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鬆柏夜半夢驚而醒,睜開這朦朧的睡眼,眼看著這水井口處,一團白煙緩緩冒了出來。


    鬆柏站起身來,取下這壁廊上的火把,朝著那水井照去,隻見這白煙越來越濃,似乎聽到井壁之上,有爬行的聲音傳來,不由得驚起一身的冷汗。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這鬆柏額頭汗滴下來,右手伸入這懷中,緩緩摸出這短劍冥風,這月黑風高的,金劍破天無法聚光,唯有這短劍冥風,才可以在黑暗中聚光成劍,消滅這來犯的敵人。


    隻見這白煙漸漸散開而去,綠皮的巨蟒,吞吐著信子,將蛇頭伸出這水井口外,看著這對麵站立的鬆柏,慢慢停止了爬動,昂起頭睜大眼睛,直勾勾的與他對望起來。


    鬆柏將劍柄露出,在月光下聚集,隻見這金光慢慢匯聚於一起,朝著那綠皮巨莽射去。


    這巨莽一個飛天而出,躲避這散射的金光,張開血盆大口,又俯衝了下來,朝著鬆柏咬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快近之時,鬆柏向旁邊一個翻滾,隻見這蛇頭砸落下來,將這地上塵土揚了起來。


    綠皮巨蟒快速爬行了過來,將蛇頭高高昂了起來,把鬆柏逼退到花園的走廊之上,又一輪新的攻擊隨後而來。


    鬆柏是一邊躲避,一邊慢慢向後退去,突然這大蛇騰空飛躍起來,又一次朝著他咬來,這左閃右避之際,卻未能發出有力的反擊。


    綠皮巨蟒見咬不著鬆柏,一番連續攻擊之後,一擺這蛇頭,又將鬆柏撞飛了出去,飛速爬行過來,張開這大口,一口咬了下去。


    “不要啊!不要啊!”鬆柏滿頭大汗,從大石頭上跌落下來,拍拍自己的臉頰,這才發現是夢一場,遂既坐返這大石頭上,用袖子擦去這額頭的汗水。


    清晨的陽光灑落了下來,後花園內鳥語花香,陳直帶著錦衣衛,行了進來,一路指責著昨晚值崗的兩人,二人皆低下頭來,不發言語。


    “好兄弟,為兄陳直來也!你們兩個,迴去再跟你們算賬,”陳直看見趴睡的鬆柏,遂既臉色稍微緩和了些許,迴頭朝巡夜失職的手下怒哼一聲,朝著水井行來。


    鬆柏聽到唿喊之聲,這才抬起頭來,抹掉嘴角的口水,甩甩這頭顱,好讓自己快些清醒過來,紅著朦朧的雙眼,一臉尷尬的望著這一隊來人。


    “陳兄!這麽早啊!昨晚做了個噩夢,以至於不敢睡沉,怕出什麽狀況,來得正好,我正好有事要告訴於你。”鬆柏站起身來,伸個懶腰,打著哈欠言道。


    陳直抓住鬆柏的雙手,趕緊扶著他坐下石頭,將披風往旁邊撩開,關切地問道:“平安迴來就好!可把兄長我嚇急壞了,這萬一要出點什麽紕漏,我可怎麽向弟妹交代啊?”


    “沒事!我命大著呢!這點小風浪,見怪不怪了,哦!對了,我有些話,想單獨講於你聽,你看這……”鬆柏抬頭仰望這一群錦衣衛言道。


    陳直一揮衣袖,對手下言道:“你們先行下去吧!一旁待命,沒有我的許可,誰也不許靠近前來,”


    看著這錦衣衛退後十步以外,鬆柏麵有難色言道:“這隻是我的揣測,請恕兄弟直言,你這些手下之中,恐怕有他人安插的耳目,兄長千萬得小心翼翼麵對啊。”


    “哦!你說的這個啊!見怪不怪了,都一樣的,我知道這裏麵有他人的耳目,我也安插出去了耳目,這官場上的事,就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哈哈!不必太大驚小怪,隻要不妨礙我辦差,我也懶得去理會他們了,這裏人多嘴雜,我們迴頭再說。”陳直仰頭憨笑道,這結巴的毛病,隨著這語速的減緩,明顯有些改善。


    “我帶你去個地方,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獲,來來來,兄長請隨我來,”鬆柏站起身來,引著陳直,往夥房而去,這錦衣衛的手下,紛紛遠遠的跟了過來。


    這夥房門前的過道,一排排曬幹的玉米杆子,紮成捆整齊排放在門外,這下麵有些空洞,常有小貓小狗,在裏麵安睡片刻,伸著懶腰蹬著後退,懶洋洋行了出來,突然一個箭步飛竄而去,把這後麵的錦衣衛,著實嚇一大跳。


    陳直有些不太明白,抬頭打量著夥房,從大門而進,一口圓形大灶,上麵有四個鍋洞,可以同時供四口鐵鍋,同時炒菜燒飯,左右兩邊各有屋兩間,一邊是煮飯用具,和鬥裝的大米,另外一邊則是放置蔬菜調味品,這兩邊進門的位置,還放置一張簡易的木床,供夜值的夥夫休息,主要給這半夜三更,需要用膳的人,特別是知縣大人,夫人,縣丞,主薄,各門的差頭,開點小灶喝點小酒什麽的。


    這馬德法暴斃而亡,夥房的這班人,正忙著做著齋飯,雖說是倒台的東家,但畢竟這夫人給銀錢,卻依然忙碌的不亦樂乎。


    眼看著鬆柏帶著錦衣衛前來,這夥房的大廚,馬上笑臉迎上前來,點頭哈腰問道:“兄弟,聽說你越獄而逃,後來才知道被人冤枉,現在得以翻案昭雪沒有呢?”


    鬆柏彎腰抱拳言道:“多謝達叔費心了,我這空有罪名,會有昭雪的一天的,這位是錦衣衛百戶陳直,來調查這馬德法暴斃的命案,可否移步外邊,有幾句話想私下問詢於你?”


    這達叔腿腳有些不便,再加上年事已高,步履維艱走出這夥房,笑著問道:“不知二位找在下,所為何事也?在下定知無不言,傾嚢相告與你們,這夥房雖然不大,卻掌管著這縣衙,上上下下,幾十個人的用膳,說忙呢談不上,說不忙呢!卻一直在忙碌,再加上這馬大人暴斃,比平時忙碌就多了些許,嗬嗬!”


    “達叔,你來這夥房,有多少個年頭了啊?”鬆柏將老人扶著,坐在門前石階之上,低聲細語問道。


    達叔捋著白色胡須,抬頭仰望思忖言道:“記不清楚咯,反正我來這裏,這大老爺都換幾撥了,具體時間我還真談不上來了。”


    鬆柏心中一樂,給陳直遞過去一個眼色,拍著老者的肩膀問道:“那這夥房以前的地下倉庫,不知道你還記得與否?”


    “地下倉庫?你問這個幹嘛?這可是馬德法私下修建的,據說還燒死兩個人,後來就改建成現在的夥房了,你怎麽突然對這感興趣?”這白發老者達叔,有些欲言又止言道。


    “文老頭,該說的就給大人說,可不要胡說八道,小心遭到天譴,”這門內傳來一聲猛喝,達叔嚇得直打哆嗦,眾人這才迴頭向門內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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