示敬意和服從的食死徒。
哈利相信他們和食死徒圈子站得足夠遠，他們看不清伏地魔的眼神，但是依舊有一種細微的沙沙聲傳來，下麵的所有人似乎都在打哆嗦。圈子上還留著一些間隔，伏地魔大概在環視著一張張戴著兜帽的麵孔。
“歡迎你們，食死徒，”他平靜地說，“十年……從我們上次集會已經有十年了。但你們還是像以前許多次一樣，響應我的召喚。那是否意味著我可以這麽理解，我們仍然團結一致，在黑魔標記之下，而確實不是我自作多情？”
他走到了哈利前麵。東麵的天空已經被染成了淡淡的橘色，晨光照亮了他的臉。哈利聽到食死徒圈子裏發出整齊一致的倒抽冷氣聲，黑色的鬥篷就像波浪一樣往外起伏。他想他知道為什麽：他們看到了他們的主人變得更加年輕……
“你們都很健康，魔力充沛，就算要橫穿海峽，也這麽迅速地趕到了！在我給你們預留的時間之內……我捫心自問，既然這些巫師不是被阿茲卡班的攝魂怪看守著，也不是在戰鬥中缺胳膊少腿，也不是迫於壓力躲在家裏不敢出門(他冷笑了一聲)……那在過去的十年裏，為什麽沒有一個人來幫助他們的主人？”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敢動。
“我隻好替他們尋找答案，”伏地魔輕聲地說，“他們一定是相信我不行了，以為我完蛋了，再也不迴來了……於是他們就溜迴我的敵人中間，說自己是不知情的，被蒙蔽了，被我施了妖法……”
食死徒的圈子又打了一個寒顫。許多人都把頭埋了下去，不敢直視伏地魔的目光。
“我又問我自己，為什麽他們就不相信我能夠東山再起呢？我不是曾經告訴過他們，‘我在長生的路上，走得比誰都遠嗎？’”伏地魔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掃過哈利，“他們不是在我比任何巫師都更強大的時候，目睹過我無數次地證明我的力量嗎？就像是現在……”他環視著那個圈子，“就像是他們看到的那樣，我迴來了，完好無損，魔力甚至更勝於從前……”
“很出乎他們的意料，是不是？一個已經被認為被自己的死咒反彈的笨蛋，又迴來了？”伏地魔的口氣非常輕蔑，食死徒們更加不安了。“或許他們相信真的有更強大的力量可以打敗伏地魔，或許他們現在其實已經投靠了我的敵人……說不定就是那些雜碎的頭目，虛偽的麻瓜保護人，阿不思?鄧布利多？”
哈利敏銳地察覺到伏地魔好像知道了什麽。他說鄧布利多“虛偽”，難道他知道鄧布利多和格林沃德年輕時候的事情？
鄧布利多的名字在圈子裏造成了一陣騷動。有些人在搖頭，嘴裏嘀咕著什麽。伏地魔仔細地觀察他們，等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才接著說：“我必須承認我很失望……極度失望……”
圈子中的一人突然撲倒在地，他爬過去，匍匐在伏地魔的腳下，從頭到腳都在發抖。
“主人！”他尖叫道，“主人，饒恕我！饒恕我們吧！”
伏地魔冷笑起來。哈利緊緊閉上眼睛，預想中的尖叫卻沒有傳來。他聽到伏地魔在說：“起來，埃弗裏，站迴你自己的位置去……伏地魔知道你們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多餘的廢話就不用說了……”
沒有鑽心剜骨？這還真是意外……哈利睜開眼睛，看見伏地魔又朝食死徒的圈子走近了些。“求我饒恕？我不會饒恕。我不會忘記，漫長的十年……伏地魔記得所有背叛他的人，那些人必死無疑，”他眯起眼睛，“伏地魔也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幫助過他的人……”
他走到了圈子的某一處。“貝拉特裏克斯，羅道夫斯，”他輕聲說，“你們已經證明了你們的忠誠，是不是？我知道你們會迴來的……”
兩個人影迅速地匍匐到他腳邊。“主人，我們會的，無論您吩咐我們去做什麽，我們都會忠實地遵照您的指令……”哈利聽出來是貝拉特裏克斯的聲音。
伏地魔露出了一個笑容，“起來，”他說，“我很高興……你們做得很好……”
萊斯特蘭奇夫婦站了起來，看得出他們對恢複了容貌的伏地魔信心更強了，哈利覺得他甚至看到了貝拉特裏克斯眼裏的狂熱光芒。他很懷疑，以貝拉特裏克斯對伏地魔的盲從來看，蛇臉那時候她都視若無睹了，現在伏地魔變得那麽英俊，那她還不得深深愛上他？
伏地魔又走了兩步。“盧修斯，我狡猾的朋友，”他停住了，低聲說道，“我聽說你並沒有放棄過去的行為，盡管在世人麵前你是一個裝腔作勢的貴族馬爾福。折磨麻瓜之類的，一直都是你的最愛……可你從來沒有去尋找我，盧修斯……”
“主人，我一直非常留心，”盧修斯?馬爾福的聲音迅速從兜帽下麵傳來，“我十二萬分地相信萊斯特蘭奇夫婦知道您在哪兒……”他怨恨地掃了一眼他旁邊的貝拉特裏克斯，“可是他們什麽都不說！”
“他們不知道……不過我確實向他們透漏了一點兒消息……沒有我的吩咐，他們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們忠實地照我說的做了，不多，不少，”伏地魔漫不經心地說，“你還有什麽說法嗎，盧修斯？”
這就意味著十年前伏地魔隻向萊斯特蘭奇夫婦交代了什麽？那個圈子又發出一陣高低起伏的倒抽冷氣聲。哈利想如果他沒有被施了全身束縛咒的話，那他估計會有和食死徒們一樣的反應。他注意到這些蒙麵人在偷偷交換著目光，而貝拉特裏克斯在各種羨慕或者嫉妒的眼光中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盧修斯?馬爾福看起來非常地不甘心。“主人，”他急急地申辯道，“我認為我一樣值得您相信(貝拉特裏克斯發出了一聲嗤笑，馬爾福沒有理她)……隻要有您的任何信號，隻要有關於您下落的任何傳言，我立刻就會趕到您身邊，什麽也攔不住我——”
“是嗎？”伏地魔懶洋洋地說，“盧修斯，那我要給你一個建議……”
盧修斯?馬爾福顯得迷惑不解：“什麽？”
“你迴去看看我要你保管的那個東西，恐怕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它被拿走了吧？”伏地魔貌似隨意地瞟了他一眼。
馬爾福先生的臉馬上白了。“不，這不可能，”他顫抖著，好像有一道閃電劈中了他的身體，“它在馬爾福家最隱蔽最安全的地方……”
“我很想相信是這樣。”伏地魔扭曲著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不如你先確定一下，再來對我表忠心，好嗎？”
盧修斯?馬爾福退了下去，渾身顫抖。有一些食死徒暗暗地發出了嗤笑。伏地魔沒有理睬他們，他徑直順著圈子走動，走過一些食死徒麵前時沒有做聲，在另一些人麵前停了下來。
最後他站在了一個最大的空檔前。“這裏少了六個食死徒……有三個為我死了，另外有一個，我想是永遠離開我了……還有兩個仍然是我最忠誠的仆人，其中一個，我會解救他的，從牢籠裏；最後一個，他又迴來了，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他轉過了頭，朝哈利這個方向看來。
有一個人應聲越過了哈利。他在哈利身後，一直沒有出聲，直到他走出來哈利才發現他。這個人影高高瘦瘦，身上同樣是一色兒的黑長袍加兜帽。他走到伏地魔身邊，跪下去親吻他的袍子，然後沉默不語地站到了其中一個空位上。食死徒圈子窸窸窣窣了一陣，看起來對那個位子上的人出現非常驚訝。
哈利不知道這個迴歸的食死徒是誰。肯定不是小巴蒂?克勞奇，伏地魔剛剛自己也說了，有一個正在被囚禁的忠實的食死徒，那顯然是他。
他居然知道小巴蒂的事情……哈利的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他越來越嚴重的危機感被證實了。
一切都清楚了。伏地魔和他一起迴到了十七年前。
消失不見的冠冕……克利切手裏的假掛墜盒……他收到的日記本……恢複容貌的伏地魔……這樣所有的一切就都說得通了。伏地魔迴來了，他覺得魂器在阻止他的死亡上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於是他全部自己收迴了。哈利想到他夢見的那張掛著金綠幛幔、帶著鐐銬的床，那時伏地魔在做的事情，顯然就是魂片的重新融合……
那伏地魔也知道自己是他的一個魂器了？哈利又想到那些奇異的光環，顯然他知道了，並且做出了某種預防……但是沒有起到預想中的效果，他依舊被咒語反彈了……但是他做的預防措施起了作用，至少伏地魔這次恢複肉身沒有用他的血，是不是？
哈利的腦袋在瘋狂地運轉著。他沒有注意到食死徒圈子已經安靜下來，而伏地魔已經走迴了他身邊。“這一次，”他一字一句地說，“我隻要最好的。你們有一些時間來證明你們自己，有用或者可以信任，”他的目光掃過食死徒圈子，“要知道，伏地魔的仁慈是有限的。”
有一個人抖抖索索地站了出來。“主人，”他問，“您想要什麽證明？”
“你們所能為我做的一切。”伏地魔簡單地說，“如果讓我覺得你們沒有辦法達到我的期望，”他微微抬高了魔杖，“你們知道，結果會是什麽。”
似乎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例外的是萊斯特蘭奇夫婦，他們是唯一受到伏地魔讚賞的。沉默了一陣子，貝拉特裏克斯站了出來，替所有人問出了他們的疑惑：“主人，那是我們的新同伴嗎？”
看身高還是個孩子吧？食死徒的標準難道在不知不覺中降低了嗎？這兩句話所有的食死徒都憋在心裏沒敢說。
她指的自然是還沒有任何動靜的哈利。哈利迴過神，正好看見伏地魔露出了一個微笑：“這是我的特邀嘉賓，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請到他大駕光臨……”
哈利感覺到所有食死徒的目光都紮在他身上。“費盡心機地送他禮物……保證他可以順順當當地到這裏來……”伏地魔輕聲地說。他慢慢踱過來，在哈利身邊彎下腰，用一種哈利從來沒聽過的低沉溫柔的聲音補充道：“你說是不是，我的小朋友？”
貝拉特裏克斯的目光就快變成實質的尖刀紮過來。伏地魔伸出一根細長蒼白的手指，指尖冰涼，從他的脖子上緩慢劃過。哈利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看到伏地魔的眼睛裏閃過迷惑還是別的什麽東西，不過下一秒那種感覺馬上變成了他的頸動脈隨時有被刺穿的危險。
伏地魔很快收迴了手。他直起身，向著他的食死徒宣布道：“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準動他。”底下一片嘩然。隻有哈利聽到了伏地魔後麵低聲補上的話：“他隻是我一個人的獵物。”
“主人……主人……”他低聲喚道。
他身後的食死徒也是一樣，每個人都跪著爬到伏地魔身邊，親吻他的長袍，然後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組成一個圈子，把伏地魔和哈利圍在中間。哈利能察覺到那些兜帽下閃閃發光的眼睛都在打量他，一個站在伏地魔身邊、卻不對他們的主人表示敬意和服從的食死徒。
哈利相信他們和食死徒圈子站得足夠遠，他們看不清伏地魔的眼神，但是依舊有一種細微的沙沙聲傳來，下麵的所有人似乎都在打哆嗦。圈子上還留著一些間隔，伏地魔大概在環視著一張張戴著兜帽的麵孔。
“歡迎你們，食死徒，”他平靜地說，“十年……從我們上次集會已經有十年了。但你們還是像以前許多次一樣，響應我的召喚。那是否意味著我可以這麽理解，我們仍然團結一致，在黑魔標記之下，而確實不是我自作多情？”
他走到了哈利前麵。東麵的天空已經被染成了淡淡的橘色，晨光照亮了他的臉。哈利聽到食死徒圈子裏發出整齊一致的倒抽冷氣聲，黑色的鬥篷就像波浪一樣往外起伏。他想他知道為什麽：他們看到了他們的主人變得更加年輕……
“你們都很健康，魔力充沛，就算要橫穿海峽，也這麽迅速地趕到了！在我給你們預留的時間之內……我捫心自問，既然這些巫師不是被阿茲卡班的攝魂怪看守著，也不是在戰鬥中缺胳膊少腿，也不是迫於壓力躲在家裏不敢出門(他冷笑了一聲)……那在過去的十年裏，為什麽沒有一個人來幫助他們的主人？”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敢動。
“我隻好替他們尋找答案，”伏地魔輕聲地說，“他們一定是相信我不行了，以為我完蛋了，再也不迴來了……於是他們就溜迴我的敵人中間，說自己是不知情的，被蒙蔽了，被我施了妖法……”
食死徒的圈子又打了一個寒顫。許多人都把頭埋了下去，不敢直視伏地魔的目光。
“我又問我自己，為什麽他們就不相信我能夠東山再起呢？我不是曾經告訴過他們，‘我在長生的路上，走得比誰都遠嗎？’”伏地魔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掃過哈利，“他們不是在我比任何巫師都更強大的時候，目睹過我無數次地證明我的力量嗎？就像是現在……”他環視著那個圈子，“就像是他們看到的那樣，我迴來了，完好無損，魔力甚至更勝於從前……”
“很出乎他們的意料，是不是？一個已經被認為被自己的死咒反彈的笨蛋，又迴來了？”伏地魔的口氣非常輕蔑，食死徒們更加不安了。“或許他們相信真的有更強大的力量可以打敗伏地魔，或許他們現在其實已經投靠了我的敵人……說不定就是那些雜碎的頭目，虛偽的麻瓜保護人，阿不思?鄧布利多？”
哈利敏銳地察覺到伏地魔好像知道了什麽。他說鄧布利多“虛偽”，難道他知道鄧布利多和格林沃德年輕時候的事情？
鄧布利多的名字在圈子裏造成了一陣騷動。有些人在搖頭，嘴裏嘀咕著什麽。伏地魔仔細地觀察他們，等到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才接著說：“我必須承認我很失望……極度失望……”
圈子中的一人突然撲倒在地，他爬過去，匍匐在伏地魔的腳下，從頭到腳都在發抖。
“主人！”他尖叫道，“主人，饒恕我！饒恕我們吧！”
伏地魔冷笑起來。哈利緊緊閉上眼睛，預想中的尖叫卻沒有傳來。他聽到伏地魔在說：“起來，埃弗裏，站迴你自己的位置去……伏地魔知道你們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多餘的廢話就不用說了……”
沒有鑽心剜骨？這還真是意外……哈利睜開眼睛，看見伏地魔又朝食死徒的圈子走近了些。“求我饒恕？我不會饒恕。我不會忘記，漫長的十年……伏地魔記得所有背叛他的人，那些人必死無疑，”他眯起眼睛，“伏地魔也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幫助過他的人……”
他走到了圈子的某一處。“貝拉特裏克斯，羅道夫斯，”他輕聲說，“你們已經證明了你們的忠誠，是不是？我知道你們會迴來的……”
兩個人影迅速地匍匐到他腳邊。“主人，我們會的，無論您吩咐我們去做什麽，我們都會忠實地遵照您的指令……”哈利聽出來是貝拉特裏克斯的聲音。
伏地魔露出了一個笑容，“起來，”他說，“我很高興……你們做得很好……”
萊斯特蘭奇夫婦站了起來，看得出他們對恢複了容貌的伏地魔信心更強了，哈利覺得他甚至看到了貝拉特裏克斯眼裏的狂熱光芒。他很懷疑，以貝拉特裏克斯對伏地魔的盲從來看，蛇臉那時候她都視若無睹了，現在伏地魔變得那麽英俊，那她還不得深深愛上他？
伏地魔又走了兩步。“盧修斯，我狡猾的朋友，”他停住了，低聲說道，“我聽說你並沒有放棄過去的行為，盡管在世人麵前你是一個裝腔作勢的貴族馬爾福。折磨麻瓜之類的，一直都是你的最愛……可你從來沒有去尋找我，盧修斯……”
“主人，我一直非常留心，”盧修斯?馬爾福的聲音迅速從兜帽下麵傳來，“我十二萬分地相信萊斯特蘭奇夫婦知道您在哪兒……”他怨恨地掃了一眼他旁邊的貝拉特裏克斯，“可是他們什麽都不說！”
“他們不知道……不過我確實向他們透漏了一點兒消息……沒有我的吩咐，他們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們忠實地照我說的做了，不多，不少，”伏地魔漫不經心地說，“你還有什麽說法嗎，盧修斯？”
這就意味著十年前伏地魔隻向萊斯特蘭奇夫婦交代了什麽？那個圈子又發出一陣高低起伏的倒抽冷氣聲。哈利想如果他沒有被施了全身束縛咒的話，那他估計會有和食死徒們一樣的反應。他注意到這些蒙麵人在偷偷交換著目光，而貝拉特裏克斯在各種羨慕或者嫉妒的眼光中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盧修斯?馬爾福看起來非常地不甘心。“主人，”他急急地申辯道，“我認為我一樣值得您相信(貝拉特裏克斯發出了一聲嗤笑，馬爾福沒有理她)……隻要有您的任何信號，隻要有關於您下落的任何傳言，我立刻就會趕到您身邊，什麽也攔不住我——”
“是嗎？”伏地魔懶洋洋地說，“盧修斯，那我要給你一個建議……”
盧修斯?馬爾福顯得迷惑不解：“什麽？”
“你迴去看看我要你保管的那個東西，恐怕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它被拿走了吧？”伏地魔貌似隨意地瞟了他一眼。
馬爾福先生的臉馬上白了。“不，這不可能，”他顫抖著，好像有一道閃電劈中了他的身體，“它在馬爾福家最隱蔽最安全的地方……”
“我很想相信是這樣。”伏地魔扭曲著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不如你先確定一下，再來對我表忠心，好嗎？”
盧修斯?馬爾福退了下去，渾身顫抖。有一些食死徒暗暗地發出了嗤笑。伏地魔沒有理睬他們，他徑直順著圈子走動，走過一些食死徒麵前時沒有做聲，在另一些人麵前停了下來。
最後他站在了一個最大的空檔前。“這裏少了六個食死徒……有三個為我死了，另外有一個，我想是永遠離開我了……還有兩個仍然是我最忠誠的仆人，其中一個，我會解救他的，從牢籠裏；最後一個，他又迴來了，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他轉過了頭，朝哈利這個方向看來。
有一個人應聲越過了哈利。他在哈利身後，一直沒有出聲，直到他走出來哈利才發現他。這個人影高高瘦瘦，身上同樣是一色兒的黑長袍加兜帽。他走到伏地魔身邊，跪下去親吻他的袍子，然後沉默不語地站到了其中一個空位上。食死徒圈子窸窸窣窣了一陣，看起來對那個位子上的人出現非常驚訝。
哈利不知道這個迴歸的食死徒是誰。肯定不是小巴蒂?克勞奇，伏地魔剛剛自己也說了，有一個正在被囚禁的忠實的食死徒，那顯然是他。
他居然知道小巴蒂的事情……哈利的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他越來越嚴重的危機感被證實了。
一切都清楚了。伏地魔和他一起迴到了十七年前。
消失不見的冠冕……克利切手裏的假掛墜盒……他收到的日記本……恢複容貌的伏地魔……這樣所有的一切就都說得通了。伏地魔迴來了，他覺得魂器在阻止他的死亡上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於是他全部自己收迴了。哈利想到他夢見的那張掛著金綠幛幔、帶著鐐銬的床，那時伏地魔在做的事情，顯然就是魂片的重新融合……
那伏地魔也知道自己是他的一個魂器了？哈利又想到那些奇異的光環，顯然他知道了，並且做出了某種預防……但是沒有起到預想中的效果，他依舊被咒語反彈了……但是他做的預防措施起了作用，至少伏地魔這次恢複肉身沒有用他的血，是不是？
哈利的腦袋在瘋狂地運轉著。他沒有注意到食死徒圈子已經安靜下來，而伏地魔已經走迴了他身邊。“這一次，”他一字一句地說，“我隻要最好的。你們有一些時間來證明你們自己，有用或者可以信任，”他的目光掃過食死徒圈子，“要知道，伏地魔的仁慈是有限的。”
有一個人抖抖索索地站了出來。“主人，”他問，“您想要什麽證明？”
“你們所能為我做的一切。”伏地魔簡單地說，“如果讓我覺得你們沒有辦法達到我的期望，”他微微抬高了魔杖，“你們知道，結果會是什麽。”
似乎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例外的是萊斯特蘭奇夫婦，他們是唯一受到伏地魔讚賞的。沉默了一陣子，貝拉特裏克斯站了出來，替所有人問出了他們的疑惑：“主人，那是我們的新同伴嗎？”
看身高還是個孩子吧？食死徒的標準難道在不知不覺中降低了嗎？這兩句話所有的食死徒都憋在心裏沒敢說。
她指的自然是還沒有任何動靜的哈利。哈利迴過神，正好看見伏地魔露出了一個微笑：“這是我的特邀嘉賓，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請到他大駕光臨……”
哈利感覺到所有食死徒的目光都紮在他身上。“費盡心機地送他禮物……保證他可以順順當當地到這裏來……”伏地魔輕聲地說。他慢慢踱過來，在哈利身邊彎下腰，用一種哈利從來沒聽過的低沉溫柔的聲音補充道：“你說是不是，我的小朋友？”
貝拉特裏克斯的目光就快變成實質的尖刀紮過來。伏地魔伸出一根細長蒼白的手指，指尖冰涼，從他的脖子上緩慢劃過。哈利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看到伏地魔的眼睛裏閃過迷惑還是別的什麽東西，不過下一秒那種感覺馬上變成了他的頸動脈隨時有被刺穿的危險。
伏地魔很快收迴了手。他直起身，向著他的食死徒宣布道：“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準動他。”底下一片嘩然。隻有哈利聽到了伏地魔後麵低聲補上的話：“他隻是我一個人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