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晴晴又問了一遍,“在黑廠巷,你可留意過魚卿卿,是否在地上寫過什麽?”

    項東靠在牆上,垂首沉思,須臾,抬起了頭,“魚卿卿的確是在地上寫著什麽,但是,我一個乞丐,又不識字,自然不認得!”

    俞晴晴觀察了一下房內,應該是日久沒有人住,桌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她伸出食指,用食指作筆在積灰的桌上寫著。

    而後問項東,“可是這三個字?”

    項東拉長脖子,仔細看了看,而後重重地點了點頭,“對,就是這三個字,魚卿卿像是很在意這三個字,話說這三個字到底是什麽字,”他突然有些害怕了起來,“難道是那個蒙麵人的名字?”

    俞晴晴沒有作聲。

    自己差點因為那個蒙麵人死掉了,項東自然想要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也好防範,他問道:“這三個字到底念什麽?”

    趙子祁話中的意思,“柴君臨”這三個字在大離國是禁忌。

    可是原主的記憶中卻搜索不到。

    她不知,是原主神經大條,亦或是鎮上偏遠消息不靈通,還是……有人刻意隱瞞不讓原主知道。

    俞晴晴用平淡的口氣道:“柴君臨!”

    她想要看看項東的反應。

    誰知,她一念出這個名字。

    項東大吼一聲,“你是瘋了!”而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道:“我沒聽見!沒聽見。”

    他的反應很是激烈!

    顯然對“柴君臨”這三個字很是生畏。

    “柴君臨”就如此讓人害怕?

    至於嘛!

    為了了解更多,俞晴晴湊到項東的耳邊,道:“你為什麽這麽怕這個名字。”

    項東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向俞晴晴,道:“跟這個人扯上關係,是要株連九族,受五馬分屍之行刑,大離國每個人都知道,你不知道?”

    原主……還真的不知道。

    “大離國每個人都知道?”

    “那是,當年皇榜貼的到處都是,村裏的人來鎮上都能瞧見,當時也有不以為然的人妄自非議,結果都被抓走了,還牽連了九族,皆是被五馬分屍的,這三個字,哪怕是三歲的小孩子念叨出口,一樣免不了責罰,大離國的人都知道萬萬不可開口提及這三個字,你……到底從哪來的?”

    “哦,我原來沒生活在大離國。”俞晴晴隻能找了一個理由,免得項東再追問。

    得知‘柴君臨’這三個字,竟然還會導致無辜之人的死亡。

    俞晴晴對於那出梨園戲中演繹的戰神,已經厭惡到極致。

    “你能站起來嗎?我帶你去衙門!”

    項東縮迴角落中,怯怯道:“衙門,去衙門幹什麽?”

    “你現在可能被神秘人盯上了,衙門的柳大人能保護你的安全。”

    “騙人,你就是想把我送到衙門去。”

    的確,俞晴晴想把項東送到衙門,畢竟他幹了壞事,就要受到責罰。

    牢獄之災,總比死了要強吧。

    “不去?”

    項東搖了搖頭。

    “不去的話,那個神秘人若是來要你的命。”

    項東哀求的模樣看向俞晴晴,“你答應會救我的。”

    “我是答應救你,而我也不能十二時辰都守著你,衙門戒備森嚴,想要活命,你就必須待在衙門,而且……”

    俞晴晴聲音壓低了幾分,“你幹了那樣的事情,總要受到責罰。”而他的確也受到了責罰,差點中毒而亡,是ot room救下他一條命!

    “那個……又不是我想的,那是別人慫恿我的。”

    “那你的意思是,有一天有人逼迫你殺人,都是逼你的人的錯,你是無辜的?”

    “難道不是?又不是我想,別人逼我,為了活命,我隻能如此!”

    俞晴晴不能認定項東錯了,畢竟他怕死,自然會為了活著幹出一些事情。

    就像她曾經看過一個案子。

    有個犯人,他殺人的動機讓人瞠目結舌。

    他認為,別人威脅到了自己的生命,而威脅的原由是因為未來社會資源有限,他認為殺了一個人,便少了一個人同他搶奪資源。

    到審判的時候,他也不認為自己錯了。

    想活著有錯嗎?!

    像極了此時的項東。

    “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如果有一天,你也因為這個理由被殺,你如何想?會覺得殺你的人沒有錯,是威脅的人太可惡,是自己太倒黴!”俞晴晴的聲音冷了幾分,“男子漢敢作敢當,你心裏有邪惡的念頭,就要認!”

    現在想想,當初就不應該見他可憐,放了他!

    俞晴晴的話,落地有聲,項東靠在牆上,沒有言語!

    良久,突然道:“你問我的這些事情,其實問魚卿卿這個當事人應該更清楚,你沒有問,而是特意找了我,還問的這麽詳細,是不是……”接下來的話,似乎讓他很是壓抑,他頓了頓,才道:“是不是魚卿卿已經死了!”

    “到了衙門你就知道了。”

    對於項東來說,傷人和死人,是兩個概念,傷了魚卿卿他沒覺得有什麽,畢竟那麽多人,即便他不動手,魚卿卿也會受傷。

    可是現在,他隱隱察覺到魚卿卿真的死了,她的死可能還跟自己有關。

    他剛剛又撿迴了一條命,感慨多,項東的心底多少生出了內疚。

    “走吧。”

    他妥協了,跟著俞晴晴往衙門的方向走去。

    一直尾隨的趙子山還想要繼續觀察俞晴晴,因為她帶給他太多的震驚。

    剛才那個神奇的東西,他從未見過的東西突然出現。

    是屬於俞晴晴的邪術嗎?

    突然,他察覺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想要趕緊離開,卻被那人發現了蹤跡。

    兩人四目相對!

    ……

    這頭,俞晴晴帶著項東來見柳墨。

    這次衙門的守衛,俞晴晴不認識,上前禮貌道:“你好,我是柳墨大人……”

    俞晴晴的話還未說完,守衛便道:“你是俞大夫吧,來找柳大人?”守衛一邊說,一邊為俞晴晴讓出了一條道。

    她很是吃驚,問守衛:“我們認識?”

    守衛搖了搖頭,“柳大人吩咐了,俞大夫若是來了,一定是來找大人有急事的。而俞大夫的模樣,衙門的人都知道。”

    俞晴晴:??

    她領著守衛走入衙門,果然,每遇到一個衙門的人,那人皆會禮貌問候:“是俞大夫吧。”還為她熱心指路。

    俞晴晴一頭霧水,好在去找柳墨的路上,遇見了陳天。

    陳天見到她很是高興,道:“俞大夫來了。”看了她身後的項東一眼,“這人是?”

    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項東嚇了一跳。

    項東的身份,還是見到柳墨一起說吧,俞晴晴先問出了自己的疑慮,她湊向陳天,道:“這衙門的人怎麽都認識我。”

    衙門的其他人,都以為俞晴晴是柳墨的貴客,柳墨才會如此優待俞晴晴,讓大家提前知曉她。

    隻有陳天明白,柳墨那是在意俞大夫,他笑道:“這是柳大人特別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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