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陳直環走一圈,卻無人為這馬德法鳴冤,正準備判處的時候,門外又傳來喊叫之聲,眾人皆迴頭望去。


    隻見這來的一行人等,敲鑼打鼓而來,鞭炮在府門外劈裏啪啦放著,眾人馬上捂住耳朵,陳直起身下堂,隨著眾人,放眼門外而去。


    這又是一塊牌匾,上麵同樣寫著“明鏡高懸”四個金光大字,一陣鞭炮之後,這家丁們抬著牌匾進門而來。


    這一隊舞獅進門而來,朝著這眾位百姓,點頭示意,這後麵一隊人,在家丁的簇擁之下,進的門來。


    鬆柏眼尖,一眼便認出來,那是太師的大公子,京城六少之一的張登科,隻見其輕搖折扇,滿麵春風而來,這馬德法趕緊從地上起來,衝著其喊道:“張賢侄,總算把你給盼來了,這夥歹人,想要無中生有,陷害本官,你來得正好,給叔叔評評這個理。”


    張登科收扇抱拳,對著陳直言道:“陳兄,許久未見,近來可好?聽下人說你要公審這南城知縣馬德法,我也就來湊湊熱鬧,旁邊聽審便好,不必太過介懷,你繼續繼續。”


    這一個小小的八品知縣,為何引得如此多人的圍觀求情?說明什麽呢?說明當時朝廷腐敗,這官宦相護,朝廷卻無力改變這黨群之集,自然也就無法打擊這些貪官汙吏,因為他們相互庇佑,大事劃小,小事自然就劃無了,就這樣睜眼閉眼,這下麵才敢如此膽大妄為,苦的是誰?還不是這天下的窮苦老百姓而已也!


    陳直有些納悶了,這張太師張鋪政,那是出了名的公正廉潔,平時對這貪官汙吏,那也是痛恨有加,可是這今日,為何張公子對這貪官,卻是如此的大動幹戈,不惜用隆重的方式,替其鳴冤抱不平。


    這縣衙內,已經擁擠成患,這圍牆上麵,都站滿或者騎在上麵觀看,這已經不是簡單懲處南城貪官,而是把這事,鬧得已經滿城風雨也!


    陳直叫人賜坐張登科,這慢慢迴身過來,往這公案而去,林雲誌趕緊起身過來,附耳言道:“他們如此力保這馬德法,你可知道因為哪般嗎?”


    陳直搖搖頭,開口小聲問道:“我就奇怪了,這太師可是公正嚴明之人,怎麽也會來保這貪官?真是讓本官費解也!”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這馬德法對上麵,那是恭敬有加,每逢過年過節,這生辰壽誕,那白花花的銀兩,那是大把的打發出去,他拜在太師門下,是太師門生啊!”這林雲誌四處打量後,才悄悄言道。


    陳直複坐大堂之上,一拍這驚堂木,厲聲問道:“馬德法,你強奸民女,期間一直威逼利誘,對其與家庭造成了不可估計的創傷裂痕,此事罪證確鑿,你可認罪伏法?”


    這馬德法,見這張登科前來,還抬著“明鏡高懸”的清官牌子,心裏頓時有底氣起來,狡辯言道:“哼!我都早說過了,這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呢?分明是這李綠衣,想要攀龍附鳳,高登枝頭,光耀門楣,幾次三番勾引於我,我一向體貼愛民,念其夫君卻無這床第之歡,一時把持失控,才一步步落入她們夫婦的陰謀詭計之中,我才是受害者,你對本官有成見,才會聽信這對夫婦的一麵之詞。”


    這李綠衣顯然情緒失控,哭啼著過來抓扯這馬德法,這張裁縫一怒之下,搶過這衙役的殺威棒,這一棍子下去,砸的鮮血四濺而起,堂上眾人,無不麵麵相窺,頓時鴉雀無聲了下來。


    這衙差俯身下去,摸摸他的脈搏,搖著頭迴稟道:“啟稟大人,這馬德法已命喪當場,請大人明示!”


    “先將他二人收監關押,這後事就由馬氏月娥操辦,退堂。”陳直起身言道,這兩邊的衙役,敲著這殺威棒,高聲喊道“退……堂……”


    這縣衙後院,馬氏月娥帶著傻兒子,披麻戴孝跪地廳前,一邊給馬德法燒紙,一邊答謝這來訪的賓客。


    “嬸嬸!登科就先行迴去了,改日叔叔出殯之日,我定會再來,你多多保重,別哭壞了身子,這傻子弟弟,還得你來照顧呢!”張登科祭拜完畢,彎腰抱拳拜別離開而去。


    “哼!活著的時候,有你們利用的價值,現在案發命斃當場,你們就一句問候,就算了事,可叫我們娘倆怎麽活啊?”這馬氏月娥氣的哭啼起來。


    這後院的大門口,陳直帶著錦衣衛進來,馬氏月娥起身起來,操起這門口的大木棍,朝著他奔去。


    鬆柏飛身躍起,一個向前空翻,將她手中的木棍奪過,勸慰言道:“馬家大嫂,你不問青紅皂白,一見麵就出手相襲,你可知道,我們這次來,是懷疑你老公之死,幕後黑手另有其人也!”


    “這明明是張裁縫,用木棍敲擊而亡,你們還來查什麽?這人死了都不願給個清淨,你們到底安的什麽心?”這馬氏月娥,咆哮著哭道。


    “非也非也!馬夫人,這馬德法之死,沒有那麽的簡單,這一棍砸下去,頂多也就是皮外傷而也,昨日我粗閱看了下,你相公的屍體,有股黑線在是腦後,估計這才是致死的原因。”這林雲誌搖著折扇,捋著胡須慢慢行了進來。


    “什麽黑線?難不成他中毒身亡不成?我這苦命的人啊?這好端端的什麽都沒有了,這個人死了還不讓清靜,你們到底安得什麽心啊?”這馬氏月娥開始撒潑起來,坐在地上哭啼喊道。


    “馬夫人,我們也是為你好,難道你不想知道這背後的真相嗎?他就算貪汙受賄,可是也罪不致死,這來人要取他的性命,恐怕這裏麵還有隱情啊?”鬆柏抱拳勸道。


    這馬夫人根本不聽這套,繼續在地上又哭又鬧,陳直給手下遞過眼色,遂即將其拖出門外,幾人奔這大堂上的靈柩而去。


    陳直轉過身來,對仵作言道:“仔細檢查,不得有誤,我需要聽你的全麵的驗屍文告,要漏去一處,或者是隱瞞什麽?本官定嚴懲不貸!”


    這仵作急忙點頭稱是,趕緊取下這背上的箱子,從裏麵取出工具,錦衣衛過來幫忙,慢慢挪開這棺蓋,眾人遂即朝裏麵望去,皆臉色詫異,麵麵相窺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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