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我為何要心虛?!”方秋菊的神情雖然淡定,手卻忍不住抓住了衣裳。

    “心虛,自然是擔心我把你做的那些事情抖出來,”孫立看向眾人,道:“你們知道寶豐齋的門前為何總是那麽長的隊伍嗎?真以為寶豐齋的胭脂這麽搶手,是個人都想買嗎?買那麽多用的完嗎?寶豐齋門前的隊伍,有一半的人都是方秋菊安排的,都是托兒,明白嗎?就是為了讓你們覺得寶豐齋的胭脂好,寶豐齋的胭脂人人都想買,吸引你們買的……”

    “……還有上次你們80文錢買的胭脂,都是次品,短期內沒什麽影響,可是用久了對身體也是有害的,皮膚還會黯淡無光……寶豐齋,寶豐齋……名字叫的真好聽,其實,這寶豐齋的胭脂還不如黛月閣的!”

    孫立一口氣說完,看向方秋菊。

    方秋菊氣得渾身顫抖。

    不行!

    不能讓客人對寶豐齋有不好的看法。

    噗通一聲。

    她癱軟在地上,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從懷裏掏出手絹,做出擦拭眼淚的動作。

    道:“孫立,我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詆毀我,大家都清楚,我們寶豐齋的胭脂,是從蓮花縣辛辛苦苦運迴來的,還有幾次遇見了馬賊,貨都丟了,這些苦我都往心底咽,胭脂的價格一直都沒變。這幾日因為黛月閣做出的那些事情,為了大家才降價出售,寶豐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家好,怎麽到了你嘴裏,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孫立,你說這排隊的人都是我安排的,”她看向一個臉上有紅疹子的人,道:“你是我安排的嗎?”她又看向另一個,“你也是我安排的嗎?40文錢的胭脂,如此實惠的價格,大家自然願意買,我就不懂,孫立你為何偏要冤枉我,為什麽呀!”

    言罷,哭得更大聲了。

    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就在方秋菊再次做出擦眼淚的動作時,她的視線捕捉到一個人,唇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她的手指指向一個方向,道:“大家快看,那不是黛月閣的人嗎?他們這是來看熱鬧了,來看自己的計謀得逞了沒有嘛?這些事情都是他們鬧出來的,你們身上的這些紅疹子都是因為他們,快去找黛月閣的人去。”

    人群鬧騰了起來。

    “黛月閣的人來了。”

    “他們是來看熱鬧的?”

    “這個時候來,肯定有鬼,昨日那個女人不是說寶豐齋賣的是黛月閣的胭脂嗎?導致我們起紅疹子的胭脂是黛月閣的,我們找她理論去。”

    ……

    一時間大家蜂擁而上。

    麵對眾人,俞晴晴沒有絲毫的畏懼,唇邊甚至還帶了笑。

    她拔高聲音道:“大家小心點,都不用過來了,人太多推搡的時候容易摔倒,我過去就行了。”一副坐得端行的正的樣子。

    俞晴晴走至孫立身邊。

    昨日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副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樣子。

    此時瞧著有些憔悴,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不知是真哭了,還是在演戲,她在他耳邊低語的一句,“孫掌櫃,鳥死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你可明白!”

    自己現在這幅樣子,不都是你害的!

    這句話,孫立憋在了心底。

    方秋菊將責任都甩在了他身上,若是落實了,日後他在這清安鎮就混不下去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他自然明白。

    而且俞晴晴這個女人,著實不簡單。

    能將他逼成這個樣子。

    他便服軟道:“你來了,就趕緊解釋解釋!”

    俞晴晴衝他笑了笑,沒說話。

    這孫立倒是聰明。

    話語中,滿是對她的示好。

    企圖將這個爛攤子丟給她。

    兩人眼神之間的交流,明擺著就是有鬼!

    方秋菊豈能放過這個機會,忙道:“大家快看看,他們的樣子不就是一夥的,俞晴晴你夥同孫立故意陷害寶豐齋,我們衙門見,”言罷,她衝著王浩道:“去把衙門的人叫來。”

    王浩忙領命,往衙門跑去。

    方秋菊心中竊喜。

    這是一個好機會,她就用這個機會,讓黛月閣再無翻身之地!

    俞晴晴的目光落在王浩身上,諱莫如深的。

    並沒有出手阻止!

    甚至沒在意,她主動走向吵嚷的人群,喊道:“大家,是不是求一個真相,都想要賠償?!”

    “這不是廢話,我們的臉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不該賠償嗎?”

    “折騰了一上午,都是怎麽迴事,這胭脂到底是誰家的?”

    “我們要一個理,誰家的胭脂,我們找誰賠償?!”

    ……

    俞晴晴大方承認,道:“你們使用的胭脂的確是我們家的。”

    方秋菊暗想:這女人怕不是個傻子。

    孫立也覺得奇怪,沒想到俞晴晴竟然主動承認了!

    人群又吵鬧了起來。

    “還真是黛月閣的。”

    “是黛月閣的胭脂害了我們,寶豐齋是無辜的。”

    “黛月閣也太黑心了,陷害寶豐齋,還害了我們。”

    ……

    大家都吵嚷了起來,甚至有個女人動手,想要揍俞晴晴。

    她抬起手的瞬間。

    俞晴晴一聲叱嗬,“住手!”

    她道:“住手,為何要住手,你本就該揍!”

    俞晴晴淡定道:“揍我可以,不過……你還想不想要自己臉上的紅疹子消失呀?”

    下藥,自然需要解藥。

    這藥是黛月閣下的,解藥不就在黛月閣。

    動手的女人,不敢造次了。

    乖乖住手。

    其他人也不敢動了!

    俞晴晴又道:“大家安靜一點,現在我們一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梳理一遍,方老板,你也希望給客人一個真相,是與不是?”

    不清楚俞晴晴到底在搗什麽鬼?

    不過,這麽多人。

    方秋菊又不能拒絕,隻能硬著頭皮道:“大家自然需要一個真相。”

    “好,那你就閉嘴,別老嚷嚷……”

    “俞晴晴你——”

    俞晴晴這是要騎到她頭上,方秋菊不樂意。

    俞晴晴冷冷道:“你如果廢話太多,影響了揭秘事情真相的進度,延誤了對客人的醫治,那就都是你方秋菊的錯了。”

    太過分了。

    方秋菊又想罵。

    但是眾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帶有敵意。

    方秋菊隻能低下了頭。

    奇怪!

    明明這次是黛月閣該完蛋了。

    她卻有些不踏實了起來。

    吵嚷的人群都安靜了。

    安靜地能聽到大家的唿吸聲。

    俞晴晴這才道:“那我們開始……給大家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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