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和小桌子的意思,俞晴晴明白,他們希望能做一單是一單。

    然,俞晴晴的話語中滿是歉意,依然道:“這位姑娘實在抱歉,這盒胭脂的價格實在是不能再少了,畢竟前幾日購買的顧客都還是這樣的價格,若是我們突然降價了,也是對他們的不公平,還請理解。”

    她的話說的合理。

    彎著腰很是禮貌。

    即便客人想要鬧,也沒有理由,隻能哼了一聲,丟下一句,“你們黛月閣真不會做生意,怪不得沒人來。”言罷,揚長而去。

    待客人一走,小桌子急不可待道:“俞大夫,你上次就說價格要賣便宜一點,現在怎麽又不讓賣便宜,你看這客人都走了。”

    蘇老板也認同小桌子的想法,“是呀,俞大夫,我們這好容易有個客人,要是再這麽下去,黛月閣怎麽辦?”

    蘇老板很是著急,連連歎氣。

    俞晴晴的語氣很是平靜道:“今日,這黛月閣的價格肯定不能降。”

    “為什麽?”小桌子很是不懂。

    俞晴晴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為他們分析道:“雖然因為寶豐齋的降價活動,我們黛月閣很難受,但是我們絕對不能再賤賣產品了,這樣寶豐齋再降,我們再降,隻會陷入一個惡性循環,到時別提扳倒寶豐齋,我們黛月閣就該倒閉了。”

    “可是,這一直沒有生意,黛月閣遲早要倒閉。”蘇老爺一直記著賬本,自然清楚賬上銀子不多了。

    “再等等。”

    寶豐齋這麽做,就是料定黛月閣家底不厚。

    那就等……等她資金到位。

    等黎明月研製的新產品上線。

    “這還要等幾天。”

    蘇又乾實在是著急,畢竟他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太過晦氣。

    怎麽自己當老板的店鋪,都如此艱難。

    俞晴晴沒有迴他的話,突然道出一句,“蘇老板可認識賣衣裳的老板?”

    他還真認識一個,陳老板就是賣衣裳。

    俞晴晴問這些做什麽?

    蘇老爺道:“認識一個。”

    “你同那老板的關係如何,人品信得過嗎?”

    “我同陳老板倒是多年的朋友,這陳老板主要認錢,人品還不好說。”

    若是這樣,聯動成衣店,得她再去找找。

    蘇老爺很是好奇,問道:“俞大夫可是想做什麽?”

    “想認識一個同黎明月一樣的裁縫!”有著熱血夢想的人。

    蘇老爺垂首,他隻認識陳老板,看來陳老板不符合俞大夫的要求。

    一直默不作聲的小桌子突然站了出來。

    “我……我認識一個,隻是……隻是……”

    小桌子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小桌子,想說什麽就直接說。”

    “那個人同黎明月一樣,很愛做衣裳,可……可她不是老板。”小桌子有些後悔了,他想著在俞晴晴的麵前表現,才衝了出來。

    “手藝如何?”

    “手藝?我信得過,我身上的衣裳都是她製作的。”

    小桌子身上的衣裳,算不上多好看。

    畢竟不是錦衣華服。

    在粗布麻衣中,倒是有些出彩,特別是衣袖處的刺繡,很是吸引眼球。

    “行,那姑娘抽空你帶我去看看,”今日得去賣虎肉,明日她生辰,不大合適,“後日,如何?”

    小桌子很是高興,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

    “恩,我同小楠子說。”

    小楠子?

    俞晴晴一直以為,小桌子這個名字,是員外府的管家隨口娶的,沒想到是小桌子的家人取的,那麽小楠子該是他的妹妹或者姐姐了。

    俞晴晴直覺,信得過!

    ……

    私塾。

    元朗和玉兒第一次上學,很是激動,特別是玉兒,她從未想過,女孩子也能同男孩子一樣,來到私塾讀書。

    玉兒一個女孩子來讀書。

    這樣的事情,孔先生也是頭一次見。

    他感慨,俞大夫跟旁人果然不一樣。

    上課的時候,他特意將蘇笙,元朗和玉兒安排在了一起。

    蘇笙一直是他喜歡的學生,他將蘇笙安排在了靠前的位置。

    殊不知,自己竟然將蘇笙安排在了周寧安的旁邊。

    周寧安是周家的兒子。

    鎮上周家的來頭也是不簡單,鎮上最好的酒樓七裏香就是周家的產業,而周家家主周延庭也就是七裏香的周老板,同距離清安鎮最近的蓮花縣的縣太爺沾親帶故。

    是此,周家的生意在鎮上越做越大。

    而周寧安還是九代單傳的獨子,自小也是被寵到大的。

    加上周老板是成功的生意人,周寧安視自己的爹為榜樣,自然也希望自己是最強的,也就是所謂的c位。

    可惜,這私塾之中,有了他這個才識過人的周寧安,又偏偏安排了另一個聰慧過人的蘇笙。

    講真,論才學,周寧安還真不是蘇笙的對手。

    相比自己,孔先生似乎也更喜歡蘇笙。

    每次都對蘇笙背的詩讚不絕口。

    周寧安嫉妒蘇笙,也怨恨著蘇笙。

    好在蘇笙因病退學了,競爭對手沒有了,他c位坐穿。

    是這私塾成績最棒的孩子,私塾裏的其他孩子都崇拜他。

    他也成了孔先生最喜歡的孩子。

    生活中自然多了一份優越感。

    周寧安今日也是高高興興地坐著馬車來上學,可是這一到學堂就傻眼了。

    看見蘇笙又迴來了,還坐在他右邊的座位上。

    身邊跟著兩個年齡略小的男孩,其中一個男孩長得很是清秀,跟個娘娘腔一樣。

    私塾中一些學生見蘇笙迴來了,很是高興道:

    “蘇笙,你迴來了,病都好了?”

    “蘇笙,我們可想你了。”

    ……

    周寧安眉頭一簇。

    咬了咬牙。

    出於對競爭對手的關心,周寧安曾經有問過孔先生,蘇笙為什麽退學了。

    到此時,他還記得孔先生的樣子。

    那時的孔先生歎出一口氣,模樣很是難過道:“蘇笙,他得了病,以後都不會來私塾了。”

    話中的意思明擺著就是蘇笙得病了,要病死了。

    可是一個本該死掉的敵人,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還有說有笑的。

    “糟糕透頂”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周寧安此時的心情。

    他大搖大擺地走向自己的桌子,肉肉的胖手重重拍向桌麵,道:“馬上就要上課了,吵什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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